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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野話說了一半,到底是不忍心,于是半挑破地告訴他,還有人也記掛著他。至于這個人的身份,他出于私心,并不想提。祝修齊三天兩頭被拒絕,估計也有了抗體,聽完這話還是愣愣的,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問:“那我這輩子都沒可能了?”“差不多吧?!?/br>“......哦?!弊P摭R終于回過神來,他剛剛被豬油蒙了心,一時氣急,現在想想自己果然沒有什么立場說這些話,但要他放棄他又實在不甘心,于是他看著郁野要走開的背影,鼓足勇氣道:“但是我還是想再等等?!?/br>郁野停住了,然后聳聳肩,“隨你,但是合格的暗戀,不應該給暗戀者造成任何麻煩,你懂嗎?”這話近乎殘忍,但他對自己也的確是這么做的。遠處邵導已經在朝郁野揮手,讓他過去上戲,旁邊站著個神色晦暗不明的盛渺越,郁野自覺完成一個大事,走路步伐都很輕快,走了幾步卻忽地想起,盛渺越,剛剛是不是說他言而無信來著?他如遭雷劈,想起來自己曾經許諾過要還人情,一個不可能的猜測逐漸浮現:不會這人,是在說這件事吧?郁影帝惴惴不安地招呼旁邊刷微博的喬欒,讓他去買些飲品給全劇組的人分發,喬欒做事利索,很快就抱著個箱子回來分發,郁野挑了杯咖啡給盛渺越送去,“喝嗎?”盛渺越在補妝,聞言氣定神閑地說:“手臂受傷了,不能喝咖啡?!?/br>“......”郁野不知真假,但聽話地換了杯紅茶,“這個呢?”“手臂受傷了不可以喝茶類這種刺激性的食物?!?/br>“......”他把整個飲品箱翻了一遍,才發現姓盛的這玩意兒不是一般難伺候,沒見他助理每天苦著個臉,最近都不常來了么?這時旁邊一個蹭飲料的配角演員納悶地開口了,“盛老師,您也別太過敏感,我媽是外科醫生,據我了解,您的傷口不深,這些東西喝一點都沒問題的?!?/br>盛渺越:“......”但盛總不愧是盛總,只見他云淡風輕地抬了抬胳膊,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嗎?那可能是我想多了,不過感覺確實好了點,那延遲的戲份也一并拍了吧?!?/br>今天延遲的是盛渺越抱著受傷的郁野回將軍府那點戲,邵導看他受傷,這才推了遲。其他人還沒反應,郁野倒不樂意了,“傷筋動骨一百天,能吃能喝又不代表什么,不行?!?/br>正文精彩花絮盛渺越有點詫異地看了郁野一眼,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曖昧,于是又干巴巴地找補道:“畢竟...畢竟邵導精益求精?!?/br>他把鍋都推到遠處說戲的邵鑫磊身上,遙遙望見對方詫異地打了個噴嚏,有點心虛地低了低頭,好在盛渺越沒再發表什么看法,也快輪到他們兩個的場次,這事就算勉強含糊過去。今天掠過盛渺越不能拍攝的那段,要演的就是兩人到將軍府后的試探,動作戲多,邵導又的確稱得上是追求完美,他們兩個又最后匆匆對了對臺詞,就向搭建好的內景里走,郁野飾演的方朝嶼受了傷,青衣洇出血跡,而祝枕也好不到哪里去,二人險險突圍,危機卻并未解除,幾乎是剛剛落地,方朝嶼就提一口真氣,警戒道:“你到底是何人?”一介琴師,風流人物,怎會武功如此高強?剛才兩人短暫的合作已是叫他生疑,更何況,沒有人會毫無所求的救一無干人士,京城局勢詭譎,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較勁,不能完全確定對方來意之前,他不敢也不能交心——秘密一朝不為人所知,他就得守著這將軍府,做朝廷最鋒利的刃。思及此,方朝嶼眼神幾度變幻,傷勢嚴重,恐傷及肺腑,他眼前一陣發昏,卻撐著不肯倒下,而祝枕見他如此,亦是沉默,不久后才說,“你我已在你的府邸,若你愿意,可隨時將我緝拿?!?/br>方朝嶼似乎是想笑,卻哇地吐出一口血來,“憑你本事,除非甘愿,不然區區一個將軍府,要如何困住你?”“...我若有所求呢?”果真。聽到這里,方朝嶼終于力有不逮,倒在地上,昏過去之前還猶想:這人果真有所圖。利益交往才最牢不可破,他們都深諳這個道理。“卡!”邵鑫磊從攝像機后走出來,前一刻還昏著的郁野也睜開眼,情緒都被他隱去,他跟著導演看剛剛拍好的片段,一面說了些什么,盛渺越也走過去看,從后面望去,盛渺越的身影剛剛好完全覆蓋住攝像機前的郁野,三人交談一番,期間負責拍花絮的攝影一直沒停,像中場休息或是劇組NG這些時刻,通常都能作為宣傳時的一大看點,是個劇組營銷時都不會錯過,他們也沒在意,拋頭露面慣了,就隨便拍,中場休息也沒持續太久,不過一會兒,郁野就站起身來,然后就聽邵鑫磊示意道:“下一場?!?/br>跟拍花絮的攝影師收回攝像機,轉而去拍一旁的其他配角,郁野和盛渺越的下一場對手戲在方朝嶼房間內,醒來時屋內只有他們兩人,二人都武功卓絕,進府根本沒驚動任何人,這會兒醒來,面前也只站著一個祝枕,郁野穿著身血衣,唇色蒼白,但氣勢不減地問道:“你要什么?”他聲音很輕,祝枕思考了兩秒才道:“我想尋求將軍庇護?!?/br>方朝嶼聽了這話,嗤地笑出了聲,“閣下武功高強,若是愿意,大可四海為家,何必屈居于我這小小將軍府里?”祝枕將一手帕遞給他,上繡短短幾行字,讓方朝嶼瞬間變了臉色,只聽祝枕繼續說:“丞相野心勃勃,朝中四王爺又暗中插手,局勢不利,我只能保證我與你絕對沒有任何利益沖突?!?/br>“......”方朝嶼思索了一下,最后還是伸出手,“合作愉快?!?/br>他披了件干凈衣裳,叫來自己心腹,讓對方為祝枕編撰一個合適的身份,期間,祝枕就不聲不響地看著他做,了了之后,才問道:“將軍的傷,不處理一下么?”方朝嶼陡然一驚,他雖偽裝成了乾離,但血液里依舊流淌的是坤洚的味道,剛剛在外,氣味繁雜,尚不為對方所辨,但此刻屋中只有他們兩人,祝枕的感官又何其敏銳,他只得道:“無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