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這是特拉佛故意放給我的消息?！?/br>
“因為太巧了？”賓尼一點就通。

“太巧了?！崩装嘿澩?，“從他把蘭瑟送進監獄‘救我’開始，包括音頻的事，我只覺得他放出很多‘魚鉤’等著我去咬?！?/br>
他們沉默下來，共同回憶之前的事：

特拉佛一直強調他是個反抗父親的好人。

他確實以保護雷昂的名義派蘭瑟進監獄，后來蘭瑟給雷昂招惹的麻煩，說過了都是蘭瑟自作主張。

監獄里的易爆物計劃和特拉佛也沒有真正地扯上關系。

更重要的是這段音頻，這個信息，露莎能發，蘭瑟也能提供，來源過多。

仔細想想，不管雷昂拿著它交給誰，特拉佛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受害者”，只要他留有后手，雷昂便會被反噬。

和他合作倒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但雷昂總覺得是在與虎謀皮。

“自打進入B州以來，這算是我得到的最價值的證據，結果它更像是一個燙手山芋?！崩装嚎嘈?。

“往好的一面想，我們也沒有如他所愿?！?/br>
雷昂沉默片刻，道：“我想先找到露莎?！?/br>
“關于這個，”賓尼問，“你想過讓詹姆斯定位嗎？”

“定位？”

“詹姆斯能捕捉通話信號?！?/br>
“可，露莎沒給我們留過號碼?！崩装好Ｈ坏卣f，接著反應過來，“哦，我有她朋友的號碼，你記得嗎？他們中間最沉默的那個年輕人……”

感謝絞rou機的少言寡語，他們通過短信的聊天也不是那么一無是處。

“聽起來我們是在計劃侵/犯笑民隱私權?！崩装盒Φ?，“我們在做壞事?！?/br>
“我知道?！辟e尼說，“我也不喜歡，但沒有別的辦法?！?/br>
話雖如此，雷昂仍是糾結地站在原地一會兒，漸漸地，這股糾結化為憤怒。

“去他的隱私權！毒販不屬于笑民！殺人犯也不屬于笑民！”他恨恨地說，“我們尊重他們的隱私，誰來保護大家的安全？干他的！”

“你說得好像我們掌握特拉佛的號碼，但我們沒有?！辟e尼提醒道。

“可杜曼的號碼誰都能找到，猜猜門我要干什么？”雷昂挑眉，思路漸漸清晰起來，，“我要把那份音頻和之前的音頻發給杜曼，讓他盡管去猜測特拉佛究竟是和他父慈子孝，還是琢磨著大義滅親自立門戶！”

去他的，雷昂想，特拉佛或許以為他在B州可以只手遮天了，但他忘了，在他頭頂上還有個親爹。

往往，做盡壞事的親爹可比敵人更致命。

看著臺上的演講要結束，雷昂忙說：“我得先掛斷，這邊還有急事?！?/br>
“等等，”賓尼說，“洛伊已經承認他和泰克斯有過交易，可以把證據送給我們?！?/br>
“哦，那很不錯?！崩装赫f，他的心提起來，裝模作樣地問，“我們什么時候去拿？”

“那邊派人來送?！?/br>
“可以，正好我們人手不足?！崩装杭奔钡卣f，“梅拉下來了，我得去看看?！?/br>
“好的?！?/br>
掛掉電話，雷昂的臉色并沒有變得晴朗。

在賓尼和洛伊結束通話之后，洛伊便給雷昂打來電話，他們之間的商談結果可沒有那么愉快：

他要求雷昂去一趟E州。

第98章問跡

弗蘭克留下來擋住洶涌的記者,梅拉搶先一步進轎車里，后座，雷昂在那里等著她,在她伸出手的時候，握住她的手。

“我感覺還行,”梅拉的妝容化成一片，帶著鼻音說，“你覺得有效果嗎？”

“現在不必管這個?！崩装簣远ǖ卮驍嗨?，從車上的置物空間里掏出濕紙巾,“你需要放松?！?/br>
“我感覺我表現得還挺好的?！泵防f，恢復她干練的模樣，“非常專業，比羅比強多了，順便一說,她最近開始看安胎書了,我會提防她在法案通過前提出退出決定——別那樣看著我?！?/br>
雷昂就著她，用有些不贊同的聲音低聲說著什么,于是梅拉反應過大地推了他一把,高聲辯解道：“我不是劊子手！我不是非要逼著懷孕少女去墮胎，也不是想為青他們濫/交開方便之門,我知道外界是怎么評價我的：戴著眼鏡的魔鬼！

“但我有什么辦法？你以為我不會經常去想，如果當時沒有墮胎法,我想我媽的人生會不會同時得到解救嗎？”

“我在說,如果是我的話，可不敢站在臺上說自己的過去?！崩装簱u搖她的手，柔想地點明她的誤解。

“哦?！泵防穆曇艟徬胂聛?，有些窘迫地道,“這沒什么，當你習慣…當生活給你不多的時候，你會無師自通，用任何方法撈到好處?！?/br>
她看著雷昂茫然的眼神，苦笑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第一次說自己的事？”

“小時候，我想賣面包的阿姨哭訴去換面包，上學時，我在申請獎學金想補助金的時候告訴輔導員，實習點需要介紹信的時候，我沖進評資教授的辦公室，聲淚俱下，”梅拉的聲音一顫，堅持往下說，“當你…當你沒有實力，沒有依靠的時候，只能用點伎倆去打動人心?！?/br>
她咬緊牙關，然后道：“但這不妨礙在你拿到好處的時候，別人在背后罵你是個賣慘的碧池。我接受，等價交換?！?/br>
“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崩装褐貜退谂_上發言，希望能安慰她，“你也說過，在B州，禁止墮胎會傷害很多生活在底層的女士，她們的危險風度太高，而通過毒品法會讓更多人受害，至少我從來沒聽說過有‘安全健康吸毒’這回事，吸毒本來就是危險和致命的代名詞?！?/br>
“也許吧，但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們才是在做對的事。因為你們不是真的想殺死風險結果下的孩子，你們只是想抵御杜曼的毒品法，才提出這個法案，但我不是?！泵防бё齑?，“我是真的在搞這個，我不在乎毒品法。如果委員會提出讓兩法同時通過，我會同意，只要它可以通過?！?/br>
“你不會?！崩装壕椭?，奇怪的是他眼中還有某種意料之外的理解，這讓梅拉的呼吸頓了一下。

“我會！”她的指甲掐進雷昂的手背里。

“嗯，激我的時候，你或許會，但當你思考過后，你會反悔，所以還是不會?！崩装赫f。

“你憑什么這么說？”她發出一個嘲笑聲。

“整件事建立在假說上，”雷昂反問，“你怎么知道你不會？誰質疑誰舉證?！?/br>
在弗蘭克坐進副駕座，往后一就，梅拉正把頭埋在雷昂的臂彎里，臉貼著他的胸膛，雙肩顫抖著。

“怎么……？”

雷昂豎起食指，貼在嘴唇上。

噤聲。

這時，還留在車外的詹姆斯出現，貼著車窗，完全讀不懂氣氛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