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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活計,卻一時不知道用哪家的石料子。供應石磚的皇商一共有兩家,金陵段氏和姑蘇喬氏?;蚨嗷蛏俚亩己挖w家沾親帶故。姜存云聽了后,誠懇的跟他說道:“執明兄,我聽說姑蘇園林多,修出來的橋都是結實耐用,外觀也好看?!?/br>趙執明點頭,想來卻是如此。心里也有了計量。等他回家之后,他爹趙閣老卻是把他叫去了書房。“執明,你今日是去了哪?”趙閣老笑的很親切,這大兒子幾斤幾兩他一清二楚,只是對著亡妻墳頭許過愿,要多加照顧他。他才花了不少心思把人扶上墻。只是大兒子的心眼太少,極容易被人誘導。趙執明對著他父親敬仰的很,行了禮恭敬的說:“孩兒今日是去和人喝酒了?!苯又掷侠蠈崒嵉慕淮硕夫序羞€有修橋之事。聽到姜存云給他推薦姑蘇喬氏以后,趙閣老也沒說好還是不好,只拿出案抵下一張信紙遞給他看,上面是金陵來的信。趙執明看過了然,表示這次會賣個人情,用段家的料子。趙閣老就揮手讓他退下了。燈光下照著他老謀深算的面容,他悠悠的拿起來案抵下另一份信件,放在燭光里燒毀了。依稀可見的喬字也灰飛煙滅。此時姜存云正在府上喝著小酒,捏著白玉杯,半斂著桃花眼,里面意味不明。早些年他剛入政途就接了趙黨的橄欖枝,初時也確實受了不少好處。跟趙黨的心腹有接觸,但是趙嵩那老狐貍始終對他防著。今日他推了姑蘇喬氏,趙嵩勢必要讓趙執明用金陵段氏的。只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趙嵩此舉正中下懷。當年沈太傅講學到金陵黃金臺的時候,幾個少年目光崇拜的看著他,沈太傅名聲好學問高,卻不在乎士農工商的限制。諄諄教誨那幾個無緣科考的商家兒郎。前不久,姜存云得知皇帝有意修橋時,就與段家家主聯系上了。那人雖是商賈之人,卻也如同他一樣,還記得一個山高水長的老先生的慈祥面容。——————————————————————日子如同往常般過著,朝中不大不小的發生了點事,一直飄在天上的三皇子因為個私底下貪戀女色,當街調戲俞老的外孫女,被人狀告到御前。惹的老皇帝龍顏大怒,把人叫到書房發了好一通火。最后讓人帶著禮去跟俞閣老賠禮道歉,再禁足家中好好反省反省。三皇子吃了啞巴虧,偏偏找不到是誰算計的。上京的街道只有皇親國戚和五品以上大官才能騎馬而走,那日他的馬不知為何沒按照原來的道走,亂闖驚了一個姑娘家的較輦。那姑娘溫柔小意,聲音跟黃鶯似的。隔著一層面紗,杏眼也嬌俏動人。他看人面生的很,較輦也是普通沒什么裝飾。便以為是個上京哪個府上的窮親戚,一時心思就活泛了。誰能想到是俞閣老早年最寵愛的嫡女,外嫁多年一時香消玉損,留下的孩子在家中不受寵,就來了上京投奔他外祖父。——————————————————————秋日的種種枯黃和退紅都被一場風給吹散了。上京迎來了又一個冬日。巍峨的宮殿在一片迷樓灰中愈發顯得肅殺。有一些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姜存云陪著老皇帝在御花園散步,老皇帝扶著大太監的手,他緊緊跟在后面。姜存云閑聊時稱贊御花園里面的植株養得好。但望著冬日有些殘垣之態的花園,老皇帝笑道:“愛卿,等暗香館的梅花開了,朕帶你們去長些眼見?!?/br>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暗香館的名字就取自于此。說是館但是面積卻大得很,建在京郊的半山腰,館內各種名貴梅花爭奇斗艷。梅枝疏斜清癯,花開時隔著橋看是暗香浮動,走過橋便是身處世外仙境般,在一干老皇帝的私人園林里最受寵。每年都要找人重新修建那石橋,打磨的光滑漂亮。然后在小年左右的時候帶領寵信的人去賞梅。聽此,姜存云忙的作揖謝恩。低著頭見不著他眼睛里面詭譎風云,只是今年這花怕是賞不成了。千山翠果不其然,石橋修了一半無緣無故坍塌了。石磚盡是上好的原石,匠人也都是盡心盡力的設計規劃??墒呛煤玫臉蛟趺淳退?。圣上大怒,把一干負責人全押進了大理寺,讓人嚴查,務必找出緣由。幾個官員鋃鐺入獄,而供應石料的段家只是被取消了三年的皇商資格,并沒有太多牽連。姜存云拎著食盒去獄中看趙執明,才月余不見,這人埋著頭,頭發亂糟糟的結成硬塊搭在頭上,頹唐的坐在一個窄凳上。見著姜存云到了,趙執明良久才抬頭看他。他縱是心思再笨,也知道被眼前人算計了。那石橋坍塌的瞬間,他遠在一處還樂哉的和下屬談論近日看的姜少卿的蛐蛐多好斗威猛,聞著轟隆一聲巨響,他轉頭目光呆滯的看著橋在他眼前,一點點崩塌。壓死了的幾個匠人還尖聲喊著。聲音繞著他,像是巨石一樣壓迫他難以呼吸。忽然就聽不到身邊的動靜了,晃著他胳膊的下屬,前面來來往往的人都成為了虛影。驚恐、害怕以及逐漸反應過來的算計迎上他心頭。只剎那間,他就像是老了幾歲。步履踉蹌了幾步,直到被大理寺的人帶走,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大理寺雖沒有給他嚴刑逼供,卻也只安排在了一個狹小亂糟糟的牢獄里面。姜存云走過來時,身上的沉木香就傳了過來,人還是那副招人喜歡的俊郎模樣,穿著襲千山翠的外袍,好似那日在暗香館抬眼看過去的好山河,青山聳立。與這腌臜之地格格不入。走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平輩論稱,圍著個桌子在那價值千金的汝窯玉碗里斗蛐蛐,如今卻是一個階下囚,一個是使他這般的推波助瀾的背后人。“為什么?”趙執明開口,聲音是多日沒有喝水的沙啞,沒多少怒火,也沒有期望得到答案。只是靜靜的問著。姜存云沒回話,自顧拿出來食盒,里面是盤上好的紅燒rou和白米飯,又倒了杯酒放在他面前。最終也是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這事情說大可大,給趙執明扣上個謀大逆的帽子,謂其謀毀皇帝私人宮闕,圖謀不軌,冒犯天顏。說小的話也能找通天鑒尋個天象由頭,就能把趙執明撈出去。趙閣老動了無數關系,只是三皇子如今在府中禁足,不便說情。他又要避著嫌,臨淵閣幾次商討他都沒去。而其他中立派官員忌憚后果不愿幫他。如果真的落到謀大逆的下場,議請贖減當就都不適用了。趙府也要受其牽連。是夜,趙嵩派人去請姜存云來酒樓一聚。姜存云明面上還是趙黨中人,此時除了趙老依舊懷疑他以外,其他人卻是對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