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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極和陸乘舟二人時,他也從沒給過什么好臉色,喜怒不定,說罵就罵。但此時此刻,在聽得謝非言的話后,這位傲慢金貴的三少爺第一次慌了神,色厲內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說你竟敢懷疑我?!”謝非言恭敬道:“自是不敢,但刺客涉及歸元宗,我們廣陵城不可等閑視之,更何況被懷疑的人不是他人,而是天下第一劍的弟子。這位天下第一劍向來護短,如果我們廣陵城拿不出可靠的證據就給他的弟子定罪,只怕他事后不忿,找上我們廣陵城,到時候,我們廣陵城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br>東方高我冷笑一聲,不以為意,只當謝非言這番話是眼界狹隘、庸人自擾。畢竟在他看來,“天下第一劍”宮無一又如何?還不只是歸元宗的一位區區長老罷了!宮無一他接受了歸元宗的供奉,就定然要與歸元宗捆綁,被歸元宗的利益所絆,既然如此,他東方高我作為廣陵城的三少爺,此刻便是一定要按頭讓沈辭鏡向他低頭認錯又怎樣?宮無一他難道還能煽動歸元宗和廣陵城翻臉開戰嗎?還是為了小輩的意氣之爭,不惜跟歸元宗翻臉也要來廣陵城殺了他?!——怎么可能?!東方高我心中冷笑連連,自認自己看透了人心,吃定了這沈辭鏡。而他面前,謝非言只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繼續說了下去。“宮長老雖被稱為天下第一劍,但卻并非靠劍術取勝,而是靠其一往無前的劍意所向披靡。他一生從無敗績,無論對何等強敵,劍招都從未使到第三式,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宮長老雖出身歸元宗,修習的卻并非歸元宗的‘歸一劍’‘無意劍’‘定神劍’這三大劍訣中的任一,而是修習著來自于同悲島的偏門劍訣‘萬悲劍訣’?!?/br>同悲島是一座只有劍碑的無人島。無人島上沒有主人,也沒有阻攔,只要能夠到達同悲島,那劍碑就大可看得。只要看過的人沒瘋,那么他們多多少少都會從這劍碑上悟出些什么。古往今來,無數修習劍訣的修士都以同悲島為圣地,前赴后繼地來到同悲島,只求一觀劍碑。許多修士死在了去同悲島的路上,許多修士死在了參悟劍碑的道上,也有許多的修士從劍碑上悟出了自己的道,成為了一方大能。但唯有宮無一一人,真正習得了劍碑上的大半劍訣。這份劍訣,即為“萬悲劍訣”。“沈辭鏡既為宮長老弟子,那么他自然也修習了宮長老的‘萬悲劍訣’。萬悲劍訣來自同悲島,劍意與常人大不相同,所以只要三少爺允許屬下去往三少爺受襲的地方截留下這道劍意,作為鐵證,那么日后宮長老哪怕當真打上門來,我們也能叫他們再說不出狡辯的話來?!?/br>東方高我聽后,原本不屑的神色漸漸變了,若有所思。而就連行宮外竊聽的紅衣衛們,也是暗自點頭。東方高我有著與陸鐸公如出一轍的傲慢自負,所以在他們的行宮之中,或許有陷阱,也有對敵的法陣,但隱蔽談話的隔音法陣卻少之又少,因此當謝非言走入行宮后,二人的一切動靜都聽在了紅衣衛耳中。紅衣衛們都十分清楚,這正是寧指揮使在提醒這位三少爺有關沈辭鏡劍意的獨特性,并催促他趕快偽造劍意或是直接摧毀“戰斗痕跡”,以免日后說起沈辭鏡用什么劍訣刺殺他時說露了餡,叫聽者笑掉大牙。想到這里,紅衣衛幾乎有些可惜起這位寧指揮使來了,畢竟世上聰明的人多,聰明又知進退的人卻少,聰明知進退還能為廣陵城所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奈何陸鐸公對這位聰明人實在放心不下,命他們監視、并在恰當的時機了解這位寧指揮使的性命……可惜,可惜,如此的一位聰明人,竟活不了幾天了。殿內。東方高我雖因謝非言的話驟然察覺到了自己設計中的種種不妥之處,但他卻并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來自謝非言的引導,反而腦瓜一轉,想到了另一個自認絕妙的主意來。他心中迫不及待,想要去實驗一下自己的心中所想,于是他不耐揮手,道:“你且等著,劍意我會給你的,只不過我受傷太重,得好好養幾天才能動身,這幾天你若無事,就先將那沈辭鏡捉住再說!”東方高我的話語滿是敷衍,漏洞百出,若他面前站的是他人,恐怕得呸他一臉。行宮外的紅衣衛們聽得眉頭緊皺,連連搖頭,開始憂慮起了日后天下第一劍打上門來時的情景。而殿內,被東方高我敷衍了一臉的謝非言卻并未露出惱色,反而微微一笑,恭敬領命。“是,屬下這就去搜捕那沈辭鏡?!彼D了頓,“不過屬下雖然能等,但陸公卻催得實在著急,只望三少爺給屬下一個確切時間,好叫屬下回去向陸公復命?!?/br>東方高我本來懶得理會謝非言,但奈何謝非言扯上了陸鐸公的名頭,叫東方高我聽著就忍不住心頭發虛。他頓了頓,眉頭緊皺,剛要開口拖個十天半月,便聽到這位煩人的寧指揮使又開口了。謝非言:“事實上,在三少爺遇襲后,陸公震怒,當即便封了城,好叫那刺客插翅難飛,想來沈辭鏡此刻也定然還在城中。然而兩天之后,卻是大小姐回浪陽城的日子,到時候城門不得不開,城內外人員出入、一片混雜,屬下只怕……”東方高我終于聽出了謝非言的言外之意,不甘不愿地說道:“……兩天后,你再來就是?!?/br>“是。如此,屬下便先退下了?!?/br>謝非言的聲音四平八穩,垂手退出內殿,而后大步離開行宮。在他身后,東方高我皺眉看他,過了好一會兒后,突然發現,這位寧斐寧指揮使,在成為鎮海衛指揮使的這兩年來,好像從未抬頭看過他,以致于到了現在,東方高我雖然一眼就能認出對方的背影,但卻對寧斐的模樣十分模糊。這是不是……有哪里奇怪?但這樣的念頭,也只是在東方高我腦海中一閃便消失了。·離開東方高我的行宮后,謝非言徑直回了鎮海衛。他將所有空閑的總兵全都召到了鎮海衛的指揮所,令稍稍有點兒全力的人都集聚一堂后,便開始了他的演說。當謝非言剛將昨夜發生的“三少爺遇刺,襲擊者疑似歸元宗天下第一劍的弟子”一說后,眾人的臉色就開始變來變去,而等到謝非言提出要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將沈辭鏡捉拿時,眾人的臉便都定在了苦瓜色上。“寧大人,這……這實非我等不愿,而是實在做不到??!”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修為已到達金丹后期的總兵更是直言叫起了屈,“寧大人,那可是天下第一劍的弟子??!我們哪里有這個實力捉得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