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前來問他有什么吩咐,秦庸擺擺手自顧自地向前走去。這處林子離官道不遠,但也算不上近,到了這個時候積雪早就化干凈,倒是有楊樹柳樹隨著春風抽芽生長。可是北方的春風絕對算不得溫柔含蓄,柳絮楊絮被吹了滿地,密密匝匝地堆在地上,經過日曬風吹失去了水分,踩在上面有咯吱咯吱的腳步聲。秦庸似乎并不算太急,一步一聲,步子邁得平穩又堅定。他沒有馬上去找軍醫,而是走向自己早已定好的目標——宋如煙和鄭清風的囚車。第26章夜里忽見修羅鬼,阿鼻地獄在人間宋如煙這十來天過得提心吊膽,本來還算是容貌清麗,如今神情憔悴不堪,生生把自己嚇得脫了相。鄭清風也好不到哪去,他本來長得就及其平庸,全仰仗著家里面有些銀錢,平日里全靠衣裝,如今胡子拉碴,臉上也帶著一層灰敗。鄭清風后悔,他不該豬油蒙了心,只因宋如煙這點姿色就去做那害人的事,偏偏害的還是皇帝親派特使。他悔自己蠢笨,只聽說秦庸不受秦大人看重便輕易看低了他,若不是……若不是如此!以他的家室在下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宋如煙倒是不曾后悔,她甚至有些快意,雖然自己身陷囹圄,說不得到了京中會被處死,但這種事都是要連坐九族的,宋芝瑤那個小賤人再怎么樣也是她的meimei,到時候她一樣逃不開。宋如煙一會覺得自己要被問斬了,嚇得哆哆嗦嗦,一會覺得宋芝瑤也要被料理了,又快意非常,竟是似癲若狂,快要瘋了。夜里很靜,宋如煙和鄭清風的囚車被隔在角落里,秦庸不許他們二人與親人被關在一出,也不把這兩個人放在一個囚車中,兩個人各守一車,只能聽見隱隱約約的蟲鳴。還有什么?那是什么?嘻嘻索索的,好像是什么拖在地上的聲音,是蛇嗎?林子里的夜晚比牢獄中更加毛骨悚然,哪怕是出來一只青蛙,一只老鼠,甚至一條蛇,爬到囚車上,只要二人不死,甚至都不會有侍衛來舊自己。北方的春天可真冷啊,風一點都不含蓄,吹在身上,手腳針扎一樣得又疼又癢,兩個人坐在囚車里縮手縮腳,聽著周圍的的風聲,聽著蟲鳴聲,聽著嘻嘻索索的聲音,有一種名為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腳踝的骨頭縫想上蔓延。不遠的地方傳來足底踏在干掉了的楊絮上的聲音,是有什么人過來了么?鄭清風抬起頭,瞪大眼睛向黑暗中望去,瞪的眼眶都微微發酸。這些日子他被關在這囚車里,見不到鄭家的人,沒有人同他講話,每當他想與宋如煙說話時,宋如煙都是愣愣地發著呆,他懷疑自己再憋幾日也要同這婆娘一樣發瘋了。黑暗中有人影慢慢走到被火把著涼的區域,那人身形頎長,頭發在腦后松松挽了個馬尾,穿著玄色的鶴氅,邁著平穩的步子。等那人的臉完全被火把照亮時,鄭清風才看清,此人正是他想要坑害的那人——秦庸。秦庸走近兩輛囚車,侍衛他早已打過招呼,遠遠地守著,沒有人回來打擾他,他做什么都不會有人知道,哪怕他想直接宰了這兩人都行。“秦大人,秦大人!”鄭清風跪在囚車的車半晌,兩手拍著木欄門,手鐐隨著丁零當啷作響,“草民、草民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都是這個女人,是她讓我陷害您的!”秦庸不為所動,只淡淡瞥了鄭清風一眼,轉而看向宋如煙:“侍衛們說你瘋了?!?/br>聽見秦庸的聲音,宋如煙才后知后覺似的抬起眼皮,干癟的兩腮絲毫不見當初的秀氣,她的嘴唇干裂出紅痕,顫抖著不說話。鄭清風見秦庸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又一下一下地用腦門磕木欄門:“秦大人,秦大人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上有老,桃蕊、桃蕊的肚子里還有了孩子。饒了我、饒了我……”此時風停了,周圍不再有亂七八糟的聲音,只能聽見鄭清風的額頭咣咣咣地敲擊木欄門的聲音,還有他的手鐐聲。宋如煙似乎被鄭清風的聲音刺激到了,突然抬頭發出尖利的聲音:“宋芝瑤下獄了么?宋芝瑤死了么?不該是她的,不該是她,本來應該是我的,不該是她……”“你現在又來討好秦大人了,是你教唆我的!”鄭清風把手從木欄的縫中伸出,想要去拉扯宋如煙,奈何兩輛囚車隔得遠,根本就碰不到對方,他的手在半空中無力的揮舞幾下,只得又放下,很恨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宋如煙尖叫過后眼神有潰散了起來,她神經質地喃喃著:“不該是她的,嫁到秦府去的不該是她的……”“哈哈哈哈哈……我還當你這婆娘終于學會討好人求饒了,原來你還想著害三小姐!秦大人,您都看到了,我、草民是無辜的,您饒了我吧!”秦庸只看了一會這二人的丑態就覺得沒意思,淡淡地開口:“如此看來……你是真的瘋了?”宋如煙仿佛沒有聽見秦庸的話,眼神依舊放空,口中仍舊是無意識地喃喃著不該是她。“也好,”秦庸點點頭,“有些事說給瘋子聽,總比說給清醒的人要好。明兒就到京城了,以后可能就再見不到你們二人了?!?/br>“秦大人,瘋的是她,草民沒瘋,草民沒瘋!”“哦?沒瘋?”“是,沒瘋?!?/br>秦庸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本官看你不如她聰明,還是瘋的好?!?/br>鄭清風的諂笑一下僵在臉上,不敢在吵嚷,只得訥訥地縮縮脖子。“你們二人的罪也不至于是死罪,圣上向來仁慈,估計最多也就是男為奴,女為婢,家產充公罷了?!鼻赜沟皖^看看自己的袖子,上面有顧之遙閑來無事給他繡上去的竹子,“至于宗人府,不好說,公主到底是自戕,傳出去不好聽,你們猜,宗人府會如何對你們?”秦庸帶著笑,走近一步盯著宋如煙:“他們可能從脖子會把犯人吊起來,在犯人快要斷氣的時候,給他松一松,然后繼續吊著,知道犯人肯畫押為止?!?/br>“也可能把他們埋在地里,給他們塞吃的,灌水,吃不下了也得吃,看他半死不活再挖出來按著手畫押?!?/br>“還可以拔犯人的指甲,一天拔一片,指甲沒了就拔腳指甲,腳指甲也沒了還有牙齒?!?/br>“哦,還可以在身上用刀子劃出傷痕,抹上蜂蜜,推到養蜜蜂的屋子里去,等人出來的時候是什么樣就不好說了?!?/br>“當然,這些都是假設,”秦庸每說一句,宋如煙的眼眸便有細微的躲閃,他又笑了,“更有可能直接定了殘害皇室后裔的罪,折磨一通后扔到軍營里去當軍妓。軍營里的爺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