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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冷氣撲面而來。一行四人進電梯。關曉赟按了六樓。陸從嘉看了一眼,他也要上六樓。六這個數字……六有特殊含義,他喜歡關殊已經六年……陸從嘉心中一片惡寒,迅速把念頭壓下去。一個數字都能聯想那么多,他這三年是抱著什么樣的戀愛腦活著的?片刻寧靜。電梯里安靜地映出他們的影子。林夭酒眼底有臥蠶。襯得笑容溫和,全然是個前輩的溫和模樣。他打破寧靜。“你今天試戲男五?”“……”陸從嘉將出口的話一頓,“您是男主?”林夭酒坦然微笑,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拉著陸從嘉的對象炒了好幾天的cp,還端著前輩的口吻,口吻溫和到近乎溫柔:“是啊,祝你試鏡順利,祝我們能有合作機會?!?/br>陸從嘉默默把視線移向關曉赟。試戲試到關家人的劇組里了,男主還是林夭酒。可真的是巧了。第6章六樓電梯出門,從走廊走過十數個緊閉的門。再拐進一個大廳。走到盡頭。一個門開著,里頭是試鏡室。陸從嘉提前十分鐘來,排的順序在中間。和他一眼來試鏡的,十幾個。等一個多小時,到他。脫下夾克,輕裝簡服進試鏡室。面前有五個人坐著。五個人是誰不重要,陸從嘉靜下心,恭敬鞠躬,打招呼。他現在腦子里只有光風霽月的師兄,他現在就是師兄。投資商關曉赟抱住頭,看樣子很想躲這個來自長輩的鞠躬。他最終沒敢躲,神色十分憋屈。陸從嘉并不在意,甚至有點想笑,眉眼都松泛下來。關曉赟的神情更憋屈了,關叔叔的新電影還在熱搜上,顯然沒破產。所以陸叔叔是怎么回事?來體驗生活?制片人飄來一句:“小關總,您是便秘嗎?”關曉赟:“……”他咬牙切齒地松開抱頭的手,給導演使了一個眼神,然后就拿出手機戳戳戳,戳出洞的架勢。導演權當沒看見那些眼神小互動,一板一眼地翻劇本:“演一下,梅成沐祭拜師父的那一段?!?/br>陸從嘉點頭,深呼吸一口氣,摒除雜念。適時的劇情是魔域大舉入侵,仙魔大戰一觸即發。梅成沐在安慰男主云間“邪不勝正”之后,前往洞府拜祭師父。事實上,他心中清明一片,魔域此番舉族入侵,氣勢洶洶,他們宗派縱然能勝,也是慘勝。抱著泰然又決絕的心境,他拜祭師父,做出一去不回的覺悟。這是一個十分正面的形象——林夭酒忽然開口,眉眼堆笑。“祝你試鏡通過,”他嘴角揚起弧度,語氣帶著奇妙韻味,“到時候我們可以炒個cp,一起火?!?/br>——陸從嘉對著側邊的攝像機,抬起頭。深棕色瞳孔澄澈,在光線下顯出琥珀色,如寶物無暇。眼底一片赤忱。他的視野中,完完全全沒有說閑話的林夭酒,也沒有那些導演投資人,更沒有關殊擾他心神。他手虛握腰側,像是握著一柄寒劍劍柄,五官精致神情收斂,聲調持重堅定:“徒兒此番前往魔域,九死一生,不求師父庇護徒兒,惟愿凌霄宗安好?!?/br>他自小被師父撿走,在凌霄宗生活,喜怒哀樂皆出于凌霄宗。在師父養育下,他對凌霄宗感情很深。師父因保護凌霄宗而故,他將繼承師志。他站在鏡頭前,身姿挺拔瘦削,單薄又凌然。——林夭酒面帶微笑地看著,而導演靠著椅背,閑閑注視向攝像機,眼睛半闔不合。——如果只是這種程度……陸從嘉動作從容,從口袋中拿出一朵白紙梨花,仔細展開,放到攝像機上,再一拜,儀華如鶴,神色肅穆。梅成沐最喜梨花,此番與師父告別,再無歸期。他去意堅決,只擔心師父寂寞,于是以花代人,寄托繁思。梅成沐性子沉穩木訥,只有梨花是他心尖的一抹亮色。他默默把花放上去,不會說其他更冠冕堂皇的話。他和師父心意相通,不必說。陸從嘉看著紙折梨花,又片刻,才轉身回看向導演,呼一口氣,垂下眉眼:“我演完了?!?/br>演完。陸從嘉在演戲上還算有點天分,三年前的表演課拿的全優。三年后,盡管技巧已經生疏,但演戲的天分還在,他把這個師兄演活了。導演已經坐直了身體,特地為男五帶梨花來的演員,只有陸從嘉一個。但他不能拍板決定,小眼神一直往關曉赟那瞥。小關總是投資商,他最大。關曉赟還能怎么辦,陸叔叔演技過關,他只能點頭。導演松一口氣,這才也笑著點頭:“可以?!庇謫?,“沒記錯的話,你是三年前瑞華出道的吧,這三年你都干什么去了?托的還是許清樂的途徑?!?/br>陸從嘉微笑不答。關曉赟癟嘴扭頭:“私事,不要問陸叔……從嘉了?!?/br>陸叔叔三年干嘛去了?——當關叔叔的賢內助去了,呵呵。導演一個問題沒問成,也沒在意,甚至指著林夭酒輕松笑道:“你如果這三年有在演戲,說不定能比他火?!?/br>陸從嘉嘆笑,“您過譽了?!?/br>林夭酒是誰?流量一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上四百條熱搜。光是他一年有四百條熱搜這個消息,就能被粉黑又撕出一個熱搜,狂風呼嘯,腥風血雨。比林夭酒火?這個世界會瘋掉的。林夭酒看樣子也不在意導演的夸張話語,笑呵呵的:“沒事,你進組后,我帶你飛?!?/br>陸從嘉繼續客氣:“謝謝老師?!?/br>導演又問了幾個問題,圍繞梅成沐展開。陸從嘉一一應答,邏輯清晰。沒有任何瑕疵,導演點頭道:“我們商量一下,你不急的話,可以在大廳等通知?!?/br>很可能過的意思。陸從嘉不介意等,他現在又窮又閑,只有檔期。他走出試鏡室的門,轉身回大廳,尋個角落坐著,等待。有人驚奇湊過去問他,“聽說這個劇組投資人要干大事,篩了很多人,你為什么還在這坐著?過了?”陸從嘉彎眉,客氣微笑:“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過?!?/br>很可能過,過了,這兩終歸不一樣。.試鏡室門內。導演看看關曉赟,又看看林夭酒。他專業拍古偶劇,被資本和流量壓久了,習慣看他們眼色行事。關曉赟專心盯手機,林夭酒看天看地,都不回導演眼神。導演佯怒:“覺得他可以的話,別浪費時間,給個準話!”關曉赟還在盯手機,不耐煩一揮手:“你問下林夭酒,他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