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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你意想不到的壓力,真的?!?/br>唐蘅對她笑了笑:“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別擔心?!?/br>“你這樣做,不怕以后在學術圈待不下去?”“無所謂?!?/br>“好……我知道了?!?/br>“那就拜托你了,學姐。明天你們的報紙登了,我就在微博上發?!?/br>她把文件袋塞進背包,堅定道:“放心,我和主編說好了,全文刊登?!?/br>她走后,唐蘅仍然坐在咖啡廳的卡座里。難得這幾天風和日麗,又逢周六,隔著咖啡廳的玻璃,能看見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走過。“想去走走嗎?”李月馳來到唐蘅身邊,沒有坐,像是料到他會答應似的。外面,是嶄新的東湖村。唐蘅起身,微笑著說:“走走吧?!?/br>東湖村名字未變,但一切都與六年前截然不同。破破爛爛的平房不見了,崎嶇狹窄的小巷也被推平,一座寫著“漢陽大學創業中心”的高樓拔地而起,四周是大大小小的餐廳、書店、飾品店……唐蘅打量著嶄新的街景,晃了晃神:“你看得出‘長愛’大概在哪個位置么?”“大概在那兒?”李月馳指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家餐廳。唐蘅搖頭道:“我是完全看不出來了?!?/br>他們向前走,路過剛剛那家餐廳時,唐蘅停下腳步:“這名字?!?/br>李月馳愣了一秒:“這個人是……”餐廳的名字叫“羅伯特帕克”。羅伯特·帕克,學社會學的都知道,他是20世紀初美國芝加哥社會學派代表人物之一。然后他們又同時想起,六年前唐蘅放棄了芝加哥大學的offer,與這個著名的學派擦肩而過。山不轉水轉,唐蘅笑了笑,忽然感到命運的奇妙。這當下,餐廳玻璃門被推開,一個身穿廚師服的男人走出來。他cao著武漢話罵罵咧咧道:“不買!說多少遍了不買房子!你個苕貨*聽不懂嘛,老子拆遷分了五套房!”然后他掛掉電話,一扭頭,動作忽然頓住。“你……”男人皺眉,“哎!是你們??!”唐蘅遲疑道:“您是襄陽牛rou粉的老板?”“對??!你——你是那個唱歌的學生嘛!那會兒你們幾個人總是半夜到我那吃飯!鬼哭狼嚎的!”“也沒有半夜吧,只是晚了點,”唐蘅笑著問,“這是您開的?”“對呀,老房子拆了,正好我兒子畢業回武漢,就開了這家——看看,意大利菜!”唐蘅問:“那還做牛rou粉嗎?”“肯定嘍!”老板拉開玻璃門,熱情招呼他們,“來來來,再給你們做兩碗!打五折??!”唐蘅和李月馳對視一眼,跟隨老板進了店。意大利餐廳的裝潢果然和當年的襄陽牛rou粉不是一個檔次了,椅子變成柔軟的絨布面,天花板上垂著一盞一盞玫瑰粉的吊燈。唐蘅翻開菜單,看見第一頁“招牌菜品”下一連串的:帕爾瑪干酪雞rou、蛤醬扁細面、番茄羅勒布切塔……李月馳輕聲說:“跨度挺大?!?/br>唐蘅又有點想笑。唐蘅說:“老板,您做五份牛rou粉吧,我們打包?!?/br>“哦,還有朋友???叫過來一起吃嘛!”“他們離得遠……您記得吧?還有一個打鼓的,一個彈貝斯的?!?/br>老板爽快道:“記得!那個男孩嘛,染個紅毛,怪得很!那個女孩,天天打扮得像個男的!”唐蘅沉默兩秒:“……是的,是他倆?!?/br>李月馳在桌子下面捏住唐蘅的手:“以前你總是偷偷去結賬,你說,他還記得嗎?”唐蘅臉頰微熱:“這就別問了?!?/br>李月馳垂眼笑了笑。作者有話說:大家投投海星吧,感謝。凌波門六年過去,漢陽大學似乎沒太大變化。的確,對于一所百年老校來說,六年實在算不上什么漫長的時間段。倒是凌波門被修繕過了,唐蘅和李月馳混跡于學生之間,跨出凌波門,迎面而來的便是泛著漣漪的湖水。棧橋自岸邊向湖中延伸,形成一個細細的“回”字,很多學生和游客站在橋上拍照。天氣實在太好了。在明凈到連云朵都沒有的藍天之下,是浩浩蕩蕩的東湖。湖水呈現出一種比天空略深的藍,有些像海水。幾個身穿漢服的女孩兒并排站在棧橋上,一個男孩舉起相機為她們拍照。在她們身旁,一對情侶席地而坐,女孩兒的小腿在空中晃來晃去。唐蘅帶些感慨地說:“變得這么熱鬧了?!?/br>李月馳也說:“以前好像沒什么學生來這兒?!?/br>“嗯,我本科的時候還聽說這兒鬧鬼,輔導員叫我們別來湖邊亂逛?!?/br>“鬧鬼?”李月馳好奇道,“怎么鬧?”“說是以前有學生想不開,在這跳湖了……”唐蘅回想著當時聽過的傳言,“后來晚上有人從這路過,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湖邊,一動不動?!?/br>“……”“不過以前這兒連路燈都沒幾盞,還真挺有鬧鬼的氣氛?!?/br>“唐蘅?!?/br>“嗯?”李月馳抿了抿唇,低聲說:“那個撞鬼的人,看見的不會是咱倆吧?”唐蘅愣怔幾秒,忽然笑出聲。還真是,當年他和李月馳沒少在這里約會,并且專門挑晚上,圖的是清靜無人,做什么都不怕被看見。如果又逢一場夜雨,那就更好了——他們可以撐一把很大的傘,傘面完全將他們罩住,好像世界縮得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他們兩人。唐蘅正走神,忽然聽到一聲驚呼:“誒!”聞聲看去,原來是那個拍照男孩的手機掉出來了,白色iphone非常驚險地落在棧橋邊緣,若是再多幾厘米,一定會落進湖里。插了銀色發簪的女孩拾起手機,很親昵地抱怨:“叫你別把手機放兜里,你看吧……嚇死我啦?!?/br>男孩笑得憨氣:“那正好換新手機?!?/br>女孩理了理漢服的裙擺,重新擺好姿勢。男孩對著她連拍幾張,然后他們拎起包,走向前方的棧橋拐角,開始拍攝下一組照片。李月馳碰碰唐蘅的胳膊:“你怎么了?”唐蘅說:“我沒事?!?/br>他不好意思承認,剛才那一刻,他是有些腿軟的。那只小小的白色iphone,實在很像他買過的某款samsung,連砸在地面上的悶響都那么像,唯一不同的是,他的samsung沒有這樣好運。夜幕下的長江漆黑一片,緩緩流向望不盡的遠方,他不知道他的手機會漂到哪里,又或者,在何處沉底。唐蘅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看著李月馳,試探地問:“那些田小沁的照片,你是從哪找出來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