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0
書迷正在閱讀:被敵國君主關押后宮的日子、全公司反向C位出道、穿成校草O后被學霸標記了、太平長安、前男友又兇又慫、NPC都是我的儲備糧、人魚飼養寵物指南、英雄,你穿越了/聽說你已經涼了、向日葵、總裁他非我不可
“就喝了一點,今天林姐回北京嘛,給她餞行來著?!?/br>唐蘅坐直身子:“是她約你的?”“我約她啊,昨晚咱們吃飯是她請的?!?/br>“我知道?!?/br>“林姐還問你呢?!?/br>“蔣亞,”唐蘅停頓片刻,決定實話實說,“她沒想簽我們樂隊?!?/br>蔣亞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問:“什么意思?”“她早就聯系過我了,想簽我?!?/br>“只簽你一個?”“至少當時是這樣說的?!?/br>“哦……”蔣亞慢吞吞道,“那她現在改主意了唄?!?/br>“我還沒告訴你是嗎?我的offer下來了?!?/br>“凹什么?您能不能說中文?!?/br>安蕓瞥了唐蘅一眼,對蔣亞說:“他被芝加哥大學錄取了?!?/br>“好事啊,兒子牛逼!”蔣亞攬住唐蘅的肩膀,“我都想好了,你看你下學期沒課,我也沒課,咱們仨一起去北京試幾個月,就當體驗生活了嘛。如果不喜歡,你和安蕓再回去念書?!?/br>安蕓蹙眉道:“我下學期有課啊?!?/br>“請假唄,你爸一句話的事兒?!?/br>“哪有那么簡單?”“唐蘅也去啊,你多給你爸說點好話就——”“蔣亞,”唐蘅盯著黑色大理石吧臺,輕聲打斷他,“我沒想過做藝人?!?/br>蔣亞一下子沒了聲音,而他眉宇間那股興致勃勃的神情也倏然散去。安蕓拍了拍蔣亞的手臂,低聲解釋道:“我現在真的不好請假……換做以前是沒什么,但今年我爸評‘長江學者’,里里外外,好多人盯著呢?!?/br>蔣亞有些茫然地看著她:“那要不然……你休學半年?”“半年之后呢?”安蕓低嘆,“我們最多也就是和公司簽約做藝人,半年,你覺得半年能火起來嗎?半年過后我們仍然什么都不是,我怎么給我爸交待——說我不讀研究生了?”安蕓繼續說:“而且人家一開始沒想簽咱倆,只想簽唐蘅。好,就算現在把咱倆捎上了——可唐蘅也要讀研啊,他費了那么大力氣才說服他媽,還拿到了很好的offer,就這么放棄掉?”四下安靜,蔣亞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忽然嗤笑一聲。“我知道,”他說,“你們都有大好前程,不稀罕這個破樂隊?!?/br>“蔣亞——”“我沒本事,我他媽讀個二本都是走特長進去的?!?/br>唐蘅擰起眉頭:“你說這些有意義嗎?”“沒意義啊,搞這個破樂隊不也是沒意義嗎?你們一個讀研一個出國,那我呢,我干什么,回內蒙?我是不是該回去繼承我爸的公司???”“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他媽的不想??!”蔣亞一聲低吼,霍然起身,就這樣走了。調酒師走過來,假惺惺地問:“小蔣沒事吧?”其實他肯定聽見了他們爭執的內容。安蕓輕聲說:“沒事?!?/br>“唉,搞什么樂隊啊,”調酒師給返回吧臺,為他倆調了兩杯橙紅的果酒,“賺不到錢的……”唐蘅和安蕓默默啜飲著果酒,一時間,誰都沒說話。直到爵士樂換成鋼琴曲,其他客人都走了,安蕓才說:“你確定要出國了?”唐蘅點點頭。“那你和李月馳……”唐蘅有點煩躁地問:“我們怎么?”“就這樣異國戀???”“嗯?!?/br>“……行吧?!?/br>“你和田小沁呢?”“我們?”安蕓自嘲般笑了一下,“我們什么也不什么,她是直的?!?/br>兩人把各自的果酒喝完,結了賬,一起走出“長愛”。此時已經晚上十點過,幾分鐘前唐蘅收到李月馳的短信,他說他到宿舍了。“你先走吧,”唐蘅說,“我去趟那邊?!?/br>現在他們都知道,“那邊”是指唐蘅和李月馳的出租屋。“你媽不是在家么,”安蕓有些驚訝,“你晚上不回家???”“回,我去拿點東西?!?/br>“噢?!?/br>別過安蕓,唐蘅獨自來到他和李月馳的房子——他不喜歡稱此處為“出租屋”,總覺得有種朝不保夕的感覺。說是“家”,似乎又太牽強。一來二去只能稱此處為“房子”,破破爛爛的房子,唐蘅希望東湖村永遠都不要拆遷。他沒有東西要拿,也沒有開門,只是蹲在門口的樓梯上。此時雪已經停了,小巷里的積雪緩緩融化,到處都濕漉漉、臟兮兮的。在他印象里,武漢這個城市也總是濕漉漉、臟兮兮的。手機屏幕亮起來,又是李月馳的短信:能接電話嗎?唐蘅直接撥過去,李月馳小聲問:“你在家?”“我在……我家樓下?!?/br>他的音量恢復正常:“嗯,怎么沒上樓?”。“這不是等你電話么,”唐蘅笑了笑,“李月馳,我問你個事情?!?/br>“什么?”“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要讀博嗎?”“不了吧,我想早點上班?!?/br>“去哪上班?回貴州?”“你想去哪?”“我還沒想好?!?/br>“那就慢慢想?!?/br>唐蘅感覺自己的心顫了一下:“你會跟著我嗎?”“當然?!?/br>他的語氣那么自然、那么篤定。唐蘅起身,動了動幾近僵硬的雙腳:“那我上樓了?!?/br>“晚安?!崩钤埋Y溫聲說。元旦假期結束,沒過幾天,蔣亞還是來找唐蘅他們了。畢竟他的期末作業還得靠李月馳。他沒再提去北京的事兒,當然也沒再提林浪,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像往常一樣插科打諢。付麗玲回上海了,正值期末,唐蘅窩在出租屋里寫完了課程論文,當他敲下論文尾注的最后一個字時,忽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本科期間的最后一門課,就這樣結束了。以前他總想快點修夠學分、快點畢業,尤其是體側1000米長跑的時候。這一刻他望著窗外高高低低的屋檐,卻沒有覺得興奮,只感到一陣恍惚。唐蘅把論文重新檢查一遍,又不太甘心似的,補上一條可有可無的注釋,仿佛這樣能讓他的大學四年更完美一些。把論文發到老師的郵箱,唐蘅起身,伸了個很長的懶腰。這是一個明亮的雪后的上午——這些天武漢一直在飄小雪,今天難得出太陽。保溫杯里盛著早上李月馳買回的米酒,此刻仍然熱氣騰騰,唐蘅將米酒慢慢喝完了。今年過年早,還有兩天便開始放寒假,今天上午是李月馳的最后一門考試。考試九點開始,唐蘅看了眼手機,十點四十。他從衛生間拿來拖把,將房間仔仔細細地拖了一遍,然后擦桌子,擦玻璃,洗干凈保溫杯。等這一切做完,剛好十一點整。李月馳考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