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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喝得爛醉,今晚估計回不去了……誒,難道邱家有門禁,你是來查房的?”華瑾的語氣有些促狹,依稀聽到電話另一邊響起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緊跟著,便是方永新冷淡而稍顯急迫的語調:“不,我來接他回家,請華小姐把地址發給我,我很快就到?!?/br>指尖纏繞著肩側散亂的頭發,饒有興味地挑起唇角:“那不行,我怎么能隨隨便便告訴你他在哪里,萬一你是壞人,把他擄走了怎么辦?”此話一出,方永新停頓了許久不曾應答,華瑾便也極有耐心地同他對峙。一時無言,四下里靜得只剩呼吸。最終,伴著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像是終于放下某種心結,方永新柔和了聲線,用非??蜌獾目谖钦f道:“我不是壞人,我是他男朋友,之前鬧了點矛盾,現在我想和他重歸于好,請華小姐成全?!?/br>漂亮的眼睛倏地睜大,背部瞬間挺直起來,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媽呀,這么刺激的嗎?37、第三十七章方永新敲開華瑾家門的時候,她已然換上一身精致的禮服,還化好完美的妝。甫一出現,便仿佛隨時準備上紅毯般派頭十足。方永新有些局促,因為華瑾并未第一時間放他進去,反而攔在門口,上上下下,以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打量著他。“你就是管奕深從三千弱水中取的那一瓢啊,”她說著嘖嘖兩聲,很有幾分不滿意,“難怪每次一提起喜歡的人,他就又是害羞又是轉移話題的,交個男朋友而已,什么年代了,至于那么藏著掖著嗎?”如此光明磊落的態度,輕輕松松推翻了謠言的惡意揣測。方永新向來自詡通曉人心,此刻從華瑾眼中,卻看不到丁點兒情敵之間的防備。也就是說……管奕深與她,的的確確,清白無假。喉結微微一滾,半掩的睫毛遮去眸底瞬時蕩開的漣漪,華瑾也終于側身,讓開了門。“既然你說是來重歸于好的,我是不是也該解釋解釋?”“我和管奕深嘛……高中起就建立起的戰友情了,互相都不來電那種,最近剛老友重逢,所以搞了次聚會,哪曉得就被狗仔盯上了,純粹倒霉,那些照片都是斷章取義的,你別當真啊?!?/br>“哎呀,其實都是廢話,我原先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他既然喜歡男人,我這性別第一道關卡都被pass了,你肯定不會擔心啊?!?/br>“再說了,我們倆要是真有什么,高中就在一起了,還用等到現在?”方永新往里走的步伐一頓,白凈的臉上掠過一絲凝重,他想起來,那天管奕深拼命和自己解釋的時候,也用過這個理由。只不過彼時的自己被憤怒沖昏頭腦,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哪怕管奕深說得再對再有道理,也抵不上那些被攝像頭記錄的如山鐵證。他病態的固執與自我封閉,大概真的狠狠傷了對方的心。思及此,呼吸好像都變得不暢,垂眸,望著明顯醉到意識不清的人,在聽到華瑾建議可以一起住客房的時候,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帶他回家?!?/br>華瑾當然不會沒眼色到當個電燈泡,攤了攤手,還壞心眼地對迷迷糊糊的管奕深說道:“不是我不收留你,是你男人非要帶你走哦?!?/br>沙發上的人向另一側翻了個身,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口中嘟囔了幾個意味不明的音節,哪怕在睡夢中,也仍舊微蹙著眉頭。是很不開心吧。方永新越想,越生出一種濃稠,陌生而古怪的情緒,黏黏膩膩,粘得他心臟發疼。不再遲疑,俯身,將人以極輕柔的力道半摟半抱起來,醉酒無意識的人身體很沉,他卻好像并不費力,華瑾驚嘆了一聲,看不出啊,看著斯斯文文小白臉一個,竟然這么有力量。視線不自主落到對方勁瘦的腰部,又悄悄捏了一把自己的。嗯,難怪管奕深嫌棄她太細了。她以為方永新會帶著人就此離開,不曾料,對方緊了緊攬著管奕深的胳膊,沉靜內斂的目光竟向她看了過來,徐徐開口道:“華小姐,恕我冒昧,由于我單方面朝管奕深發火的原因,他不得已吐露了一些和你有關的信息給我?!?/br>華瑾倏地抬眼,閑適隨意的表情散去,姣好的面容籠上nongnong的戒備。方永新的氣質向來沒有攻擊性,清潤的眸微垂,擺出一副謙虛誠懇的姿態:“你放心,我還沒有調查到不該知道的層面,但管奕深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或許,你的問題并非沒有解決的可能?!?/br>華瑾卻越發緊張起來:“你想說什么?”方永新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薄薄的卡片,平穩地遞至她眼前:“這是我的名片,希望華小姐能收下,我想,我們應該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邱學遠,既然如此,何不合作?”華瑾并未動作,只是直直與他對視:“管奕深知道嗎?”方永新笑得滴水不漏:“當然?!?/br>華瑾又問:“你這么做,只是為了對付邱學遠?”方永新輕輕搖頭:“華小姐應該猜得出,他臉上的傷是怎么弄的?!?/br>“我不想他再為你受傷?!?/br>哦豁,這是保護欲上來了?眸色閃了閃,望了眼此刻窩在對方懷中,不省人事的好友,神態終于松動,嘆了口氣:“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考慮考慮?!?/br>名片被接過,方永新微微頷首:“靜候佳音?!?/br>華瑾目送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倚著門框,心情略有些復雜。既是邱家養子,又和邱學遠敵對,這兩個因素綜合在一起,管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