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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這么多年,才從祁梁哲的魔爪逃脫,要是再落入邱翰林手中,mama的命也太苦了。管奕深頭疼不已,回回應付他,都需耗費巨大的忍耐力。他看得出,邱翰林同樣開始不耐煩了。當了那么多年首富,為了得到他施舍的好處,多少人卑躬屈膝,求都求不來。這新兒子倒好,整天皮笑rou不笑,好像讓他享受邱家的榮華富貴多委屈似的。哪怕二十年后才把他認回來,哪怕自己對不起他生母,也輪不到他這個小輩擺臉色。管奕深不是不會察言觀色,也不是感覺不出邱翰林的慈父面具在一點點崩塌。只是心里那道坎太難邁過,雖然明白早晚有那么一天他要妥協,但……能遲一天是一天吧。而放眼整個邱家,唯一能讓他感到心平氣和的,也只有邱學逸了。明明父母哥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偏偏能把這小少爺養得與世無爭,真不科學。管奕深留心觀察了幾天,發現邱學逸屬性還挺宅。要么悶在房間里半天都不出來,要么一個人搬著畫板到花園寫生。熱愛獨處,喜歡藝術,和那個花天酒地的哥根本是兩種人。如果迎面遇著,無論是誰,都會得到他一個甜甜軟軟的笑,純良得像只小白兔。原本看資料的時候,管奕深還沒什么實感,現在與真人相處幾日下來,這才肯定了,邱學逸的確是邱家一股不可多得的清流。這么安靜乖巧的人,萬勿卷入那些是非之爭。于是管奕深自發遠離。郁簡這個身份,本就意味著突變與紛爭,想要為人家好,不產生交集就對了。然而事情的走向卻又一次不如他心意。管奕深不主動接觸,邱學逸反而在一個陽光慵懶的午后,敲開他的臥室門。臉蛋圓圓的青年略顯局促地站在門口,手里捧著一幅畫,軟軟糯糯的嗓音道:“第一次見,不知道送什么才好,這個可以嗎?”“我畫畫只是興趣,可能畫得不太好,請見諒?!?/br>管奕深有些驚訝。這個家的成員或多或少都對自己有些敵意,饒是如何都想不到,幾乎沒什么交流的前提下,沉默寡言的小少爺會給自己送見面禮。道完謝,禮貌地接過來。徐徐展開,紙張上竟然是一副栩栩如生的肖像畫。那眉毛,那眼睛,一看便知是管奕深無疑。雖然嘴巴和鼻子有微小的偏差,但對于一個業余畫家而言,已經相當不錯了。管奕深第一次收到這種禮物,高興的心情掩不住,連忙收好,把人客客氣氣請進屋。對于主動釋放善意的人,他也不會吝嗇熱情。“以后沒外人的時候,叫我郁哥吧?不過,如果你媽在的話,最好還是別了?!?/br>“哦,好的,”邱學逸乖乖應聲,找了張椅子坐下,目光毫不避諱地追隨著他的臉。管奕深不自在地撥了撥頭發,記得初見時,邱學逸就是這樣看著他,怎么,自己的長相有什么特別嗎?“紅酒還是茶?”“我不會喝酒,”老老實實答完,黏連的目光仍舊紋絲不動。管奕深點頭,轉身去給對方倒茶。好在方永新吩咐過傭人,深秋嚴寒,他房里的茶水要二十四小時不斷。指尖觸碰茶壺壁,尚且是溫熱的。仔細斟了一杯,剛放到桌上,邱學逸便好像終于按捺不住,略顯著急地開了口:“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個有點冒犯的問題,想問問你?!?/br>聽到這句,管奕深竟松了口氣,有什么問題還是開門見山的好,瞧把孩子憋的。“你說?!?/br>邱學逸撓撓頭,靦腆地咬住下唇,小心翼翼地問:“我聽mama說,你是孤兒院長大的?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許會有其他兄弟?”管奕深的手登時一顫,些許茶水抖出杯沿。強按下瞬間澎湃的心緒,直視過去:“為什么這么說?”邱學逸沒察覺出他的異樣,稍頓兩秒,仿佛在默默措辭。“我在倫敦讀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他和你長得很像,所以我第一次見到你,才會那么吃驚?!?/br>心臟霎時提到喉嚨口,長得很像?難道是郁簡?不可能啊,方永新明明告訴過他,郁簡得罪了社團的人,被一幫小弟拿著武器教訓了一頓,險些去了半條命。現在正躺在一家私立醫院的ICU,怎么可能跑到倫敦?他越想越奇怪,口氣都迫切起來:“朋友?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邱學逸看看那副畫,又看看他:“他叫Jeffery,英籍華人,從小在倫敦長大,沒來過我們國家,但……實在和你長得太像了?!?/br>聽到這兒,管奕深肩膀一松,緊張立時消散大半。那就沒關系了。方永新資料里都寫了,郁簡是在深城隔壁的一個小縣城長大的,與“英籍華人”四個字絕對沾不上邊。為求保險,還是象征性問了句:“那你有他的照片嗎?”“沒……他不愛拍照?!鼻駥W逸垂下腦袋,似乎也是覺得,自己這樣口說無憑挺不靠譜的。管奕深見他缺乏底氣的樣子,一顆心慢慢放下。抿一口茶,給出了自己傾向的答案:“人有相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