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
際上是最心軟的人,或者說已經把他所有的柔軟都留給了自己。明明已經不想再理會他,可還是因為天氣太冷怕他凍傷就出來了。可他那時候做了什么,他明知掌印身患冰蠱,還讓他在長歡殿外整整站了三夜也不愿意出去見他一面,最冷血殘酷的人到底是誰。齊輕舟抬起手背擦了擦被凍得通紅發癢的鼻尖,心里越發悔恨自責,他就連做人也失敗得一塌糊涂,恃寵而驕,性根頑劣,肆意糟踐別人雙手奉上的溫柔。在掌印面前,他自相形穢,無地自容。齊輕舟咬咬牙,鼓起勇氣率先開了口:“掌印冷不冷?可不可以……帶我進屋說?!彼抡朴〉纳眢w受不了風寒。殷淮離他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先淡聲請了安,婉拒:“不冷,殿下有事便在這里吩咐吧,屋里不便?!?/br>吩咐。不便。齊輕舟嘴巴張了張,呵出一團白氣,眼底微熱,眼眶紅了,低著頭不敢讓殷淮發現,吸了吸鼻子,迅速調整好表情才抬起臉,勉力擠出一瞬討好的笑容,語氣小心翼翼:“掌印這會兒氣消了么?”“我、我還是想跟掌印再聊聊,上回我有話還未說完?!?/br>作者有話說:第64章喜歡殷淮看著那兩只圓溜溜的漆黑眼睛,有那么一瞬,他仿佛又見到了那只抱著他纏著他撒嬌的小狗,也只是一瞬,他又馬上清醒了過來:“殿下找臣何事?”齊輕舟卻執著地望著他,求一個答案,好像殷淮還生不生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殷淮負手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說話,便率先開了口:“殿下知道臣為何出來見你么?”現在連殷淮主動跟他搭句話齊輕舟都覺得格外珍惜,忙應和:“為什么?”殷淮直直看著他,眼神無波無瀾,語氣也平直:“因為臣意識到自己大概做了一個非常壞的示范,殿下有樣學樣?!彼运坏貌怀鰜碚f清楚。齊輕舟無措又無解地張了張嘴。殷淮犀利的鳳眸淡淡掃過他茫然的臉龐,毫不留情地,一針見血:“那就是企圖利用糟蹋自己的身體去換取他人的不忍,逼迫別人做一些強人所難的事?!?/br>他的聲音又清又淡,在冬夜呼嘯的風聲里更分辨不出喜怒。齊輕舟臉色噌地一白,這簡直比最嚴厲的批評還讓他難受,如坐針氈。殷淮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人也在風雪里顯得搖搖欲墜,大概是不忍,緩聲道:“不過這不能怪殿下?!?/br>“是臣沒有做好榜樣,是臣先開的頭?!彼猿坝譄o奈地勾了勾嘴角。“臣確實不配為人師表,說起來師徒一場,竟沒有教予殿下一點有用的東西?!?/br>“不是,不是,”齊輕舟連連搖頭:“掌印為什么要這樣說自己!”他面露痛苦,聲音發顫:“是故意說來讓我難受的么?”“好了,不說這個了,”殷淮不欲讓他難堪,讓齊輕舟難堪就是讓他自己難堪,何必呢,他們本就不該再多做糾纏。“殿下無事就快些——”齊輕舟趕緊搶在他前頭道:“我有事!”“你別趕我走!”殷淮看著他,不說話了。齊輕舟小心翼翼試探著問:“掌印,你之前說喜歡我,現——”殷淮沒想到他會忽然提起這個,原本淡漠從容的神色褪去,眉峰一攏,目光沉靜、精準,鋒利,眼波橫轉,隱隱形成一張帶著壓力的網,聲音直直往下沉:“殿下放心,臣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現下已經心無遐念,往后絕不再提此事?!?/br>齊輕舟驀然睜大眼,震驚錯愕,出師未捷身先死,不甘心地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盯著殷淮那雙漂亮漆黑的鳳眼,喃喃道:“不可能!”“有何不可能?”齊輕舟強令自己鎮定心神,平靜思緒,一點一點搬出殷淮喜歡他的證據:“掌印不喜歡我為什么默默提我外祖父的位例,掌印不喜歡我為什么保下我舅舅的主帥之位,掌印不喜歡我為什——”“那是從前?!币蠡匆痪鋽烂?,齊輕舟一怔,徹底慌了。是,那是從前,現在的他已經變得惡劣、尖銳、自私,傷透了掌印,掌印該是對他失望透頂,怎么可能還喜歡他,他已經不值得掌印的喜歡了。可齊輕舟不敢放棄,生怕要是他也在此刻接受了殷淮承認不愛他,這件事就真的蓋棺定論再無回絕之地,他大口呼吸著冷氣,叨叨念念:“我不信,我不信?!?/br>拼命在腦海中搜刮掌印還愛他的證據,“豐雪宴?!?/br>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眸心迸射出希冀亮光:“我看到影衛了,你派人跟著我,保護我?!?/br>前日皇后安排的那場宴會果然不安好心,齊輕舟在殷淮這里處處碰壁滿身戾氣無處可發,太子的人剛好碰槍口上,齊輕舟下了狠手,卻意外發現事情竟格外順利。冥冥之中總覺得有人在順水推舟。他暗中觀察,竟然是影衛!殷淮居然還派影衛跟著他!他恨不得馬上就跑到司禮監問問殷淮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一邊冰冷地跟他保持距離,又一邊派人時刻保護自己,他是不是還擔心他還在乎他?殷淮的反應卻不如他所料:“就這個事?”他仍是那么淡定自若,人也冷靜:“再怎么說,殿下的命也是臣三番四次救回來的,殿下不愛惜,臣還舍不得任殿下這么糟蹋了?!?/br>“?我不信,”齊輕舟幽黑的目光執拗固執,輕聲道:“掌印休想再糊弄我?!?/br>風雪一吹,梅樹花葉簌簌而落,殷淮沉默了幾秒,問:“那殿下想聽臣說什么?”“臣對你念念不忘時時關注,還是陷入情河不能自拔?”齊輕舟剛要表露心意又聽見他說:“放心吧,臣不會再說這些讓殿下難堪的話,殿下就當聽了個笑話,忘掉就好?!?/br>齊輕舟的反應卻來得比殷淮想象中還要大,目露兇光,不可置信又掩不住慌張,下頜線條咬得極緊,仿佛連牙齒都在抖,一字一頓:“什、么、叫、就當聽了個笑話,掌印給我說清楚!”殷淮不解,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激動失控,冷淡解釋:“若是殿下覺得那些話還是玷污耳朵,那便就當臣不曾說過?!?/br>齊輕舟漆黑雙瞳狠狠一縮,像是被搶走骨頭的狼犬,胸口起伏,吐息沉重,喉嚨像是被撕扯過一般,聲音沙啞殘破,指責他:“不、曾、說、過???掌印親口說過喜歡我的,說出去的話也能收回嗎?”殷淮不解,低聲問:“殿下又不喜歡臣,臣不再纏著你,離你遠遠的不是很好么?”齊輕舟倏然抬起頭,一雙通紅帶血絲的的眼睛像被砸碎的星辰,大口喘著氣,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