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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所感染,趙平予的聲音中也不由得低沉了少許。其實真說起來,他自己的父親鐵掌歸元邵華中聲名也不甚好,雖不像yin殺千里命七天那般令人發指,卻也不怎么受人歡迎,只這終歸是自己的私密,除了藍潔蕓外,趙平予并不希望透露給別人知道,尤其是這天真可愛、單純的像張白紙的項明玉,「或許他和雪姑娘夫妻之間甚為恩愛,我們此去自以為維護武林正義,結果不過是徒令勞燕紛飛而已?!?/br>「好平予哥哥,求求你別嘆氣了吧!」聲音中幾乎快要傳出點哭來了,項明玉在趙平予耳后輕輕地舐了一下,那溫軟潤滑的觸感,讓趙平予渾身都酥了起來,「雪姑娘不說話,jiejie向來又是冷冷的樣子,連潔蕓jiejie都不知道在出什么神,怎么喚她都不理,車廂里頭簡直悶得死人,明玉才出來透口氣,如果連平予哥哥你都開始嘆氣,明玉就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br>「好吧,平予不嘆氣就是?!冠w平予一回頭,本想在這小姑娘耳上回敬一記,沒想到臉才轉過來,肩后的項明玉發絲輕飄之中,幾絲發線已滑進了他鼻內,趙平予頓時感覺鼻孔發癢,差點兒要打噴嚏出來,好不容易才忍住,那怪樣兒令項明玉登時忍俊不住,輕聲嬌笑起來,弄得趙平予好生難堪,「才答應你不嘆氣,明玉你就開始笑我了,好過份喔!」「對不起對不起…哇,這葉子好紅喔!」探頭出了車廂,項明玉原本一直在與趙平予說話,沒注意到四周,沒想到抬頭望去,大道兩旁林蔭翻紅,猶如一排排紅色傘蓋般左右環護,青天映襯之下真是美不勝收。這條路項明玉雖不是第一回走,但前幾次來時都不在這個時節,那知道一到秋天,這條路上的景緻竟會如此美麗。道路寬敞、景色妍麗,光走在這大道上頭,都像是一種享受,果然不愧是京都長安!「平予哥哥你看,有…有紅葉子在飄呢!好像下雪喔!」「是??!」輕輕地伸出了手,收起了幾片落楓,趙平予嘴角含笑,將紅葉交給了項明玉。以他的經驗,女孩子們都很喜歡這種小小的、可愛的東西,連端莊嫻淑的藍潔蕓也不例外,更別說是項明玉這小女孩兒了。如果不是他實在有些怕那什么事都瞞不了的雪青儀,趙平予還真想也弄片楓葉給她哩!「要好好收著喔!現在我們得快點走了,以后我們再來這兒玩,讓你看個夠?!?/br>總算趕在暮鐘三百響前進了長安城,找到了客棧,趙平予不由得有些慶幸,若自己貪於玩賞楓林大道的美景,擔誤了時間,恐怕連城門都進不來哩!幸好城內雖有宵禁,但也只是各坊之間的通路閉門,坊外一片深肅而已,在坊內仍可自由行動,夜里的生活并不受干擾,有好些店家都開到深夜,他們一車子的人雖說錯過了晚飯,但若要填飽肚子,在坊內總還找得到地方用宵夜。不過…這長安城還真大呀!趙平予雖算不上孤陋寡聞,在江南總也進過城鎮,但那些城鎮的規模,和長安城相較之下,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光拿自己宿處這個坊來說好了,江南好些小縣城甚至還沒有這個坊大哩!這規模令趙平予當真為之瞠目結舌,差點要露出鄉巴佬的吃驚模樣。等到用完了宵夜,從坊內的通路慢騰騰地走回宿處,趙平予仍是撟舌不下,他可是一生中都沒見過這么多胡人呢!前次在運蕓蘿花的路上巧遇林克爾時,他已被那與中原人全然不同的異貌嚇過一回,沒想到今兒在長安城內,每遇十個人就有兩三個是胡人,而且各有各的異相,有些黑膚卷發,有些黃發青眸,有些則發膚都與漢人相同,只是高鼻深目,長安的在地人似都習慣於此,并沒什么特別神色,可他這外地人就大大不同了。項家姐妹向居天山,也不以為奇,和他一樣初見胡人的藍潔蕓,倒較他掌得住些,沒露出什么奇特表情,只是偶爾打量幾眼而已。看項明玉從內進走了出來,手中的食盒仍是一幅原封未動的樣子,趙平予不由得拋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只見項明玉將食盒往桌上一放,連坐下的動作都沉重了起來,還沒說話就先嘆了口氣,「雪姑娘還是不肯吃東西,無論怎么說都不答一句,看來…真的只能等她自己想開了?!?/br>「是嗎?」趙平予也嘆了口氣,看來真是沒辦法了。在教他武功之前,元真子就曾告諭過他,凡是武功高強、能夠獨當一面的高手,都必是意志堅定、難以動搖之人,否則也難克服練功時的種種艱難,達到高手之境,更何況雪青儀修的慈航訣與他種武功大為不同,與其說是武功寶典,還不如說是經書多一些,乃陰京常所言以文入武的最佳范例,其意志之堅更非他人所能動搖,要靠外力強她進食,恐怕就算等她飢餓到從生死關卡走一遭回來,都未必行得通。「看來,恐怕真的只能任她去了,潔蕓jiejie,你看該怎么辦…嗯?潔蕓,你在想什么?」「嗯…有幾件事情?!顾剖菑某了贾斜粏玖嘶貋?,藍潔蕓微微皺著眉頭,伸手輕按著太陽xue,似是想事情已想到有些兒頭疼了。其實從那日帶著鄱陽三鳳與眾人會合之后,她就已經整天陷入沉思之中,趙平予雖也關心,但事到臨頭的就是對付yin殺千里命七天的大事,后面又有雪青儀的問題,趙平予一路上也是絞盡腦汁在想辦法,不過看藍潔蕓這樣,似乎想的比他想的還要深幾層,「平予,你有沒有覺得,尚前輩從天門出來之后,似乎比上山前更加戒慎恐懼了?」「有是有,」偏著頭仔細回想,趙平予倒也想到了不對,從天門下來之后,尚光弘不僅沒松了口氣,行事反而更為小心,就好像大敵當前,隨時可能動手一般,他原先只以為尚光弘在戒懼天門可能翻臉動手,不過細細想來又不大可能,「那不是為了怕天門毀約暗算而小心的嗎?不然就是因為接下來要去對付那無人能奈何的yin殺千里命七天,所以尚前輩等人才特別小心?!?/br>「不可能?!顾{潔蕓搖了搖頭,否定了趙平予的想法,「天門雖說實力不弱,但敵眾我寡,又新喪大將,靠著地勢之險才能逼退我方,此刻正待整合內部,絕不會有反臉動手的余裕;至於yin殺千里命七天嘛…他雖是神出鬼沒,但尚前輩等人縱橫天下,能與他們當真動手之人少之又少,光為他一人,尚前輩等人絕對不會這般小心。我在想,他們該不會打算去…去對付他?」「去對付…?難…難道是他!」想到藍潔蕓話意所指,趙平予差點跳了起來,「不可能吧?那人的武功那么高,何況…何況尚前輩等人才在天門鎩羽,重建湘園山莊以為久戰之根本都來不及,那里會這么快就去找這種強敵動手?就算鄭世兄忍不住,尚前輩也不會這么急躁吧?」「其實…還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