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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總共十八人呢!老實告訴你吧,大師兄,這陰風十八軍主軍十八隊,總共一百八十人,候補副軍一百二十人,合起來有三百人呢!加上素來習練陣形,個別武功雖還遠及不上你我,放到戰場上拚殺起來,那效果卻遠勝一般高手。若尚光弘他們真決意困死,就算不用整合各分堂實力,光靠這三百人馬,要橫掃各名門正派的殘余,也是輕而易舉之事,這才是京常手中真正的籌碼?!?/br>「原…原來如此…」聽到陰京常這么說,季韶彷彿渾身上下都輕松了起來,原來陰京常在外頭還留了這么一支實力,怪不得說到要用總堂數百性命來換正派聯軍高手性命時,敢說的那般斬釘截鐵,他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事后無法收拾情況!而且聽陰京常的話意,這支兵力的存在楊乾原就清楚的很,怪不得楊乾那時會完全放手,任由陰京常去和尚光弘等人交涉,關鍵就在於此!不過講到此處,季韶心中卻不得不又起懷疑,有三百高手暗伏在外,陰京常何必採玉石俱焚的手段?甚至連糧庫都清空了,簡直就像是在對楊乾訴說,他是吃了秤鉈鐵了心,絕對要把聯軍主力全困死在這兒,一點折扣也沒有?!赣羞@么強的后盾,怎么還要弄個玉石俱焚之局?光以這陰風十八軍的實力,配合總堂高手前后夾擊,要解決掉尚光弘那批人,應該也頗有勝算吧?」「大師兄??!你這可難倒我了?!闺p手一攤,裝出了個無辜的可憐樣子,陰京常眼皮一翻,一幅你怎么會問這么蠢的問題的表情,看的季韶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如果早個一兩天知道,尚光弘的這批人現在已經困在那谷道里頭等死了;偏偏我也是直到前一夜才從華山派貪功冒進的小鬼口中,知道尚光弘他們已經摸到近處的情形,十八軍中除了主軍十八個干部之外,其余人等都散在外頭,京??蓻]有三頭六臂,一夜之間就能把他們全召集起來,是不能也非不為也?!?/br>「抱歉抱歉,是季韶淺慮了?!蛊鋵嵪胂胍矊?,楊乾既密令陰京常訓練這支戰力,連自己都瞞著,這支實力的保密程度可想而知,陰京常自不能將這三百人馬全集中在總堂這兒,否則別說人多口雜,光這么大批人馬的行動,想保密都保不住,在手中直接掌握十八人該算是極限了。「除了陰風十八軍外,京常還有兩件事要交接給大師兄?!?/br>「什么事?」「一是關於那谷道中的機關…」聽到這段話,不只陰京常嘴角含笑,連季韶都忍不住想起那日在總堂中看到聯軍一方急急而來,十人當中倒有六七人帶傷,情況相當狼狽,若非在谷道中吃了虧,以致士氣消沉,戰力減損了不少,憑楊乾等人只怕未必擋得住聯軍銳意正盛的氣勢。「京常,說實在話,我實在弄不清楚,那里頭到底是怎么擺佈的?」無論他怎么想,就是想不明白。雖說天門當中不乏機關好手,季韶也曾想過探究那谷道中的秘密,但因為楊乾嚴禁的關系,季韶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那谷道開口處地磚上的機關他也曾試過,知道深色磚塊才是機關發動的樞紐,可聯軍當中自也不乏高人,怎會這般輕易地在谷道中著了陰京常的道?「我知道那深色磚有問題,不過尚光弘他們也不乏好手,應該也試的出來,怎么會搞的那般灰頭土臉的?」「他們?哈,」陰京常嘴角一撇,「他們淺試之后,只知深色磚有問題,所以根本連碰都不敢碰那深色磚塊一下。其實師兄說的不錯,那深色磚確實是機關樞紐-只不過是關而非開…」「啊…???」聽到這句話,季韶心中登時豁然開朗。這的確是高深的心戰之術,無論任何人知道谷中有機關,又見谷道開口處地上的磚塊分深淺二色,入谷前必會先伸足輕試一下,發覺深色磚有問題時,必是小小心心地跨過去,連碰都不想碰到一下,殊不知那深色磚竟是用來關閉機關的。他也是聰明人,給陰京常一點便猜到了其中關鍵,那谷中機關一直都是開啟著的,若想要安全通過,一是多花時間走其余山道,二就是先將谷中的機關關閉,只是若無人點醒,任誰也想不到避之惟恐不及之處,竟恰恰是關閉機關的所在,這還真是專門對付聰明人的陷阱哪!看到季韶的表情,知道他已猜到了其中關鍵,陰京常也不廢話,直接就抽出了幾張圖樣交給了他,「這是里頭的機關佈置圖,要怎么安全通過的方法,全記載在里頭。不過這些機關并不重,傷不了人命,一開始我就只想拿它來阻滯敵人的行動,多拖延一點兒時間而已,所以就算是不知其中情況,不小心誤觸了機關,也是死不了人的,最多是傷到幾處,顯的有點狼狽而已?!?/br>「竟然有這一招,真虧你想的出來。還有一件事呢?」「這才是最重要的機密,京常的陰風堂之所以每年都耗用本門近半經費,就是為了這個…」該交接的總算交接完了,陰京??戳丝创巴?,表情當中似有一些不舍,季韶也知陰京常幾十年來都為了天門的發展耗竭心力,若非知道不走不行,他其實是真不愿意離開的,是以也沒有多話,只是無言地將資料收下,一份一份地整理好之后,才在空出的桌案上沏了茶,遞給了他。「師兄…」聽外頭蟬鳴如語,好半晌陰京常終於嘆了口氣,一口將杯中的茶水飲下,茶水雖已半涼,沒有剛沏時的甘香,入口純是苦澀之味,更多的卻是引動人心的愁緒。眼中微有一絲動搖,陰京常開口輕喚了一聲,但話到口邊卻又堵住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陰京常又回過了頭去,繼續看著外頭的月色。等到他再次回頭向季韶說話的時候,語氣已回復了一向的平靜。「爾后…本門的事情,就都要勞煩師兄費心了…」「說什么費心?還不都是一樣,只你走后,師父少了個人幫他分憂,本門中又無人有京常之才,就算尚光弘幾年內不來犯,可經此一事,本門的大業又不知要推遲多久…」「說到本門大業,京常倒有個想頭,」閉上雙目,陰京常一時間噤了聲,這天門的一草一木,每寸都摻著他的心血,雖說理智知道非走不可,留下來只有平添禍亂,但將事情交代清楚后,滿脹在心頭的思緒卻使他不由有些依依不舍,無論如何都想再留下來一會,只要一會兒就好了…「師兄你也知道,京常平日也讀書知史,為的就是前人的一句話,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我知道…」心知陰京常表面上是交代事情,實則是為了找個理由多留一會兒,季韶深知人情,雖說向來對這師弟事事諱莫如深的作風難免有些煩言,但事已至此,一些小小煩厭就讓它去吧!想到今日一別后,恐怕永無再見之日,就算陰京常只是無聊閑扯,季韶也不忍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