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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當日少林寺武林大會,德高望重的武林耆宿,也像是隨著空靈大師的回憶想到了當日之事,一時大廳之中一片寂靜,竟沒人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一邊聽著空靈大師訴說往事,冷眼旁觀的趙平予卻融不進那哀悽當中。他一邊坐在那兒,似是無話可說,心里卻推敲著天門那一戰的用兵之道。其實楊乾親自率隊前往少林參與武林大會,還連季韶等兩大弟子都帶去了,還一早就把消息透露出來,根本是特意展現出來的姿態,雖只是旁聽,可趙平予也猜得出來,這招多半是調虎離山之計。以楊乾的大隊引開鄭家人的目光,陰京常好趁機突襲只存老弱殘兵留守的湘園山莊,再在鄭家人馬回程路上設伏,一舉殲滅鄭家勢力。這計策本身其實簡單得緊,并不難猜,鄭家長輩在離莊赴少林時,多半也猜到了有這個可能性,不過惟一教鄭家的長輩錯估情勢的,該就是天門的真正實力了。從空靈大師所言聽來,那時不只是楊乾自己,連季韶和費清瑜也帶去少林,天門部屬更是前呼后擁,留下來僅余陰京常和部份人馬可以自由行動,多半湘園山莊也是因為如此才放松了戒備,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陰京常雖會用計,不過這還不是最教趙平予戒慎恐懼的一點,更令人驚訝的是,那時陰京常竟隱藏了如此強大的實力,不僅一舉摧破湘園山莊,連鄭家長輩所率的歸師,也是一網打盡。那可是二十年前??!天門的實力大舉擴張,乃是湘園山莊事后和楊巨初等人合并,再加逐步擴展的結果,二十年前的天門實力雖也不弱,但說要一方面大隊人馬上少林去,一方面又能一舉擊破湘園山莊的營壘,和鄭家的大批人馬,卻是在所難能,陰京常究竟憑什么辦到這么不可能的任務?「二十年前,師…陰京常究竟是如何設謀對付湘園山莊,白兄總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吧?」心中千回百轉,怎么也想像不出當日陰京常究竟使出了什么手段,才能旋乾轉坤,一舉將那時實力絕不弱於天門的湘園山莊摧毀於一旦,趙平予也不管回座后的鄭平亞看出他并不因湘園山莊之事而有半分難過,連普通的客套話都不安慰一句,正冷冷地瞪著他,尋思之間,這問題已忍不住問出了口。也幸好趙平予念頭轉得快,師尊二字沒真的出口,否則一讓陰京常與他曾有師徒之緣的事兒暴露出來給鄭平亞知道,別說是對付天門了,只怕現在在這里就要先出大亂子。「別問我,我可真是不知道?!挂荒槡夤墓牡?,卻不是對著鄭平亞或趙平予,反而像是對著不在此處的陰京常一樣,看得出白寧楓身為天門五大堂主之一,對當日之事卻是一無所知,這事實在極傷他的自尊,「入天門后我也曾問過,但陰老三死就是不肯松口,連師父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加上那時隨他動手的人也受他嚴令,不肯透露,這事根本變成了個秘密,誰都不知道?!?/br>知道多半沒法從白寧楓這兒套出更多當日的事情,鄭平亞不快地瞪了趙平予一眼,暗罵他多事。只是心中雖對趙平予全不把他家門深仇放在心上仍有怨懟,卻沒那么怒火勃發了,一來自己現在仍要仗他出力對付天門,不好和這個自己人太過沖突,二來他之所以分心,聽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大仇,才要推算清楚敵方的手段,鄭平亞心中雖仍難以釋懷,總沒有大發雷霆的理由了。27魔高一丈答應了白寧楓的條件之后,鄭平亞等人可沒那么容易就放他走人。一來茲事體大,在沒能弄清此人是否出於真心之前,若縱虎歸山可是一大敗筆;二來前次趙平予雖潛入天門打探消息,但天門防守嚴謹,他又為了要把消息傳遞出來,沒過四五日就逃了出來,所得并不甚豐,如今有這么大一個情報來源在此,便是年輕的鄭平亞忽略了,老經驗如尚光弘等人又怎肯輕易放過他?因此眾人將白寧楓留在山上盤桓了半個多月,盡量從他口中套取情報,并與趙平予所探的片斷資訊對照,而白寧楓也真是乾脆,既確定了要投入鄭平亞這邊,對於天門的機密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簡直就把天門的事務說明的乾乾凈凈、無所遺漏,讓勉強答應他重建天門的條件時,心中難免忿忿不平的鄭平亞,到后來也不禁轉了向,心中不由暗嘆此行不虛,光從現在所探得的情報來看,逮著這人所花費的精神和力氣,和之前的廢寢忘食修練武功,可都是值得的。這一日,正當眾人還在堂上磨審白寧楓的當兒,突地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鄭平亞抬頭看處,只見一個儀容俊美的中年文士,隨著守在外頭的少林弟子快步而入,原該在女子面前盡顯風采儀容的俊挺面容,此刻卻是塵沙滿面、神情惶急,一進來便東張西望地尋人,顯見是趕著來此。「風長老,怎么回事?幫里出事了么?」見是風采旬來了,絳仙柳眉微蹙,一邊讓他落了座,一邊著急地問著。光從名列四大長老中的他,竟不守在排幫,跑到玄元門來尋找自己,她心中就沒來由的發急,看來幫里真的是出了大事,恐怕還是趙平予所說,天門里頭的陰京常對本幫下手了,否則以管桓之老成持重,非十萬火急之事,怎會派出像風采旬名位這么高的人來報訊?「不…不是幫里…」好不容易喘過了一口氣,風采旬舉手拭了拭面,一邊掃去撲面塵沙,一邊向絳仙報告著,生性愛潔又性好風流的他,光這樣弄得身上髒污,對風采旬而言都是難以忍受的不快,「鄱陽那邊傳來的消息,三日之前天門陰京常和楊逖兩位堂主率人偷襲,一口氣將鄱陽三鳳在鄱陽湖一帶的勢力連根拔起,鄱陽三鳳全被生擒,正解回天門,現在鄱陽湖的航運已完全落入天門吉州分堂之手。事關重大,管長老特派采旬前來通知幫主,請示幫主是否回幫處置?」「什…什么?」聽到鄱陽三鳳被擒,鄭平亞可真嚇了一跳,也不只是他,廳中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吵得再也靜不下來。當日在入武夷山的路上投宿之時,鄭平亞和趙平予巧遇之下,曾在天門堂主楊逖的手中,救過鄱陽三鳳之首的金衣鳳凰黃彩蘭一回,加上鄱陽三鳳原就和天門互不投機,雙方算得上頗有緣份,乃己方頭一個盟友;若非知道長江航運乃天門命脈,鄱陽三鳳又是這航路上惟一不服天門的勢力,必在天門的嚴密監視之下,只要鄱陽三鳳一有異動,必會引發天門的警覺,若因此而暴露實力,便是功虧一簣,以鄭平亞的性子,對付天門的聯軍,怕第一個就會找鄱陽三鳳合作。雖說鄱陽三鳳只是據地為王的普通勢力,武功不算頂高,又是自行結幫,與各大門派毫無淵源,和少林等名門正派的關系并不好,但據地結黨,財力卻是不弱,鄭平亞一方雖因尚光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