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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顆不太明顯的痣,在碎金般的光縷中,竟顯出與薛樅本人并不協調的調皮與動人。他的皮膚是一貫的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極端脆弱的纖細和拒人的冷淡,像是連陽光都無法令他暖和半分。會消失嗎?路衡謙心中陡然冒出這個念頭,自己先覺得可笑。都怪孟南帆從前不依不饒的念叨,終于在不斷強化中用所謂的“浪漫主義”荼毒了他的耳膜。按孟南帆的說法,薛樅的樣貌無可挑剔。路衡謙對于外貌通常不會過分在意,多次接觸下來,也終于承認薛樅在這方面優勢明顯,雙腿能站立之后無疑更加出色了??倸w有基因幫襯,他有一個以美貌聞名的母親。但皮相畢竟只是皮相,薛樅自己看上去也不太以此為傲,甚至不大喜歡這張臉。路衡謙的思緒短暫游離了片刻,他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看著薛樅時,會產生些不著邊際的思考,于是及時制止,對薛樅說道:“住得習慣嗎?”“嗯?!?/br>一個敷衍地問,一個敷衍地答。但當薛樅微微抬頭,就見到離他不超過五步距離的路衡謙。薛樅想往后退,但身后是樹,他僵立不動,又不愿意顯得太窘迫,語速很快地說道:“我先走了?!?/br>路衡謙這回離得近了,精確地捕捉到薛樅足以稱為“驚慌失措”的一系列回避舉措。“薛樅,”他得出結論,再向前邁了一步,“你怕我?!?/br>薛樅退無可退,目光從地面移向了斜后,卻還是冷著聲音回嗆:“你腦子進水了?!?/br>路衡謙沒再說話,他又往前邁了一步,走近薛樅,不用特意去看,也能瞥見薛樅側過身,往林蔭的方向后退。“躲什么?”薛樅被話一激,驀地停住。可薛樅還是沒有看他。薛樅竟然在害羞。路衡謙前一刻還在想著這是與薛樅無關的形容,后一秒就見識到了薛樅微微泛紅的耳垂。薛樅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忍不住用指尖去碰充血的耳朵,像是想要給它降溫,另一只手卻將拐杖舉起來,不偏不倚地指向路衡謙的方向,以此隔出一段空間。如果路衡謙再往前靠近一步,就得被拐杖抵住胸口了。路衡謙果然站定不動,他只是有些意外,難得看到薛樅近似于示弱的表情:“你不敢看我?”下一刻,薛樅便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路衡謙懷疑自己眼花,再看,薛樅已經毫不避諱地直直盯著他了。“我只是不習慣,”薛樅涼涼的目光從頭到腳掃過路衡謙身體的每一寸,像在審視一個物件,“我怕什么?還有,你能不能穿好衣服?”見路衡謙仍是似信非信的神色,薛樅就將拐杖又往前挪了一寸。在他的印象里,薛樅是不會示弱的,這個人大概缺乏正常人類應該有的某些情緒,因而這會兒顯得尤為新奇。“行了?!甭泛庵t懷疑薛樅就要站不穩了,便放棄沒有意義的對峙,示意薛樅把拐杖放回地上撐著,“別摔了?!?/br>薛樅當然沒有照做。路衡謙只好又往后退,直到一個薛樅滿意的位置,才見他放下拐杖,重新站好。路衡謙簡直搞不懂自己在做些什么幼稚舉動。不過薛樅少見的弱勢,讓他忽然回憶起一件已經快要塵封在記憶里的往事。他曾經救過薛樅一次。路衡謙其實缺乏同情心,就像他缺乏好奇心一樣,他幾乎從不浪費時間多管閑事,除了孟南帆,唯一的一次,就是與他并不對付的薛樅。若論原因,大概只是他不愿意看到薛樅下一刻服輸認命的表情。誠然一只溫順的兔子死在路邊,路衡謙是不會駐足的。像他這樣毫無憐憫心的人,卻偏看不得孤狼累累重傷、走投無路的情狀?;蛟S再冷血的人在某種時刻都會于心不忍。但前提是,他只是旁觀者,不用卷入其中,否則被咬破喉嚨的恐怕是自己。他那時對薛樅毫無了解,而如今,多多少少能拼湊出一些。或許對于一些同理心足夠的人而言,陡然得知另一個人的悲慘境遇,就脫離了霧里看花的揣測,變得有了立場,可以一邊感動自己,一邊深深共情,然后在觀念上產生劇烈的變化,于是嘗試為他放寬自己的底線,試圖包容、理解、同情,評價標準也隨著主觀感情一變再變。路衡謙卻并不因此而同情薛樅。薛樅的經歷再悲慘也與他無關,和世界上任何其他人一樣。但不可否認愧疚所占的比例更加擴大了一些,夾雜著一些欣賞和替他可惜的意思。薛樅忽然伸手抹了抹前額。樹枝上懶倦地滾落下幾滴雨珠。接著花園里傳來逐漸變大的雨聲,路衡謙看見泳池那邊陽光倒是還好,對薛樅說道:“過去避雨?!?/br>薛樅見路衡謙也被淋濕,終于克服了僅剩的一絲羞窘:“你招雨么?”他找回了更強硬且不屑的語氣,以掩飾剛才的失態:“怎么碰上你就老是倒霉?!?/br>路衡謙沒搭話茬兒,他其實覺得這句話原樣返還給薛樅也同樣適用。但不知道是哪種心態發生了微妙的改變,他被薛樅連連扎了幾句,竟然沒產生什么不滿的情緒,倒是覺得這人虛張聲勢又口是心非的模樣,簡直有幾分……孩子氣?好笑?都不太合適。路衡謙沒琢磨出意思,往前走了幾步,沒回頭看薛樅,說道:“跟上?!?/br>這陣太陽雨暫時沒有歇止的勢頭,薛樅也只能不情不愿跟在他身后,去了泳池邊,在一排沙灘椅里挑了把路衡謙沒碰過的,目視著他進入盥洗室,終于松下一口氣。他還是不能習慣路衡謙衣衫不整的樣子。路衡謙的刻板和規整向來是刻在骨子里的。薛樅習慣于面對那個時時刻刻著裝嚴整的路總,而不是……僅僅在腰上圍了浴巾、坦露著上半身的男人。也不能說這條浴巾圍得不夠規整,但是裸露的部分對于薛樅而言實在太多,和薛樅認知里的路衡謙出現了過于嚴重的偏差。他只是略略掃了一眼。應當說那是一具在大眾審美里相當標準,甚至稱得上極端優越的rou體。不同于健身房里精心雕琢出的腹肌或是胸肌,路衡謙的肌rou線條更加流暢且極具力量感,但薛樅卻沒有多看一秒的念頭。他只想路衡謙趕快拿西裝把全身裹上。局促和緊張,令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路衡謙的一腔執迷,是不摻雜任何欲望的。與他所設想的并不相同。如果說薛樅對路衡謙是捧上神壇般的傾慕,那么這種傾慕也代表著,薛樅并沒有那么希望接近路衡謙本人。這份沉重而執著的寄托,是他在虛無想象中勾勒出來的藤蔓,他需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