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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趕人,但轉到新的醫院卻要先交錢才能辦住院手續。簡銘現在根本沒辦法給曾女士轉院,而且即使不轉院,他也付不起母親的藥錢了。母親的傷情不能不用藥,畢竟現在離出事才過去兩周,只靠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自身的自愈能力根本不行,她很可能會變成殘疾,甚至病情惡化直接死亡。護士離開之后,他在母親的病床邊頹然坐了半晌。夏天的C市十分炎熱,走廊上吹不到電風扇,連空氣都是悶熱凝滯的,簡銘枯坐到傍晚,依然沒有想出一點辦法,這個時候他就是把命拿出來,也再擠不出錢來了。病床上的曾女士醒了,輕聲叫他。簡銘擦擦眼睛,回頭道:“餓了嗎?”曾女士沒問自己的病床怎么挪到了走廊上,她只是低聲道:“你吃飯了嗎?”“還沒有?!焙嗐懻酒饋?,“我去買晚飯?!?/br>不等曾女士再說什么,他就快步離開了。傍晚時分電梯處等候的人很多,簡銘走過去時,人群中一人恰好回過頭來,兩人看了個對眼。簡銘腦中嗡的一響,轉身拔腿就跑,一下子沖進電梯旁的安全通道。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沖下幾級臺階,就被后背猛的一股大力踢得往前撲空,摔在樓梯上骨碌碌滾了下去。“媽的,小兔崽子,總算逮到你了?!?/br>簡銘摔得耳朵里嗡嗡作響,只聽見這么一句話,而后便是狠狠一腳,直接把他踢出去老遠,衣服褲子都在地上擦破了。這人幾步走過來,朝著他拳打腳踢,而后一把抓起他的頭發,將他拎了起來:“我們老大到處找你們沒找到,原來是跑到C市來了。得虧那時候你捅我兄弟那一刀捅得狠,D縣醫院搞不贏還瞎搞,把人病情耽誤了,我才送他過來住院,要不然還逮不住你?!?/br>年輕的小混混臉上露出一個陰狠的嘲笑,抓著簡銘的頭往墻上狠狠一撞。簡銘好歹是年輕小伙子,即使摔了個七葷八素,反應依然靈敏,調轉方向只在墻上擦破了點皮。小混混沒得逞,罵了一句臟話,一把抓住他一條腿就往樓下拖。簡銘最初還能反抗,可是小混混跑的速度太快了,他被倒著在樓梯臺階上拖行,根本不好借力反抗,沒一會兒就磕得慘不忍睹,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都在地面擦破了,暗紅的血一絲一絲的擦了一路。他被拖了足足兩層樓,終于找準機會在樓梯拐彎處抓住了扶手,一腳將小混混蹬下了樓。小混混滾下去摔了個狗吃屎,還沒爬起來,簡銘已經沖上去將他按在地上,鉗住兩手,膝蓋狠狠跪壓在他后頸。小混混很快就喘不過氣,整張臉都漲紅了,額頭青筋暴起,拼命掙扎起來。簡銘額頭上還在往下滴血,語氣卻帶著冷漠的瘋狂:“我mama活不下去了,我跟著她死,你也一起死?!?/br>小混混被他嚇了個半死,掙扎扭動拼命用含糊不清的聲音求饒,簡銘卻制得死死的不肯松手,直到那求饒聲慢慢弱下去,他才猛地松開鉗制。小混混趴在地上回過一口氣,好半天看他的眼神都是極度的恐懼。簡銘站起來踹了他一腳:“我待會兒就從這里跳下去,你也要跳?”小混混這才一下子回神,慌忙爬起來跑了。他走了,簡銘才卸了力,一下子渾身的傷痛都涌了上來,連日來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剛剛的打斗讓他整個人都虛脫了。他腿上一軟,就跌在了地上,爬不起來了。再下幾級臺階,就是走廊,這里是五樓,跳下去應該能摔死吧。額角的血流下來,模糊了簡銘的視線,他就這么孤零零地絕望地躺著,沒有力氣站起來回到母親身邊,也沒有力氣站起來多走幾步一躍而下。他覺得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也許待會兒有力氣了,他就、他就…簡銘的意識有些模糊了,朦朦朧朧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聽見一個稚嫩的童聲:“爸爸,這里躺著個人?!?/br>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面前是一雙兒童卡通涼鞋。一個白白凈凈的小男孩蹲在他面前,見他睜開眼睛,嚇得一下子躥起來躲到了父親身后。小男孩的父親倒一愣,走過來蹲下:“你是7016病房那個姓曾的病人的兒子?!?/br>簡銘一愣,略微抬眼,這才看清來人是母親的主刀醫生。醫生將他扶起來,沒有問他發生了什么,只是溫和地給他拍一拍身上的灰:“你mama還在等你呢?!?/br>簡銘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第36章“那天我爸爸把簡哥接回家一起吃晚飯,吃飯的時候知道簡哥是重點大學的學生,就讓簡哥暫時住在我家,給我補英語,他給阿姨墊付了藥費?!崩钣陲w道,“后來拆鋼板的時候又要做手術,本來我爸爸還想墊錢,可是簡哥忽然又拿出錢來了,還把之前我爸爸墊付的藥費全部還了?!?/br>他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許亦慎:“那時候他感激我爸爸幫了他,什么事都跟我爸爸說。他說,是一個姓許的同學的mama給了他這筆錢?!?/br>許亦慎一片空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震驚。那時候的事他記得很清楚。那年快要放暑假的時候,許茹忽然到學校來逮他,說她在和他爸鬧離婚,不能讓父親跟他接觸,要把他送去姥姥那里住。許亦慎當然不肯,他覺得父母鬧離婚跟自己沒關系,何況那時候他跟簡銘正在熱戀中,即使分開還要天天煲電話粥,當然不愿意去姥姥住的那個屏蔽信號只能用專線座機打電話的軍區待著。許茹罵他不懂事,他就跟她頂嘴,把自己有男朋友這事說漏了。許茹一聽他不肯去竟然是為了男朋友,果然暴跳如雷,沖過來甩了他兩耳光,搶過他的手機就丟下了樓。他急得不得了,沖到樓下去找手機,說什么都不肯跟許茹走,最后手機沒找到,被許茹帶來的兩個保鏢直接扭著上了飛機。他在姥姥那里待了兩三個月,天天被姥爺的警衛員盯著,許茹怕他父親聯系上他,就吩咐連電話也不準他打,許亦慎基本和外界失聯。那時候他還有些叛逆,越是不準越是要干,剛被送去時鬧了很久,被姥爺抽了個半死,后來就假裝被姥姥教育乖了,終于爭取到跟她出門應酬的機會,趁警衛員不注意,就從飯店廁所的窗戶翻了出去。他的身份證在許茹那里,身上也沒有多少現金,先去電話亭打給本地的發小,叫他接了自己,借了些錢買了手機和新電話卡,連夜坐客運車跑了出去。好在那時候辦電話卡和買汽車票都管理不嚴格,不需要身份證,許亦慎坐上車,新手機插上電話卡就給簡銘打電話。他興高采烈地剛叫了一聲寶貝,那邊簡銘就道:“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