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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天花板,“天上?!?/br>“噗!”隔壁傳來黃毛的嗤笑,喊道,“實在沒忍住,你們繼續哈,別管我!”林知律:“……”他的拳頭硬了。楊清水右手卷成劍指,戳向自己的腦袋,“推理遇到阻滯,冥冥中會有些線索在我腦袋中閃現,我把它稱之為‘神之第六感’,這一切都是因為推理之神選中了我!”“哈哈哈哈哈!”黃毛狂笑,聲音大得巡邏的警員敲棍子讓他閉嘴。隔著一堵墻,黃毛朝他豎起大拇指,“哥,你太牛了!”林知律站起身,“你耍我?”“你這么想就是覺得我在撒謊了?”林知律:“你在放屁?!?/br>楊清水的劍指忽上忽下,“嗯,是這樣沒錯。推理之神告訴我,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了?!?/br>“……”楊清水裝模作樣戳了一會兒太陽xue,隨即睜眼,故作高深微笑,“你做事拼命,但不是為了什么主持正義,只是因為警察的薪水能負擔meimei念書,犧牲就有一大筆補償金?!?/br>林知律眸光微凝,看他的眼神漸漸銳利。“你不信佛,脖子上卻掛著紅繩,紅繩是mama幫你求的,你很愛她但她去世了,紅繩被你當成了護身符?!?/br>不說到隱秘的程度,林知律不會相信這個荒謬的理論。“父親在你幼年丟下你們一家子跑了,他自私不負責任,還是個愛家暴的男人,你恨他,而你覺得自己有一部分性格遺傳自他,所以你也厭惡自己——”還沒說完,鐵門重重地哐當一聲,楊清水抬眸,只見林知律拳頭砸在欄桿上,讓他閉嘴。氣氛僵持的十多秒,警員被聲響驚動趕來,沖林知律小心翼翼:“林警官?”說著拍他的肩膀,卻被狠狠甩開,瞧見他的眼神閃過的戾氣,警員也嚇了一跳。楊清水心里抱歉,不僅因為觸及了林知律的死xue,他設定這個身份背景是為了劇情服務,當要活生生的人承受時,這個背景未免太殘忍。鐵門又哐當一下,林知律踹了一腳,隨即轉身步出拘留室。見人走了,黃毛鬼鬼祟祟在隔壁墻上喚道:“大哥,你的推理之神這么靈,分析分析我唄?!?/br>“滾?!?/br>徐秋榮從審訊室出來,臉皮耷拉兩圈,眼睛幾乎睜不開。長期反復問差不多的問題,疲勞轟炸可以擊潰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審訊位置的也一點不好受,原野這個老狐貍,一問三不應,除了承認跟曾平國打過一架,再問就不說話了。只認下賴不掉的,其余一概不說,只要無法證明曾平國系被謀殺,上了法庭依然入不了他的罪。想來進局子前就有律師教他說辭。徐秋榮沖了杯咖啡,準備下半夜的持久戰。甫一坐下,就看見隊長氣勢洶洶進來,話也不說,一腳踹開審訊室的門。這陣仗,多半出事。顧不上咖啡撒身上,徐秋榮跟上去。“你要做什么?”看見林知律的架勢,原野從椅子站起來,后退兩步。林知律將人推上墻,手扇他的脖子,人倒下了,揪起來繼續扇,粗胖的原野猶如不倒翁左右晃動。“隊長……”“隊長!”徐秋榮看形勢不對,沖上前將打人的架住,看一眼挨打的原野,把林知律拖出去。第7章DNA對比結果,銅像血液中提取的基因樣本支持與曾悅兒的生物性父子關系。案子正式納入刑事調查,搜查令下來,一隊驅車前往原野娛樂的舊工作室取證。“明明一輛車足夠坐四個人,硬要開兩輛,為了報銷油費?”江創新坐后座,形單只影,不禁覺得奇怪。林知律開車不說話。苗頤坐副駕駛,自覺有責任教導新人,“老規矩,組里面的人不能坐同一輛車,怕出事一鍋端全死了,一個蓋棺鋪旗的兄弟都沒有?!?/br>江創新毛骨悚然,“呸呸呸,太觸霉頭了吧?!?/br>“是啊?!泵珙U手指勾勾,讓他湊過來。江創新照做,腦袋挨了一記暴栗。“摸摸木頭,百無禁忌?!泵珙U笑著說,“南無阿彌陀佛?!?/br>“……”林知律忍俊,然后開口問道:“你們覺得這世上有神嗎?”苗頤愣了一下,“為啥忽然問這種形而上的問題,律哥,你看破紅塵了?”“不對,”江創新摸下巴,推測起來,“律哥肯定是撞鬼了?!?/br>車子停在交通燈前,“差不多?!绷种伤季w掠過前天夜晚,“碰上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br>江創新:“趕緊做場法事!不然那鬼就跟著你不走了,我家那片有個特別厲害的靈巫,我去問問?”苗頤制止:“別瞎搞。當警察雇人驅鬼,說出去丟人?!?/br>“最近工作太累看錯了吧?!泵珙U從背包里拿出湯壺,放到林知律腳邊,“我媽給你煮的枸杞葉水,說是清肝火?!鼻疤煲估锪种纱蛉说氖聜鞅榫?,身為下屬沒啥立場說話,只能希望上司別再出事了。“替我謝謝阿姨?!避囎愚D彎,拐進小路。工作室被原野捐贈做成聾啞學校,當初放置銅像的倉庫變成室內運動場,他們抵達時,法證科已經在那兒搜證了。法證組組長蔣在月經過,林知律上前交接工作:“怎么樣?”蔣在月搖搖頭,“時間加上動工翻新,你們能找到有用證據的可能微乎其微,下午我安排人做熒光檢測,如果血跡反應的面積足夠大,就進一步增加謀殺的可能性。不過對你們查案,未必有多大幫助?!?/br>的確,尸體找不到,無法確認致命傷和兇器,在邊角處徘徊,疑團還在。那位“神之第六感”在的話……林知律忽然想起一事,叫住蔣在月:“你認識凌余嗎?”蔣在月腳步頓了頓,“為什么這么問?”“他跟這個案子有點關聯?!?/br>“我跟他差不多同期入行,算是師兄妹,不很熟?!?/br>不知怎么地,林知律覺得她眉宇間有些警惕,“哦,他失蹤一個多月了,你知道嗎?”聽見這話,蔣在月清麗的臉龐浮起疑惑,隨即古怪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清楚?!鞭D身走了。林知律立在原地,盯著離去的背影,眸光凝起淡淡的思疑。組長辦公室。“你以為自己是小混混,不高興就給請來調查的人扇巴掌?原野通過律師投訴了,隨時能讓你飯碗不保,這巴掌值得嗎?”調查組組長劉卓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對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徒弟恨鐵不成鋼?!案嬖V我,你有什么要解釋的?”林知律背手立正,以沉默回應。要如何解釋?或許他真的有病,每次回過神來,拳頭已經揮出,他無法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