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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是怎么回事?但為什么他還會覺得很熟悉?甚至像是刻在DNA里般的深刻?還想要回應兩聲?“迅哥兒你醒了嗎?”年訊簡直想要吐槽:閏土,你找我刺猹了嗎?但是身體卻是微不可察地回應了一個“嗯”,聲音喑啞似乎是生銹的水龍頭,難聽且讓人難受。但是聽到了他的回答對方卻很激動,年訊感覺到身體似乎被對方觸碰著,按照這個觸感是正在被對方抱在懷里,認真地感受,對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他的心臟似乎受到了強烈的沖擊,像是一個個大錘撞擊到心臟上,悶痛而又無聲,就像是南方的冬至,下起毛毛細雨,不如磅礴大雨般氣勢宏大,但是這種濕冷卻像是無孔不入的毛毛蟲,鉆進每個毛孔之中,游走在骨髓里,寒意深深駐扎在深處。那是最觸動靈魂的悲傷,從心臟開始蔓延,痛到讓他無法呼吸。年訊還不能動彈,他只能聽到聲音,他甚至不曾能睜開眼睛,但是他能感覺到抱著他的這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重要到他想要伸手回抱這個顫抖著身子的人,緊緊地抱住他好讓彼此的血rou相融。他的眼角被溫潤的碎吻一串串地留下了痕跡,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落下了眼淚,眼角處濕/潤了一片,淚水和碎吻混雜在一起,分不清淚水還是對方的吻所留下的濕潤。內心一片悲怮,仿佛要將他蔓延了。腦海里漸漸浮現出一些似乎深藏已久的記憶,一幕幕地上映著,兩個少年的童年時光,一個身著華貴,另一個明顯身著樸素一些。華貴的少年面容清俊,揚起臉,眼角一點淚痣在陽光下爍爍生輝,將與生俱來的貴公子哥的傲氣展露無疑,微挑的眼角,丹鳳眼里盡是迷人心魂。“迅哥兒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你知道你這樣很不禮貌嘛?”另一個少年微垂著頭,抬起頭敷衍地看了他一眼后,便繼續微垂著頭,面容較華貴少年更為溫柔,語氣里稍帶著些許無奈地說:“我不叫迅哥兒,我叫年訊?!?/br>記憶到了這里,已經明了。這就是年訊的少年時期,真正的年訊。接下來似乎還說了什么來著?華貴少年不認同:“可我父親母親不是資助了你,還接你來我家住,那你就不姓年了吧。應該跟我姓李才對?!?/br>少年時的年訊已經在垂下頭的時候無奈地翻了白眼,但是并沒有讓對方看到,試圖辯解:“他們并沒有要求我改姓?!?/br>“那我叫你迅哥兒有什么不對?我又沒有喊姓?!?/br>少年的眉頭跳了兩下,忍來忍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閏土?”華貴少年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命令式地說:“不可以!”語氣堅決且不容辯駁,就這樣冷著臉看著少年時的年訊。年訊也就不回答了,自知再多說也無用,況且這是在別人的家里,身為養子的他自然不會跟李家唯一的獨子爭辯,更何況這些年來他也習慣了少年的強勢。于是,他就回了個“哦?!?/br>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雖然不再爭辯,但足以讓華貴的少年氣得半死,偏偏又挑不出刺來。回憶到這里,年訊的頭似乎要炸裂開似的,旁邊似乎有很多紛雜的聲音,紛紛在喊著“快快快……病人有動靜了!”“腦電波在劇烈地波動著!有蘇醒的跡象!”“李先生請你先離開病人一會好嗎?我們需要檢查病人的狀況!”……被稱為李先生的人緊緊抱著病床/上緊閉的雙目的男人,正是年訊,他戴著金絲邊框眼鏡,桃花眼隱藏在眼鏡后面,還對醫務人員說:“我剛剛好像聽到他說話了……”醫務人員明顯不信,說:“李先生請你清醒一點,年先生已經昏迷了三年了?!?/br>李先生很堅持:“可你們不是說一部分是因為他的潛意識不愿意醒過來嗎?”醫務人員也驚訝,但是也不愿把話都說死了,就說:“這確實是一部分原因,或者是李先生為維持年先生腦電波的活躍程度所研發的腦電波連接游戲發揮了作用,但這一切還需要我們來檢查確定是不是真的起到了效果,如果說淚水什么的,也有可能是患者的正常的生理反應不能夠當做康復的指標……”這時,李先生的指尖感覺到年訊的身子似乎動了一下,他驚訝得都忘記了動彈,愣愣地看著病床上的年訊,喃喃地說著:“他動了一下……”“李先生……這……”醫務人員還以為他思念過度造成了幻覺和幻聽,“我們很理解您的感覺,畢竟您這三年來為年先生所為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里,但還是希望……”后面的話戛然而止,顯然他們也被眼前這幕給驚呆了!因為昏迷了三年的人,幾乎跟植物人沒有區別的人,手指竟然在微微動彈,而且還越來越明顯!這瞬間讓醫務人員沸騰了,旁邊許久沒有動靜的數據頓時都變了,這顯然是要蘇醒的跡象!盡管醫務人員讓李先生先出去等著,但是李先生一直看著年訊,握著年訊的手,似乎世間萬物只剩下了病床上的心心念念的人,醫務人員見此也不好將他抬出去,只好就著這樣的姿勢給年訊檢查。年訊聽到外面的聲音時,慢慢地恢復了對外界的感覺,甚至連那個懷抱,眼角的碎吻,一直臉上纏綿而溫柔的吻他都慢慢恢復了感覺,但是他一直無法動彈,他拼命地想要睜開眼睛。不知掙扎了多久,似乎被儀器擺動了很久,他才能艱難地掀開眼皮,卻有一只大手覆在了他的眼皮上,避免耀眼的光一下子刺痛的他的眼睛,過了一會才猶猶豫豫地解釋:“等會……光有點刺眼……”等到年訊差不多可以適應光線了,但年訊一直沒有出聲,李先生沉默了一會,并沒有將手從年訊的眼睛上移開,略帶著苦澀地說:“你可能不想看到我……”然而一雙略帶顫抖的手,緩緩地覆在了他的手之上,根本沒有力道,聲音嘶啞,緩慢到不正常的音速,“……放……開……”年訊根本使不上力氣,但挪開那只手還是挪開了,與其說是挪開倒不如說是對方順著他的動作自動放開的。入目便是一張熟悉的臉蛋,熟悉的金絲框眼鏡,讓他恍如回到了游戲里面,尤其是在醫院白晃晃的光線下,眼鏡依然反射著詭異的綠光,讓他看不清對方的眼睛。現在年訊想起來,才覺得對方肯定是故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光線自然反射/出來的光,而是對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神。這也是為了不暴露出那些隱秘的,深藏于內心深處的秘密,最好的保護。也難怪他長時間也沒察覺到李秘書的異常了。年訊仔細地凝視著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