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挺刺激的，尤其是看到陸少航跟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掏出一瓶白酒時，裴宇就更受刺激了。

“你從哪弄來的？”

“趁你做飯的時候，去小賣部買的?！标懮俸侥醚狼碎_酒瓶蓋，放到鼻尖聞了一下，“還挺好聞?！?/br>
裴宇看他跟倒水一樣嘩嘩往杯子里倒，趕緊把酒瓶奪了過來。

“行了，你再倒，咱倆今天晚上都得進急救室?！彼帜昧藗€小杯子，只倒了個瓶底給陸少航，“嘗嘗味兒就行了?！?/br>
“還真把我當貓喂??？”陸少航敲敲桌子，“再倒點?！?/br>
裴宇好笑地看著他：“你要是把這點喝完，還能把舌頭捋直，你就是我哥?！?/br>
“行，你等著?！?/br>
陸少航拿起杯子，大有一口悶的架勢，裴宇還沒來得及攔，就見他被辣得五官都扭曲起來。

裴宇笑得眼睛都彎了。

老舊的電視機里傳來春晚倒計時的聲音，八點整，春晚在一段喜慶熱鬧的舞蹈節目中準時拉開帷幕，村子里又響起了密集的鞭炮聲。

“行了，別喝了，帶你放炮去?！?/br>
裴宇牽起他的手去了院子，從西屋里搬出那天從集市買來的煙花爆竹，小乖好奇地湊過去聞，陸少航趕緊把它抱走，關進了屋子。

裴宇先將院子里的積雪掃了掃，騰出一大塊空地用來放炮，又從院墻腳下搬來幾塊廢磚頭，用來加固禮花。

然后，陸少航看見他從兜里摸出一個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在背風處將煙點著，隨即用兩指夾住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這是他第一次從正面見到裴宇抽煙的樣子。

散漫、落拓，還有點……性感。

“愣著干嘛？過來?！?/br>
裴宇沖他招招手，將煙遞到他面前，陸少航愣愣地湊過去，未經思索便就著那雙性感的手，含了一口微濕的煙嘴。

裴宇不由地笑出聲。

“想什么呢，笨蛋？”

“……??？”

“抿了一口酒就醉了？”裴宇捏了下他的臉頰，笑道：“不是想放炮嗎？把煙拿著，你來點火?！?/br>
陸少航的臉頰慢慢燒了起來，好像確實是醉了：“……哦哦?！?/br>
裴宇將禮花彈的引信扒出來，說：“點著了就走遠點，別崩著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标懮俸阶ё∷囊陆?，將那根煙遞到裴宇嘴邊，啞聲說：“再嘬一口，快沒火了?！?/br>
裴宇便在他的注視中，微微頷首，就著他的手吸了一口。

“去吧?！?/br>
陸少航輕輕搓了下被他嘴唇含過的指尖，然后矮下身去，將引信點燃。

幾秒鐘后，煙花在院子上空炸開，燦爛盛放的光同周圍的煙火一起將整片夜空染上無垠的炫彩。

陸少航一連放了好幾發，才解了小時候的饞。

他看夠了禮花彈，想嘗試點更刺激的，于是拿了發二踢腳卡在磚頭縫里。

引線有點短，“呲啦”著快速燒到盡頭，陸少航感覺剛跑開兩步，就聽見身后“噔”的一聲炸開了，把他嚇得心里一毛。

裴宇長臂一伸將他拽進懷里，緊接著第二聲在頭頂的夜空轟然炸響。

“我去……這么猛……”

陸少航被炸得有點懵，覺得回聲久久在耳邊徘徊不散，裴宇好笑地揉揉他的耳垂，問：“再來一發？”

“……還是算了，”陸少航把燃掉一小半的煙遞還給他，“你來吧?！?/br>
裴宇沒有拿手去接，而是欺身過來，就著他的手將煙叼進了嘴里。

火星子微閃，一縷繚繞的煙霧中，他聽見裴宇輕笑了下。

“早就告訴你了，小屁孩只適合玩仙女棒?！?/br>
陸少航笑罵了一聲，裴宇已夾著煙，走向了院子里，極其干凈利落地將剩下的兩發二踢腳點著了。

空氣中的硝煙味越發濃郁起來。

裴宇又拆開了一掛百發的長鞭，在地上擺弄了半天造型，陸少航站在高處的兩階平臺上看了一會兒，才認出那是個不太規則的心形。

他倏然笑了。

“學人家玩浪漫，好歹得擺幾根蠟燭吧？”

“這不比蠟燭排面大？”

裴宇又將一個超級禮花搬出來，買的那堆煙花爆竹里，就屬這個最貴。據老板講，這個炸出來的禮花又大又漂亮，燃放時間也長，差不多接近一分半鐘。

他想辦法將禮花彈和長鞭的兩根引線連在了一起，然后他撩起眼皮看了陸少航一眼。

“準備好了沒？”

陸少航點點頭，一臉期待地站在臺階上。

只見裴宇仰頭吸了口煙，又緩緩吐出，隨即將煙拿下來去點燃相接的引線。

火光最開始是很小的，甚至都沒有那個昏暗小巷里的生日蠟燭耀眼。

下一瞬，火星子陡然迸濺四射。

裴宇大步朝他走來，鞭炮噼里啪啦地在身后炸響的同時，一束束金色的光線打著旋兒沖向夜空，然后“刺啦啦”地炸成無數細碎的星辰，落在臺階上并排坐著的兩人肩頭。

“真好看——”

院子里鞭炮聲太響，將陸少航的聲音蓋住了大半。

裴宇笑了一下，右手兩指夾著煙，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

陸少航偏頭看向他，眼瞳深處映出的火光明明又滅滅。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視，裴宇也將目光從夜空拉回，轉投向身邊。

陸少航說：“你教我抽煙吧?！?/br>
裴宇沒拒絕，摸出煙盒想拿一支新的給他，卻聽他說：“我抽你那根就行?！?/br>
裴宇牽起嘴角，示范性地吸了一口，然后彈落煙灰，將煙遞給他，挑了挑眉。

陸少航學著他的樣子狠狠嘬了一下，強烈的尼古丁味道瞬間席卷整個口腔，甚至嗆進肺管里。

“咳咳咳——”他被嗆出了眼淚，不住地咳嗽。

“笨蛋就不要學抽煙喝酒，老實點不好嗎？”

裴宇好笑地給他拍背順氣，陸少航不服氣，手指哆嗦著還想把煙往嘴里送。

結果，煙被奪走了。

裴宇仰頭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捻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