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紙，但臨近目標，又縮了回來。

“你怕什么，被咬一下也不疼?！?/br>
“我不是怕，”陸少航頓了頓，才問：“就是……這紙是你的還是我的？”

“有區別？”裴宇看著他紅得透亮的耳廓，好笑地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br>
陸少航：“……”

哪有地縫可以鉆？！

裴宇沖澡很快，他穿戴整齊出來，見陸少航正在書桌前坐著寫東西。

不出所料，是張全新的欠條。

“一個月對我來說有點難，但我爭取三個月還清?！标懮俸桨亚窏l遞給他，“你看行嗎？”

“行啊，沒問題，”裴宇靠在桌邊倒了杯水喝，“就是你事后給我這么張欠條，是不是有點要我賣身的意思？”

“cao，這事過不去了是吧？”陸少航沒好氣地瞪他。

裴宇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是啊，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很貴的，你給這點錢不太夠?！?/br>
“……靠，”陸少航被他氣笑了，“論厚臉皮，你絕對第一名?！?/br>
“還行吧，”裴宇拉過張椅子坐在他旁邊，沖他勾勾手指，讓他把書和筆遞過來，“我現在需要做幾道立體幾何冷靜一下?！?/br>
陸少航“撲哧”一聲笑出來，房間里剛才還殘存的一絲微妙尷尬與害羞，就這樣完全消散了。

他還真就老老實實地和坐在裴宇身邊，專心完成了今天所有科目的作業。

效率前所未有的高。

“班主任發的這個卡片，你打算寫什么？”裴宇復習完，就開始擺弄那張心愿卡。

陸少航搖搖頭：“不知道，到時候隨便寫個學校交上去好了?！?/br>
“這么敷衍，”裴宇轉著筆想了很久，也實在想不出要寫什么，就把卡片暫時收了起來，“等交的時候再說吧?！?/br>
“那你還說我敷衍?！标懮俸缴炝藗€懶腰，把書本都收起來，就去洗漱鉆被窩。

等關了燈，他躺在床上睡不著，想了好久，他叫了裴宇一聲。

“怎么了？”

房間里響起一陣窸窣的聲音，應該是裴宇翻了個身。

陸少航也翻過身，面朝著裴宇的方向，說：“我……我剛才沒把你當女生?！?/br>
這句話很突兀，裴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陸少航組織了下語言，又說：“從小到大，我沒喜歡過什么人，對女生也從來沒動過那方面的心思。剛才就更確定了，你懂我意思嗎？”

裴宇懂了。

他在告訴自己，他是同類。

至于更深一層的意思，他選擇暫時不去剖析，因為他見過、也聽說過，很多由于一時腦熱而開始的關系，往往都走不長久。

他不想自己和陸少航，急匆匆地開始，最后淪為那些傳聞中的大多數。

“懂，”裴宇看著床的方向，頓了頓，才說：“我就是你確定性取向的一個工具人罷了?！?/br>
房間內靜了一瞬，頭頂倏地刮起一陣風，緊接著，一個枕頭從天而降，精準地砸到他的胸口。

“晚安，工具人！”陸少航沒好氣地翻了個身，面朝墻壁閉上了眼。

“枕頭不要了？”裴宇好笑地問。

“不要，”陸少航把被子拉過頭頂，悶悶地說，“睡了?！?/br>
裴宇雙手枕在腦后，抬眼望著天花板出神了很久，才輕輕說了句“晚安”。

正文37.還好么

37.

大概是發泄爽了，陸少航這一覺睡得很沉，連第二天早晨的鬧鈴都沒有聽到。

裴宇照慣例把他叫醒后，就出門去買早餐?；貋頃r，陸少航還呆呆地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什么。

“愣什么神？洗漱了沒？”裴宇問。

陸少航緩慢地眨巴兩下眼，才點點頭，說：“洗了，外面還在下雪嗎？”

“停了?！迸嵊畎言绮头旁谧郎?，打開窗子給房間換氣，“今天地上有冰，應該騎不了車，咱們一會兒要去坐公交?！?/br>
外面的天還黑蒙蒙的，陸少航“啊”了一聲：“這么早，能有車？”

“早班車5點就開始了?！迸嵊钭剿磉?，打開早餐盒，把兩顆水煮雞蛋都推到陸少航面前，“都吃了?！?/br>
陸少航瞄他一眼，裴宇說：“補充蛋白，加強營養?！?/br>
“……”陸少航說，“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不正經？”

“我怎么不正經了？”裴宇一臉無辜地反問，陸少航翻他個白眼，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專心致志地剝雞蛋喝粥。

小區門口就有公交車站，他們等了兩分鐘就上了車。

公交車上的車載電視正在報道昨晚的大雪是三十年一遇的規模，城市的交通系統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市政的工程車正在沿路撒鹽除冰，路上的車都行駛得十分緩慢，小心翼翼地保持車距，防止剮蹭追尾。

天色又亮了一大截，陸少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外面白皚皚的街景很有催眠的效果，他耷拉著眼皮又要犯困時，腦袋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到了，下車?！?/br>
“這么快？”

陸少航拎起書包，剛下車還沒分清東西南北，迎面就被拍了一腦門的雪。

“cao！裴宇你找死！”

他把嗆到嘴里的雪吐出來，彎腰團了個雪球，就猛地朝裴宇砸去。

裴宇沒躲開，被砸中了后背。他回頭沖陸少航挑釁地勾了下手指，隨即大步向學校跑去。

陸少航緊忙追他，還不忘順手從欄桿上搜羅雪團對裴宇進行攻擊。

學校大門口有幾棵今年才移栽的楊樹，枯枝上堆滿了積雪，裴宇站在那下面舉著雙手作投降狀等著陸少航。

陸少航把雪球按結實了，在手里來回顛了兩下，冷笑道：“現在認慫，晚了?！?/br>
“開個玩笑，沒必要這樣吧?！迸嵊钚χ此?。

“很有必要?！?/br>
陸少航還在對他昨晚那句“工具人”耿耿于懷，不管裴宇是不是在裝傻，他這會兒就想修理他一頓出出氣。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這個人很記仇的?！?/br>
“行吧，那你輕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