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除了黑手黨，中原中也想象不出芥川龍之介的另外歸屬。

難道還讓他留在貧民窟？

現在他年紀還小，也不夠殘忍，一旦等將來他成長起來，可能貧民窟并不能容下那樣狂傲的惡犬。

琦玉的想法卻完全不一樣，“他不合適?！?/br>
“哪兒不合適？”

“哪兒都不合適?！?/br>
“我不明白?！?/br>
中原中也想不明白。

“像織田先生或者安吾先生他們，即便是在黑手黨上班，也有自己的原則，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并且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br>
“芥川年紀太小，也沒經過專門的教導，一旦他現在加入黑手黨，會被里面的破壞和殺戮控制，成為殺戮機器?！?/br>
這樣解釋的話，中原中也就有點明白了。

不過他還有一件事比較好奇，“那青花魚又為什么加入黑手黨？”

“是森先生告訴他，有輕松的死法?！?/br>
“森先生想掌控殺戮和黑暗，他想分走橫濱的半壁江山?！?/br>
“芥川那樣的孩子，必須要等他學會明辨是非，知道自己追求什么之后，才適合選擇自己將來要去的地方?！?/br>
“那你要幫他嗎？”中原中也低著頭，不去看琦玉的臉。

當初在孤兒院遇到中島敦的時候，他想幫忙，他依了，于是整個橫濱都隨之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幫?！辩窭性幸餐庾?，“不過我們可以阻止黑手黨招收他?！?/br>
中原中也被拉著往外走，手腕被琦玉的手包裹住，能感覺到對方掌心接近心臟溫度的體溫，他的耳朵尖有點紅。

“為什么不幫他?！?/br>
之前素不相識的中島敦都幫了。

“因為他并不只是有我們幫他?！辩翊蜷_門，拉著中原中也出去，“你不要覺得我看到誰都會幫啊，我才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圣母?！?/br>
“我沒有那樣覺得?！?/br>
“你要是敢那樣覺得，我就不給你準備每天的便當了?！?/br>
只準備自己和徒弟的，孤立他！

這個威脅特別管用，中原中也連忙保證，“我不會那樣想的?！?/br>
每天都吃琦玉親手做的飯，嘴巴已經養刁了，以前覺得味道還算不錯的外賣盒飯，現在再吃已經十分難以下咽了。

隱秘的角落。

中島?杰諾斯?敦和芥川龍之介鵪鶉一樣蹲在地上，太宰治站在他們前面。三個人想法都不一樣，并且都沒談攏，就僵持到了現在。

琦玉和中原中也同時出現，三個人立刻扭頭看過去。

“沒有感情的機器，森先生要招攬芥川龍之介，用來頂替給小矮子留的位置nei?！?/br>
太宰治毫不猶豫地出賣森鷗外，并且趁機進行了沒用的挑撥離間。

“我不同意?！辩駬u頭。

“琦玉先生?！苯娲堉槠诖乜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芥川，你先離開?！?/br>
小少年眼中的光頓時黯淡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期待已經消失了。

或許他不應該覺得看中島?杰諾斯?敦不順眼就一言不合跟他動手，或許他不應該拒絕太宰治的邀請，或許他根本就不應該今天來還錢，亦或許，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一句，“芥川，你是特別的人。即便是我也不能輕易對你做什么，我要去問一個人才能做決定?！?/br>
他還是打算插手了。

善良又心軟，但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充滿智慧。

“對不起?！苯娲堉橛煤茌p很輕的幾乎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道歉。

其實對于太宰治的招攬，他有那么很大的一個瞬間，特別特別想答應下來。

貧民窟的日子并不好過，那里面充滿貧窮和罪惡，很多時候即便是拼盡全力，可能也得不到一口能填飽肚子的飯。

有時候他甚至是都不覺得自己是個人，不過是一條不得不遵循叢林法則，拼盡全力活下去的野狗而已。

太宰治的招攬其實也沒有提出很誘惑的條件，但‘給你一個容身之處’這樣一條，就足夠他為之瘋狂了。

“對不起?！?/br>
“對不起?！?/br>
是因為看到同樣蹲在墻角，卻完全不需要考慮自己該何去何從，甚至是只需要等待就會有老師給吃的給喝的，給住的地方，給關懷給安慰，給予一切的中島?杰諾斯?敦，所以他才猶豫了。

心里頭偷偷的想著，那么不招人喜歡的中島?杰諾斯?敦都可以那么好，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但又忍不住為這種有些齷齪的心思而感到羞愧。

只能道歉。

必須道歉。

“老師，我差點被他割斷一條腿?！敝袓u?杰諾斯?敦飛快地站起來，跑到琦玉面前，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我看看?！?/br>
琦玉撩起徒弟的褲子看，找了好久，終于發現一道馬上就要消失的紅色壓痕。

“他薅我頭發！”芥川龍之介也站了起來。

“敦！”

“老師。我不是故意的?！蓖降苌焓肿プ约旱念^發，“真的不是故意的?！?/br>
本來琦玉打算讓芥川龍之介直接離開，剩下的事情大家再一起商量。

現在卻不行了，徒弟薅了人家的頭發。

“回診所，我幫你看看?！?/br>
不特地檢查的時候看不出來，等琦玉穿上白大褂，帶上手套仔細檢查的時候，就發現徒弟薅了人家不少頭發，有些地方頭皮都能明顯看到了。

“情況有點嚴重。不要回去了，我給你找地方借住?！?/br>
“我meimei怎么辦?！?/br>
“織田先生今晚好像要加班，你跟meimei都去他家借住?！?/br>
到別人家里借住，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芥川龍之介顯而易見的緊張起來。

但事情已經被小醫生拍板解決，更改不了了，他也不想更改。

決定了芥川龍之介的去留問題，琦玉一轉頭就看到中原中也正在跟太宰治對峙。

“首領要招攬你?；蛘哂盟麄儺斨械囊粋€代替，都可以?！?/br>
“又要拿巨額賬單？”

“那些橫濱外來者的情報都在我手中，暫時沒有告訴首領。一旦情報送上去，首領一定不會再讓琦玉留守診所?！?/br>
身邊聚集了那么多不屬于橫濱的高手，這對于求賢若渴的森鷗外來說，簡直就是香飄十里的香餑餑。

或許到那時候，森鷗外不會再繼續保護琦玉，而是選擇讓他進入黑手黨。

“你在威脅我？”中原中也聽出了弦外之音。

“是呀，我就是在威脅小矮子?！?/br>
“你才是小矮子！”

“你們……”

琦玉上前阻止。

“事情還沒到那么嚴重的程度，就算太宰先生把情報送上去，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