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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記重錘,敲碎了宋景曜為自己編織的幻境中,那些美好全部四分五裂碎了一地。背后洶涌的暗流簡直要將宋景曜淹沒,他就像是個迷失方向的旅人,只能緊緊握住手中唯一的浮木。“他……他不會這么想……他沒想過要離開我,他是我的,只是我一個人的!”宋景曜再次抬頭看著宋安澤反駁道。可是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從這些殘破的沒有邏輯支撐的話語中找到自信。“是嗎?可是景曜啊,人心是rou長的,如果被你這樣反復傷害的話,任誰都沒辦法再堅持下去,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像是天平,一個高那么另外一個人的姿態就鐵定要低,偶爾的高低交替沒有任何關系,可是你一直處于這樣的支配狀態,他也會累?!彼伟矟烧Z重心長的開口,再次朝宋景曜伸了伸手。這一次宋景曜沒有再拒絕,他眷戀的看了眼懷中的楚暮,不舍的伸手摸了摸他紅彤彤的小臉哽咽著道:“我……改,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宋安澤搖搖頭:“景曜啊,不是我給不給你機會,是你要看小暮愿不愿意給你機會?!?/br>宋景曜沉默了半晌后方才答道:“我知道了。但這次可以讓我陪著他嗎?”宋景曜這輩子沒有向誰低過頭,單就他這個舉動,宋安澤還是可以判定楚暮在他心底有一定地位。他嘆了口氣對宋景曜道:“先別說這些了,先把小暮送去醫院吧?!?/br>托宋家的關系,楚暮越過繁縟的掛號,直接被送進了病房輸液。楚暮其實一直有意識,也一直能夠感覺到那股草木清氣常伴自己左右,但眼皮很沉,不管怎么努力也無法睜開。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肌rou酸軟得不像話:“水……”他難受的口申口今,很快一個熟悉的影子就將水捧到了他面前。楚暮抱著水瓶喝了幾口,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自己的病床前只坐了宋安澤一個人。“你醒了?身體還難受嗎?”宋安澤伸手摸了摸楚暮的額頭。楚暮搖了搖頭,撐起身子環顧四周:“景曜呢?”宋安澤嘆了口氣,也不打算說謊:“他在這里守你了你幾個小時,推算你快醒了,覺得你不想見他才離開?!?/br>楚暮低下頭,很快純白的床單上就浸濕了幾縷水痕。“別哭?!彼伟矟缮焓秩嗔巳喑旱哪X袋:“你是怎么想的呢?我很抱歉跟你簽訂這樣的契約,還拜托你做這樣的事情,之前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現在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我會幫助你?!?/br>楚暮心間確實有過想離開的念頭,可是這個想法被宋安澤一提出,楚暮霎時間就改變了心意。他從來是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的人,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他都打算好要幫助明澄擋去宋家所給予的傷害,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退縮。他是一個廢物,他的人生是從來不被人需要的存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件讓自己具有存在感的事情,楚暮不想放棄。想通這點,楚暮抬眸看著宋安澤的眼睛,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謝謝宋總,但是我暫時不會離開的……等到哪一天,你們都不需要我了,我再離開就好?!?/br>“傻孩子?!背涸捯魟偮?,就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宋安澤伸手將楚暮擁入懷中,這是一個不帶任何旖旎的擁抱,就像是一個長者給予幼者的支撐。“我不會再讓景曜那個孩子欺負你了?!?/br>宋安澤抱著楚暮,鄭重地許下了這個諾言。他?他都知道了?想到自己和宋景曜的那些破事,楚暮面上有些掛不住,他通紅著臉慌亂的解釋道:“沒有沒有,景曜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體弱?!?/br>“你不用再給他找補了!我已經警告過他,沒有下一次了!”宋安澤現在像個嚴厲的父親。從來沒感受過這份溫暖的楚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真誠的道:“謝謝你?!?/br>當晚宋安澤便帶楚暮回了家,令楚暮沒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冰冰冷冷的別墅,而是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餐桌前還站著一個紅著臉局促不安的男人。“這,這些都是你做的嗎?”不知道是不是室內溫度太高,楚暮眼眶中又很快集聚起淚水。“不是,都是阿姨做的,我幫忙端上餐桌而已?!彼尉瓣仔÷暤?,這種久違的緊張讓他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被老師點名的尷尬。“吃飯吧?!彼伟矟煽戳怂麅梢谎?,搖了搖頭,率先落座。“這個,這個,你多吃點?!彼尉瓣滓环闯B,對楚暮很是殷勤,不一會兒,楚暮的桌前就堆成了一個小山。“我……我吃不了這么多……”楚暮紅著臉小聲道。“沒關系?!?/br>今晚的宋景曜似乎變得格外好說話。楚暮小口小口的吃著,但很快,他吃飯的動作一頓……因為……他能感覺到,餐桌下隔著層層桌布,有人在摸他……第三十八章一起睡好嗎他通紅著臉瞪向自己身旁的宋景曜,可是宋景曜似乎并不能很好的接收到他的憤怒,而是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又往他的餐盤中堆上幾片rou。“別……別摸了?!?/br>趁著宋安澤離席的空檔,楚暮歪著頭小聲對宋景曜控訴道。“什么?”宋景曜一頓,似乎并不明白楚暮為何控訴。他站起身蹲在楚暮面前一臉溫柔的拉過楚暮的手道:“謝謝你還愿意回來?!?/br>楚暮微微低頭錯過宋景曜的視線,他并不是懷抱著對于宋景曜的喜歡而回來,更多的是對于宋安澤和明澄的責任。他不否認自己的內心對宋景曜還有感覺,可是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總有一點會因為無窮無盡的誤會以及失望而歸于虛無。他勉強的對著宋景曜笑笑沒有再說什么,誰料到宋景曜竟然上前一步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他的懷里。鼻翼間全是來自宋景曜身上的草木清香,楚暮低頭不知所措看向自己懷里的宋景曜,完全不敢動彈。“對不起?!睉阎械娜溯p聲說道,如果不是楚暮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這個人身上,根本沒有辦法聽見這句比風還輕的道歉。楚暮一愣,幾近干涸的心又重新涌入甘泉,在那片荒蕪之上開出絢麗的繁花。他就是這樣,心軟又犯賤,根本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去討厭宋景曜。他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手插入他的黑發之中:“沒關系?!?/br>沒關系,誰讓他愛他,誰讓他愿意包容宋景曜的一切。關于黎川的問題,一個不問,一個也從沒想過主動訴說,刻意回避的矛盾,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總會在某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