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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楊鷗的擔心倒是顯得可笑起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楊鷗壓低聲音,朝邢望海勾手,邢望海猶疑地湊上來?!斑@里不方便說,下戲后找個方便的位置吧?!?/br>邢望海點點頭,“那你要來我家嗎?”楊鷗哽了一下,然而還是回了個好。邢望海住得比楊鷗想象中樸素,他以為當紅小生至少要住在濱江華府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方。結果,他們一路上三環開到了城郊的盤龍苑。待車停穩,楊鷗才發現這是處一樓小院,推開白色的木門,院里鋪滿了白色的碎石子,純白的石頭花壇里有幾株肥厚的熱帶植物。鏤空室外木地板圍了一處小小的露臺,上面散放著幾把暗綠色的室外椅。整個空間因為鮮少的純色竟襯出了幾分禪意。品味高雅。楊鷗在心里吹了聲口哨。邢望海按了指紋,透明玻璃門應聲而開。楊鷗跟在他身后,發現室內裝潢得更加簡潔,還透著冰冷的科技感。“喝點什么?”邢望海邊說邊走向廚房島臺,從隱形冰柜里拿了瓶純凈水,“要嗎?”楊鷗點一點頭。邢望海順手從消毒柜里抽出一條溫熱的毛巾,和水一起遞到楊鷗手中。楊鷗一邊擦手一邊好奇地打量,指著客廳正中央的一副藍色裝飾畫問:“?”邢望海眼里蹦出一道精光,喜形于色:“你知道?”楊鷗走過去,認真端詳起畫作,過了半晌才說:“我也是第一次見油畫版的,本來以為是直接從電影里截得劇照呢?!?/br>這幅畫取得是一個向下俯瞰的角度。黑發女人拖著行李箱向左,穿著紅色連衣裙的金發女人向右,她們背朝對方,伸出一只手交握,?做最后的道別。凹凸不平的地磚路面像藍色馬賽克,把她們包裹在深藍的潮水里。楊鷗:“一夜的愛情很美,她們在羅馬遇見愛情,就更美了?!?/br>楊鷗盯著畫,邢望海盯著著楊鷗,無意識地用左手握緊右手。他聽見自己心臟的嘈雜。他希望能把這嘈雜掩住。“這部電影很老了,”楊鷗轉向邢望海,“我當初看這片子是因為大學老師布置的作業,拉片子時隨便選到了這部。印象挺深的,里面有好多的對話和文藝復興隱喻?!?/br>“嗯?!毙贤5拖骂^,看灰色的拖鞋尖,“是易導推薦我看的,之前演時,他說我臺詞不行,讓我多看看話嘮片?!?/br>楊鷗捂著嘴,笑聲還是泄露了出來,“易一群嗎?他還真是一針見血?!?/br>邢望海不說話,咕咚灌了一口冰水,冷意順著喉嚨進到胃部,讓他稍微平靜了些。“對了,”楊鷗終于想到正題,“我想確認一下,韓煒的愛人是唐一曲嗎?”邢望海老實地點了點頭。“你查到了韓煒捐助紀念壇,那你沒再深挖一下,其實唐一曲也在酈景鎮做了不少公益嗎?”邢望海蹙眉,“沒有……這兩者之間有關系嗎?”楊鷗搖了搖頭,“我暫時也沒找到關聯之處……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br>“怪?”邢望海腦袋里嗡地一聲,針扎似地疼痛在左耳彌漫,他猛地哆嗦,想要轉身,腳下卻被針織的地毯絆住,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和地面親密接觸—楊鷗反應很快,單手拽住他,沒想到還是沒克服重力,自己也被殃及。兩人一起跌坐在地板上,楊鷗的手墊住了他的腰。邢望海咬緊牙關,聽見楊鷗倒抽冷氣的聲音,雖然很小,耳中還有嗡鳴,但還是被他聽見了。“沒事吧?”邢望海好不容易擠出聲。楊鷗懷疑自己被扭到了手腕,刺痛和溫度都從握著邢望海腰的那只手傳來。沒等對方反應,邢望海跌跌撞撞站起來,從島臺的抽屜里掏出一個橙色的塑料瓶,他擰開,倒出幾粒白色的藥丸服下,稍霽的臉色才開始轉晴。楊鷗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警鈴大作。邢望海不對勁,這絕不是正常的模樣,和上回在片場昏倒如出一轍。他緩緩起身,拍了拍褲子上并不存在的灰,走到邢望海身邊,沉聲問:“你吃得什么藥?”邢望海轉頭看他,像一個慢動作。楊鷗看見他毫無血色的嘴唇,心下一空,抓住他肩膀,焦急問:“你生病了嗎?到底是什么???”邢望海眼神閃躲,咬了咬唇,“就……止疼藥?!?/br>“什么止疼藥?”楊鷗將小橙瓶奪過來檢查,“我怎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邢望海沒回答,目光掃到了楊鷗微微紅腫的手腕,默默從櫥柜里拿出急救箱。“手,”邢望海面對楊鷗,掌心向上,“給我?!?/br>楊鷗這才意識到從手腕傳來的疼痛。遲來的疼痛。邢望海低著頭,認真給楊鷗上藥。微涼的藥,更襯出身體里突兀的熱度。太近了,近到可以聽見呼吸聲,近到可以感知到對方的溫度。邢望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按揉在紅腫處,碰到凸起的青色血管,清晰的脈絡連成性感的線條。楊鷗的手讓邢望海的觸覺復蘇,有什么細微的東西讓他變得焦躁難耐。無形無色的情緒在安靜中膨脹,太曖昧了。“夠了,”楊鷗微微抬起胳膊,“不用再按了?!?/br>邢望海戀戀不舍地收回手,他抬頭看楊鷗。楊鷗也在看他,瞳孔里有細微的抽絲,似乎在醞釀一場風暴。緊接著,楊鷗用完好的那只手貼上他的臉頰,被楊鷗觸碰到的地方,都在霹靂吧啦地落電,麻痹著皮膚和心跳。“你這是怎么了,弟弟?!睏铤t問他。邢望海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小小的滾動了下喉結。楊鷗咽了咽喉嚨。熟悉的氣息,性感的筋脈,濕潤的觸感,隱秘的快樂,最后都化成了一個吻。楊鷗吻了過來,用手指打開他的口腔,用牙齒咬住他的舌頭,用津液交換他的津液。“我可以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