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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在過去的幾周中出了多少力,起了怎樣關鍵的作用,阿爾弗雷德是一清二楚的,這情況比兩年多前兇險太多,即使對于大元帥來說,也是一場危險的豪賭,而他壓上了全部的賭注。為什么賭贏之后,反而沒有趁勝追擊呢?轉動著這些念頭,阿爾弗雷德坐在花園長椅上,他溫和道:“坐吧,元帥?!?/br>“是,陛下?!?/br>斯通元帥在同一個長椅上坐下了,和皇帝保持著一個得體的距離。“您不打算問些什么嗎?”阿爾弗雷德問。他剛剛可是當場宣布了婚訊,和斯通元帥唯一的親外甥。斯通元帥頷首道:“大祭司閣下已經向我詳盡解釋過這個計劃?!?/br>阿爾弗雷德頓了一下,什么計劃?修曾經簡短地提過一句,他說服了大元帥,得到了斯通家的支持,但他還沒來得及詳細告訴阿爾弗雷德是怎么說服的——畢竟要說的事情太多了,這一件并不是那么重要。“嗯,那就更好了?!卑柛ダ椎曼c點頭,“他說到哪一步了?”“婚后你們會昭告天下,那個孩子是應神諭而生,象征古老的圣三角在新的紀元再次合而為一,護佑帝國?!?/br>圣三角,這個稱呼現在已經沒人提了。那是大一統人類帝國剛剛建立時,康布斯特、斯通、白氏三個家族的并稱。后來,康布斯特中的皇室成員舍棄姓氏,寓意以國為家,只有旁支還保留著姓氏;斯通家激流勇退,一度退出權力中心,以避開皇室的猜忌;白氏高居圣白塔頂,成為空有聲譽的精神象征。不過,阿爾弗雷德現在可沒有心思感嘆歷史,他要說的話一下子噎在了喉嚨里,終于明白了斯通元帥那微妙的冷淡是因何而起。最初得知斯通元帥是修的親舅舅時,他在面對斯通家時多少有些尷尬——畢竟他把修……而且不是修自愿的……自己好好的外甥被人搞大了肚子,任誰在聽了這種荒唐事之后,都不會對始作俑者有好臉色的,哪怕在修的敘述中,這是兩人商量好的計劃,也是一樣。除非是一個功利絕情的人。斯通元帥固然注重家族利益,因此他依舊牢牢地占據?;庶h頭把交椅,堅定地支持皇帝。但是他顯然不是個絕情的人,沒法在得知了這種事之后馬上對皇帝殷勤熱情。阿爾弗雷德有些不自在地改變了坐姿,他確實有點心虛,還略微有一點被冒犯的惱怒。孩子們不是什么計劃,而是意外的驚喜。他們結婚也并不是出于這種目的,只是因為他愛著修,僅此而已。他明白,這只是修為爭取盟友的說辭,并且后續他也多半真的會這樣cao作,為修和孩子獲取整個帝國民間的支持——可無論如何,聽別人說出來這樣的話,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阿爾弗雷德堅決壓下了這些心緒,看上去毫不受影響地繼續推進談話。“好。既然大祭司已經透露過了,我就不再贅述了?!彼f,“我邀請您出來,是想要單獨感謝您對皇室的忠心。說實話,我自己都并未期望您有如此高的忠誠度?!?/br>這下,輪到斯通元帥有點不自在了。他只猶豫了一秒,坦言道:“陛下,您的夸贊我受之有愧。我必須坦誠,我是在得知了下一任皇儲有斯通嫡系的血脈后……”“不。您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很可能不能活著回來?!?/br>斯通元帥沒有說話,阿爾弗雷德自己說了下去。“在我昏迷期間,您就已經接到了我重傷不醒,情況極其糟糕的情報了。不是嗎?”“陛下,我……”“別緊張?!卑柛ダ椎抡f,“雖然我陷入昏迷前下過命令,不準泄露消息,不過……如果以您這么多年在軍中的經營,都沒能培養出一個敢違抗皇帝的命令給你傳遞情報的人,那我才真的要懷疑您的能力?!?/br>他聽上去沒有動怒,但斯通元帥越發緊繃。“我欣賞您的能力,這件事,我也可以不去追究?!卑柛ダ椎抡f,轉頭直視斯通元帥,他的黃金瞳不知什么時候燃燒了起來,“但我認為,既然我已經在康復中了,那么像是什么我全身的骨頭幾乎都碎了一遍,什么心臟停跳了好幾分鐘,什么幾次醫生都差點宣布放棄,諸如此類的事情,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讓更多的人——尤其是大祭司——知道。您覺得呢?”第七十五章過招這一天,阿爾弗雷德回到圣白塔時,修正坐在壁爐邊的軟靠椅上等他。天并不冷,但壁爐里的火焰正跳動著——這自然純粹是一種奢侈高雅的裝飾,房間內的溫暖是由溫度調節系統給予的。修低垂著眉眼翻過一頁書,他披著一件潔白的常服,腹部隆出一個圓潤的弧度,溫暖的火光跳動在那弧度上。像是一幅靜謐的宮廷畫。阿爾弗雷德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去,讓自己也加入那畫中。“回來了?”修抬眼看他,“今天順利嗎?”“還可以?;纛D親王下午過來了?!卑柛ダ椎螺p描淡寫地說,“這幾天騰不出手來收拾他,我先斷了他一只胳膊?!?/br>霍頓親王是阿爾弗雷德的叔叔,在最近的幾周內,和以大元帥為首的?;庶h對峙的另一方,就是在極力推舉霍頓親王攝政。修聞言,眉頭都沒動一下,仿佛阿爾弗雷德說的不是折斷了一個人的胳膊,而是午飯吃了什么。“他的手想碰不該碰的東西,斷就斷了。但你不該自己動手?!毙夼u他,“哪有皇帝親手做這種事的,有失體面?!?/br>阿爾弗雷德道:“我知道,所以我沒親自動手。他走了以后,還沒出圣金宮,被幾個‘來歷不明’的人打的。圣金宮地界里出的案子,自然由我負責查——不過最近太忙,這事等有空了再查吧?!?/br>修點點頭,道:“不錯。你現在變得很周全了?!?/br>阿爾弗雷德頓了一下,不知道這句是夸獎還是意有所指。但修似乎毫無別的意思,又問道:“聯邦那邊還沒有設法聯系我們嗎?”“還沒有?!卑柛ダ椎抡f。“他們的政體使他們做出決定的速度變慢?!毙拚f,“不過,準備了這么久的第一次接觸,吃了這么大一個敗仗,響應速度也不會慢到哪里去。等等吧?!?/br>阿爾弗雷德“嗯”了一聲,有點心不在焉。他湊近了修的軟椅,半跪在地毯上,盯著修的肚子看。“怎么?”修問。“沒我的位置了……”阿爾弗雷德嘟囔著說。修的懷抱被日漸隆起的腹部占據了。修失笑,朝阿爾弗雷德伸出手,把他金燦燦的腦袋輕輕按在自己的腹上。“和他們擠一下,沒幾個月了?!毙拚f。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