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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是臨時起意的。我已經快要出門了,突然察覺你可能沒有睡著,我……”他閉上眼,“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很不甘心,大概因為那是最后的機會了。我臨時做了決定,留下了線索。如果你真的跟出來了,又真的找到了我,看到了我在做什么……那就是神的旨意?!?/br>修的插在他頭發里的手指頓了一下,說道:“我記得你不信神?!?/br>阿爾弗雷德坦誠地說:“有需要的時候信一下?!?/br>修被逗樂了,微笑著輕輕捏了捏他的耳朵:“這種話在外面——”“——不要亂說?!卑柛ダ椎率炀毥釉挼?,“知道知道?!?/br>雖然修說他要重新考慮,但之后的幾天里,他只字沒有提這件事。他不提,阿爾弗雷德也從不主動提,如果不是晨起時修還會惡心,這件事仿佛已經不存在了。境外不斷傳回最新的消息,如果要在境外攔截,阿爾弗雷德必須在近期出發了。就在這么緊張的時刻,阿爾弗雷德抽出了一個中午,專門邀請了奧斯汀進圣金宮與他和大祭司共進午餐。盡管奧斯汀統領著實力極強的“鏡”軍團,但他明面的軍銜并不算高,如果不是得到特別邀請,是沒有機會進出圣金宮的。如今人人都知道,新的大祭司是斯通家和白氏的后代,而奧斯汀和大祭司平輩,兩人是表兄弟,皇帝臨走前特意抽時間組了這么一個飯局,對大祭司和斯通家的重視都可見一斑。奧斯汀其實有段時間沒有面見過阿爾弗雷德了。自從阿爾弗雷德掌權,能夠面見他的人就變成了奧斯汀的父親,他已經不夠級別了。所以,在三人坐下,阿爾弗雷德說出“都是自家兄弟,不用拘謹”之后,奧斯汀差點沒把剛喝下的一口水噴出來。上一次在艦上,阿爾弗雷德還警告過他不要越界,尤其不準把修當作哥哥,今天,三人就忽然變成了“自家兄弟”。奧斯汀繃住了表情,配合地點頭。他其實多少已經習慣了這位年輕皇帝的喜怒無常和不可捉摸。在兩年前,阿爾弗雷德曾經在雪禮星和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那時候他的父親就提醒過他,不要把這位小皇子的親近示好太過當真。那時奧斯汀尚且不相信這是逢場作戲,畢竟他們相處得很愉快,直到阿爾弗雷德逐漸得勢,他給斯通家的承諾倒是一一兌現了,卻漸漸懶得再和他上演好兄弟戲碼。因為,不需要了。“白氏人脈稀少,奧斯汀,你和你父親是大祭司在血緣上最親近的人了?!卑柛ダ椎聦χ鴬W斯汀說,著重地強調了“血緣”二字。只差沒有明著說,如果不算血緣關系,根本輪不上你們,我才是那個和他最親近的人。修坐在一旁沒有出聲,默認了這個說法。阿爾弗雷德繼續道:“大祭司身體欠佳,我離開主行星后,你和你父親要為我分憂,多費心。我會給你們特別的通行許可,你們可以暫時自由出入圣金宮和圣白塔?!?/br>奧斯汀心中有些驚疑。在他看來,至少今天修看上去挺正常,遠遠沒有到需要皇帝特別授權其血緣親屬為他保障健康安全的地步,再說了,圣白塔里還有許多專門服侍修的仆人和侍衛照看修呢。圣金宮和圣白塔是帝國最重要的兩個象征,這樣的特殊授權,似乎過于鄭重其事了。“奧斯汀中校這次不隨陛下出征嗎?”修忽然問。阿爾弗雷德簡單地說:“他不去?!?/br>大元帥坐鎮主行星,修可以理解,但是就連大元帥的兒子都留了下來,他就有些費解了。奧斯汀正是當打之年??!但他不會在外人面前質疑阿爾弗雷德的決定,于是只點了點頭,把疑問壓下來。奧斯汀也自覺是應該去的,他不由地主動請戰道:“陛下,請您帶上我吧!我——”“我說了,你不去?!卑柛ダ椎麓驍嗨?。他并沒有提高音量,但他的語氣讓奧斯汀立即明白了這是不可更改的事,閉口不敢再提。“再過幾天,‘光’軍團的精銳會被我全部帶走,我們是要出境作戰的,‘影’和‘鏡’必須完整地留下來保衛帝國,保衛主行星,為圣金宮效忠?!卑柛ダ椎驴聪驃W斯汀,“所以我不會考慮帶走你,‘鏡’的統領,你明白嗎?我留給你的任務更加重要?!?/br>奧斯汀不自覺地坐直了,鄭重地應了“是”。修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看了阿爾弗雷德一眼。“陛下?!笔ソ饘m的仆人進了會客廳,阿爾弗雷德招了招手,那仆人湊近阿爾弗雷德耳邊說了起來。阿爾弗雷德無奈地微微嘆了一口氣。“內閣又吵起來了——我得回去開會了。奧斯汀,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的車順路把你送回去?!?/br>奧斯汀順從地道謝起身,阿爾弗雷德正要和修道別,修卻在他之前開口了。“奧斯汀中校留下吃午飯吧。本來就是進宮赴宴的,陛下既然臨時有事,由我代為招待就是了,總不能讓客人還沒吃飯就走?!?/br>這說得很在理,修一直以來都很注重禮節。況且,這次阿爾弗雷德叫來奧斯汀,原本就是趁著自己還沒走,由他出面組局讓兩人先接觸,不至于到時候他走了,修乍然需要和斯通家的人單獨相處,覺得尷尬。阿爾弗雷德于是隨修的心意,留下奧斯汀,自己匆匆返回會議了。皇帝一走,奧斯汀自在多了。雖然他和修也不熟,但是尷尬總比皇帝給予的壓迫感好得多。“陛下最近都很辛苦?!毙拗鲃诱f,“越是臨近出征,內閣爭執得越厲害。但是,我對陛下有絕對的信心,他必然會勝利?!?/br>事實上,他沒有信心。原本他是有的,至少阿爾弗雷德一直是這樣保證的,他也一直都這樣告訴自己,直到剛才他從阿爾弗雷德的安排中聽出一點端倪。乍一聽上去,留下奧斯汀的理由很合理,至少奧斯汀被說服了,還很動容。可是修就是隱隱感到不對。他覺得,阿爾弗雷德不帶走奧斯汀,不是在擔憂什么帝國安全,倒更像是……在給他留人。盡可能地留下他的血親。修心中不安,這聽起來更像是某種防御措施,防備著……防備著什么呢?發生什么樣的情況,修才需要動用斯通家,來保全自己呢?阿爾弗雷德為什么不親自保護修?修既然起了話題,奧斯汀自然接了下去,他附和道:“是的,陛下無比強大,他必然會帶給我們勝利?!?/br>“話雖如此,但必要的保險措施還是要到位,以防任何意外?!毙蘅瓷先ヂ唤浶牡亻e聊道,“這一點,相較于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