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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比~粼望著遠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眼睛里有點點的希冀和希望,“我想去島外邊找我媽?!?/br>“那你還回來嗎?”“嗯?”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葉粼扭過頭來看他,有些不解。那雙明亮又澄澈的雙眼第一次直視進他的眸子。徐風沒有躲避他的視線,眼神微微晃動,卻認認真真地第一次這樣看葉粼。他的皮膚很白,白到幾乎有些病態。和島上小子們常見的猴兒似的精黑皮不同,他們是烈日下的燙人海灘,而他像是海的另一面,有時灰暗渾濁,有時閃耀動人。“我...”徐風喉頭涌動,他說,“我覺得你很厲害?!?/br>前言不搭后語。“為什么?”“沒什么,就是突然這么覺得?!?/br>因為你才那么小,卻已經有了一定想要去的地方,想要做的事。這句話徐風是在心里說的。他比葉粼大兩歲,今年十五了,吊兒郎當的和他一起上著初中二年級,沒有想過未來,也毫不希冀未來。葉粼眼中的光,讓他覺得又羨慕,又敬佩,且知道,那是自己無論如何無法擁有的。葉粼轉過頭,迎著風,對著渾濁的海露出了最溫柔的笑臉,嘴唇咧開露出白色的小小的珍珠似的牙,笑眼彎彎,很好看。海風吹亂了他前額上的頭發,他的眼中只看得見對外面世界和未來的希冀,而絲毫看不見對身邊的眷戀。也許在葉粼眼中,這里的一切都是拼命想要拋開的陰霾,而他不是那個例外。徐風有些慘白的笑了,他說,“祝你成功?!?/br>☆、第8章葉粼在破舊的巷子里亂撞著。這不是個形容,他確實是一邊把身子甩在剝落土殼的磚墻上,一邊支撐著行走的。島上人口稀少,在這迷宮似的巷中倉皇的不知走了多久,一個人也沒有遇見。雖然即使遇見了,以葉粼此時的狀態,腦中惶惶也無暇去理會路人會怎么看他。他第無數次磕在松軟的土墻上時,終于xiele力,倚著墻慢慢滑落下來。雙手捂住發疼的胃的位置,蜷縮成嬰孩的姿態。腦中一片混沌,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股疼痛才慢慢的消下去。葉粼喘著氣,恍然間抬起頭,疼痛如潮水般消退后,身體好像才恢復了疼痛以外的知覺。他感到身上有些粘膩,有些冷。應該是冷汗貼著衣物,又被冷風一吹,他一哆嗦,腦子反而清醒了不少。想喝水。他伸手一摸,摸了個空。先前買的水不知何時遺失了。葉粼咽了口唾沫,覺得渴得難受。他這一整天就光在找水了。他撐著墻慢慢站起來,環顧四周,緩慢運轉的腦袋里如次第顯出圖畫的無字天書,身處其中,記憶好像才能慢慢復蘇似的。他想起來,這片巷子他好像似曾相識,是小時候常常游戲其間的巷子。就像沿著這條路走過去,他雖然記不起下個路口會有什么風景等著他,卻知道下個路口一定不會是個死路,一定是有路可走的。他夢游似的拐過那個巷口,一抬頭,正看見了一家老舊的雜貨鋪,埋在破敗的巷子拐角,門檐上的木頭都風干成了半垂的朽木。這是一家十分不像雜貨鋪的雜貨鋪。它的門口擠著一架很寬很厚的玻璃柜臺,擋住了大門,不論從左邊還是右邊,都很難供人行走。而這占據了門面的柜臺,又太隨便?;役E斑駁,玻璃面很不清晰,是年歲悠久的緣故,也因為不經常擦洗,留下了頑固的瘢痕。底下的商品也擺得稀稀拉拉,東倒西歪。不像一家店鋪,倒像是家里沒有收拾過的雜亂柜臺。難以相信里邊七歪八斜落了一層灰的內置物,就是要出售的商品。他記得這家店。爸爸以前經常來這家雜貨鋪里打麻將,他小時候放了學也會過來買零食。這店鋪門面雖然寒磣,但是在小時候的葉粼看來,就像是一個神奇的魔法屋。雖然很小,破破爛爛,但是不論想要什么,行動遲緩的店主老頭都能從里邊掏出來,然后一群孩子會歡快的圍著店主爺爺,拿硬幣交換著想要的零食。他走上前去,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這才鉆入他的耳朵。稀里嘩啦,搓麻將的聲音。嘰嘰喳喳,這是cao著鄉音的村民在嘰里咕嚕的說些什么。他沒帶腦子隨便聽聽,居然聽不大懂了。圍在牌桌前的有五六個人,有人下場有人觀戰。當中有人注意到了葉粼,那手肘推了推大戰正酣的一人,“誒誒,有生意?!?/br>那人才如夢初醒一般,扭過頭往葉粼這邊望了望,立時起了身,“你替我一下?!?/br>他丟下這么句話,圾拉著拖鞋過來招呼他的生意。記憶中鋪頭里總是一位小老頭,十幾年過去,掌柜的換了一位年輕人。葉粼淡淡的想,心中無悲也無喜。“拿瓶水?!?/br>“什么牌子?”“隨便?!?/br>店主應聲到冰柜前,打開柜門順溜的隨手一掏,回身來遞給他。“兩元?!?/br>葉粼掏錢掏得頗為辛苦。迷迷糊糊的出門,他本來就不清楚現在身上還有多少家當,加上拖著病痛的身體猶如沉重的鐵塊,讓他的動作緩慢而帶著些機械。反常的動作招來了店長怪異的眼神,他能感受到那陌生的目光刺在他身上,但是他已經不在乎。他緩慢地低頭掏遍了所有口袋,終于拼拼湊湊在柜臺上擺出了兩元硬幣。他正在拼湊著數那些硬幣,來自對面略帶遲疑的聲音忽的飄進了他的耳朵。“你是...葉粼嗎?”冷不丁聽見自己的名字,他忽的抬起頭來。他近來有些害怕聽到自己的名字。因為會喊他名字的那些人,往往都帶著冰冷冷的語氣和漠然的目光。他循著聲音抬頭,一下子看見了一柜之隔的年輕的老板。一張陌生的面孔。修剪得短短的頭發,比自己高一些的個頭,適中的身材,穿著海藍色的毛衣,大冬天的也露出了修長的脖頸。他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認識你?!?/br>緊接著就想走,甚至是逃也似的想走。他害怕和人說話,尤其是不認識的人。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的說話,是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做到的事情,可是他現在沒有力氣去維持面對陌生人的那份體面,只有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一個勁的逃。可是對面那個人卻不懂他的窘迫,執著地喊他。葉粼沒有理會,直直地向前走。他是這樣的故步自囿,不討人喜歡。他一個勁的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