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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歸玩笑,楚亞依然認為,這和性別完全無關——有的男孩子就是壓力太大又要面子不肯疏解,才會把重壓下的精神狀態越弄越差。所以他攔住葉羽琛繼續講道理,好一陣后,對方才不好意思地說:“那……我跟小飛揚提一聲,明天再看?!?/br>楚亞聽出對方語氣松動,總算稍微放心,這才點頭讓對方趕緊休息去了。***回到寢室洗完澡,路沨拉住楚亞的手,難免笑他:“楚神現在怎么跟教導主任一樣?”楚亞耳朵一紅,伸手故意揉亂路沨頭發,哼哼道:“這、這叫父愛如山?!?/br>兩人很快躺下來,為防有什么差錯,楚亞還乖乖把胡蘿卜抱枕抱在懷里,等待睡意的襲來。只不過幾分鐘后,手機屏幕卻亮了亮,讓他不由睜開眼看了看。列表里,發來消息的人似乎很猶豫,才會這么晚出現:【楚哥……睡了嗎?】楚亞揉揉眼,發現居然是黎英奇。對方還是高中生,之前又重病,社交賬號用得不多,而楚亞雖然資助他治病,但大多數時候是和他爸聯系,和他本人之間的交流不頻繁,多是手術過后時不時問候一下——于是楚亞難免訝異對方的主動,回道:【還沒,出什么事了嗎英奇?】他怕對方的病又有變故,但對方卻回答:【沒有,只是……我知道了一件事……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楚亞沒見過這孩子說這么多話,所以多少有點擔心,沒辦法推脫到比賽過后,還是回道:【嗯,什么事你說,別怕,楚哥都幫你解決】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是第一次吵架,打個預防針,但是真的不虐不虐,它可甜了(感謝在2020-02-2201:47:27~2020-02-2302:13: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放飛自己司拾衣10瓶;一顆胖團兒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11章夜幕中,楚亞不知道微微晃動的,到底是遠處的燈光,還是自己的視線。眼前黎英奇的文字表述很清晰,甚至言簡意賅到讓楚亞都覺得不真實。他的目光隨著屏幕上的字顫動了幾次,才逐漸明白過來對方在說些什么。——關于對方堂哥為什么愿意配合移植手術,關于父親黎爍陽的動搖和默許,也關于這些天來,IS戰隊法務部和他們所做的種種交涉。楚亞一時之間難以反應,手在屏幕上方懸空了幾秒,幾乎是本能地打下四個字:【你先別急】他本是想讓黎英奇緩緩情緒,卻更像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去消化對方描述的一切。雖然最終,他仍控制不住地低下頭,腦子里陣陣空白,只剩下一道夕陽的光線——是很多年前黎家父子匆匆搬走時,黎爍陽給了他許多零食和書的那一天。***楚亞記得,黑粉從前常說,脫離了電競大神的光環,ChuY不過就是個不良少年。所以他們對ChuY大神道德敗壞的理解無非是打架逃課不上學,頂多添上點酒大保健的惡意想象——但事實上,沒人知道在深夜的黑網后門,究竟有過多少人試圖拉攏楚亞涉黑或者吸.毒。說到底,再恨ChuY的黑粉離開網線也不過是普通人家的乖學生,自然不知道一個人要獨自長大,會生活在什么樣的環境下。只有楚亞比誰都更清楚,如果黎家父子沒有在他偷盜時對他抱以善意,他恐怕早就十年起步死刑封頂了。就像他所記得的那樣,他不是沒有真正動過惡念——比如他在長大之后,重新遇到那個采訪過他、非要他哭的記者時。他的腦海里刻著對方的名字、長相,刻著當年那句“你父母是罪犯你為什么還想念你父母啊”、刻著自己哭出來后對方興奮的神情、刻著后來全城宣揚故意“發人深省”的那篇報道,也刻著后來其他小孩聽說一切后投來的厭惡目光。彼時,他在昏暗的街口再次遇到那個記者,對方穿著大衣西裝行色匆匆,鏡片下的目光依然虛偽而刻薄——那是除夕夜的凌晨一點,楚亞也正準備去看骨折的倒霉兄弟,身上正好帶著一袋蘋果,和一把長達20厘米的水果刀。所以有那么一秒,楚亞的確想讓那個記者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但記憶中,隆興副食門外的那道夕陽仍然溫暖,楚亞觸碰冰冷刀刃的目光也莫名停了下來。——有些想法終究一閃而過,散了,也就散了。他想,大年三十還在加班,對方的確和他不同,是有家的——那個家里肯定還有老人有孩子,也有人做好了年夜飯,已經等了很久。于是楚亞晃晃那袋蘋果,念叨著反正自己也暈血這波不虧,終是踏雪離開了那條昏暗的街巷。***他記得難過和不被愛,都只不過是自己命里的常態。當他每天被同學推搡嘲笑時,也只有黎爍陽送給他的零食和玩具,可以讓他暫且維持一絲尊嚴。所以后來他寧愿睡在狹小潮濕的出租屋,也想挽留黎英奇活在世上,只為初遇時對方叫著哥哥遞過來的糖。可是歲月卻太過漫長,漫長到足以改變很多人。大概……在黎爍陽變賣店面房產、極盡所能給兒子治病后,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含著棒棒糖打游戲拒絕各路媒婆說親的80后小青年——從前人們提起80后這個詞,總覺得年輕氣盛、意氣風發,但現在黎爍陽也已年近40,沒有存款,沒有工作,身體也早就因為車禍殘疾,底線到底還是變得不一樣了。他仍然需要錢供養兒子生活、完成落下的大量學業,也需要錢在這期間買房盤店鋪、繼續體面地把日子過下去。楚亞不消半分鐘就明白了黎爍陽放棄底線的原因,但他閉上眼躲開手機屏幕那道刺眼的光,還是久久沒能接受這個事實。周圍裝修豪華的環境一下變得不真實,他不覺得難過或者憤怒,只是逐漸凝滯目光,眼睜睜看著胸腔中那片長明的亮光猛烈地晃了晃,然后漸漸熄滅下去,成了一片燒焦的余燼。那些穿梭在上海冬夜到處問工地需不需要招人的日子,好像也隨著亮光的熄滅,開始變得一文不值。***不知過了多久,楚亞才睜開眼,回復一再道歉的黎英奇:【你先別慌奇奇,這是我們大人的事,我會聯系你爸和你哥解決】他不想讓小孩兒被扯進這種事來,但對方也是個脾氣很倔的孩子:【楚哥,你救了我的命,資助了我們一輩子賺不回來的錢,本來我們怎么感謝你都不夠,可我爸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