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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以后就要作為我的助手出入這里,幫助我一起檢查首領的健康安危,那么我想你必須得知道一些東西?!鄙t外笑瞇瞇的說,如果忽略他此刻手邊的那把手術刀的話,他看上去就是一位完美的仁慈的醫生。“來,你站到這邊去?!鄙t外一邊指導著太宰治的位置,一邊說,“對,就是這里,這個位置最清晰了?!?/br>太宰治撩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忍不住再次在心中輕輕笑了一聲。最清晰了。森鷗外指的恐怕不是能夠最清晰地看到患者,而是在監控視角中最清晰吧。明明他自己大半個身子都躲在監控的死角里,卻要自己站在監控最清晰的正中央,如果說之前還有些懷疑的話,太宰治現在就算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森鷗外究竟想要讓自己干什么了。“今天你還不用幫助我?!鄙t外仿佛沒有注意到太宰治別有深意的眼神──或者就算他注意到了,他估計也不會在乎──笑瞇瞇的繼續說,“只是讓你來練習一下,告訴你一些基本的常識?!?/br>“首先,你要知道人身體上最脆弱的部位有哪些?!鄙t外一邊講解著,一邊拿起手邊的手術刀,在那位床上的人的身體上比劃著,“大腦絕對算是一處,如果子彈或者別的類似的東西從眉心穿過大腦的話,這將會是死的最迅速的一種方法。不同于刺.穿心臟,死者甚至不會有時間去呼救或者完成最后的一個舉動,就會立刻死去?!?/br>“第二個部位自然是心臟了,不過這個部位有很多的缺陷。一方面,當心臟被刺.穿之后,死者還會有較長的一段時間才會完全死去。在數秒的時間內,大腦以及身體的組織細胞依舊有氧氣的供應,還能夠正常工作甚至做出反應呼救。另一方面,這種死法會有很多很多的血流出來,而血跡──想必你一定知道──是很難被徹底清理干凈的?!?/br>太宰治站在原地,沒有發表評論,只是細細的看著森鷗外的一舉一動,觀察著他臉上的每一分每一毫的表情。“然后就是第三個部位了──氣管?!鄙t外露出一個短暫的笑容,然后繼續講解,“人的氣管是十分脆弱的,無論是受到壓迫還是受到銳物的穿.刺,身體所需要的氧氣都會被逐漸擠壓出來,然后人就會在缺氧之中慢慢地死亡,這期間甚至因為喉嚨被壓迫而無法發出任何聲音?!?/br>“所以歷代以來,自殺的人往往會選擇自刎或者上吊,就是這個道理了?!?/br>“森先生這是在指導我如何自殺嗎?”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沉默著的太宰治終于開口了,他看著森鷗外,用幾乎無法聽見的聲音說,“還是說,你告訴我這些在暗喻著什么?!?/br>“太宰你這么年輕,我已經勸過你很多次不要自殺了?!鄙t外嘆了一口氣,表情看上去就是一個十分擔憂迷途少年的好心醫生,“我怎么可能還會告訴你自殺的方法呢?這和我的醫德實在是太違背了?!?/br>所以就是另有含義了。太宰治瞥了一眼床上那一位明顯已經不省人事的人,他叫什么來著?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真的是可悲啊,被森鷗外注入了麻醉藥物,然后就只能躺在這兒,不省人事的任憑森鷗外用锃亮的手術刀在他身上比劃。“你弄明白了嗎?”森鷗外收起了自己的手術刀,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領,露出一抹有些慈祥的笑容,“今天你所站著的位置,以及我告訴你的這些,都記住了嗎?”“當然記住了?!碧字我矊χ读顺蹲约旱淖旖?,因為笑意而略有些瞇起的眼睛中除了偽裝出來的虛偽的乖巧之外,逐漸沉淀著某種和森鷗外眼底一模一樣的東西,“畢竟我可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啊?!?/br>“這就好?!鄙t外雖然外表沒有顯露出一分一毫來,但是太宰治清楚他聽懂了自己的話外之音。在走出門之前,森鷗外扭過頭來,對著太宰治輕輕做出了一個口型。他說──“就這一次,太宰治?!?/br>“之后,我便會放任你去找尋你所想要的東西?!?/br>“甚至是──”“擁抱它?!?/br>第62章在那天之后,森鷗外又帶著太宰治去了好幾次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病室。每一次,森鷗外都會率先借著做全身檢查的名義,給那位首領注入大劑量的麻醉藥品,足以保證他在接下來的大半個小時內一丁點外界的刺激都感覺不到。然后就是名義上的“教導”,但是實則只不過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太宰治人體上究竟有哪些地方能夠迅速致死,在窒息或者血液全部流干之前,究竟會花上幾分幾秒,是清潔的容易掩蓋證據的死亡,還是亂糟糟的以折磨人為目的的死亡。森鷗外用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的身體作為樣本,給太宰治示范著迅速將人殺死的100種方法,絲毫不擔憂他剛出了港黑大樓就會把這些方法試在自己身上。當然了,他這份不擔憂并不是信任太宰治,而是因為太宰治現在受到的監視越來越嚴重了。并不是那種帶著監控攝像頭,在冷冰冰的屏幕后面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品味著你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想法的監視。而是那種雖然沒有在看著你,但是你能從周圍的每一個東西,每一樣擺設中都品味到凜然的惡意的那種監視。一開始太宰治被關在診所時,所有的東西都被磨平了棱角,以確保他不會用它們來自殺?,F在太宰治白天跟著森鷗外去見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晚上回到那間診所,就會發現每一樣東西都被搬空了。森鷗外似乎是意識到了這個臨時的簡陋的住所很快就不會再屬于他了,他很快就再也不會在這里停留了,所以原本那些瓶瓶罐罐以及各種手術器材都被他不知搬去了哪里,甚至連那一間明顯很不靠譜的手術室都被拆空了。每天晚上,太宰治只能用那種薄薄的被子──用來確保他不會用被子窒息自己來自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勉強入眠。至于森鷗外和他那一位小女孩愛麗絲,則是同樣睡在睡袋里面。盡管這樣,他還是能夠感受到森鷗外的視線,那種最令他厭惡的,冰冷而又如同蛇一般的視線,緊緊的鎖在他的身上。只要他一旦有任何一舉一動,森鷗外的掌控便會滲透在空氣中,滲透在他一呼一吸的氣體里,摻雜在他的每一點食物中,逐漸的,帶著令人窒息的力度揉入他的身體中,強行侵略進他的骨和rou,充斥著他的血管,混濁了他的肺泡。太宰治討厭這樣的監視。他討厭著這樣在無形之中就受到他人的掌控,受到他人的監視的生活。太宰治骨子里大概的確是帶有一些離經叛道的,無論是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