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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可憐兮兮點頭。說好不騙人,他就徹底不掩飾情緒了。池澈早自習只是很短暫地出現了一下,司機還在學校門口等著,他能親自跑一趟把文綜幾本書帶回家,都是白斯明昨天晚上家訪的成果。“他考試這段時間,正好把高三幾個重要的調考全錯了,回來只剩最后一個四月模擬考?!卑姿姑魍宿揶?“要是到時候你還考不過他,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br>夏晚黎癟嘴:“不可能!”喜歡是喜歡,排名是排名,他們剛就說好了,一碼歸一碼。白斯明環視教室一整圈,人都到齊了,除了跟前一對座位只見書包,不見人。他正要問,兩人便出現在他身后。謝初鴻手腕上赫然扎著條夸張的毛巾。白斯明皺眉:“這又是怎么搞的?”重新活過來的夏晚黎再次開始搶答:“扭傷了!好之前都寫不了字了!”白斯明一愣,盯向謝初鴻神情肅然:“你打開我看看?!?/br>不能寫字,不是小事。“可能十一月調考有點危險?!?/br>謝初鴻回答時低垂著眼,像是在說什么無關緊要的事,嗓音平和聽不出情緒。周什一幫著取下裹著冰袋的毛巾,班上很快靜下來。今天他們班長一進教室手上就纏著,現在打開才知道竟然腫得這么厲害,手腕處白皙的皮膚已然紅成一片。伊銘坐在教室另一頭,大老遠都能看出高高的隆起:“周什一怎么搞的,比我上次打籃球腫得還厲害?!?/br>體委有點蒙:“初鴻傷了,你干嗎問什一怎么搞的?”“你……算了,沒救了?!?/br>伊銘嫌棄的看都懶得看自己同桌,這都多久了,豬腦子也該轉過來了。“真行?!?/br>這是白斯明看到謝初鴻手腕,唯一能想到的兩個字。先是出柜,后是池澈,現在又給他把右手搞傷了,生怕他把手頭的事處理完閑著沒事干?謝初鴻:“本來沒這么嚴重,我昨天睡覺睡忘了,不小心又碰了幾下?!?/br>意思是變嚴重以后還沒看過醫生。白斯明聽懂了,他努力讓自己的無語不要那么明顯:“你給我說說你現在是個什么打算?!?/br>謝初鴻漫不經心看著周什一幫他把毛巾扎回去:“就答不了大題,只能簡單做做選擇題?!?/br>這個選擇題,多半還包括不了數學最后幾道草稿計算量大的。“所以近期的作業很難交,周考應該也不行了?!?/br>白斯明一天天的氣都要被氣死了:“……真行啊?!?/br>教室不少人羨慕得差點哭出聲,一下早自習就跑來七嘴八舌地給謝初鴻道喜。“寫不了字也太爽了……”“那每天來學校就是養老啊,作業不用做,試也不用考?!?/br>“神仙生活!”“歇著吧,班長是成績好才敢殘?!?/br>“也是,我手要是殘了,首先我自己晚上就睡不著哈哈哈?!?/br>一群人里,只有伊銘難得說了句正經的:“我上次打籃球手腕也腫的嚇死人,但吃好喝好,一個禮拜就好了,很快的?!?/br>被眾人簇擁在中央,謝初鴻沒說自己劃傷都拖了半個月,笑笑:“問題不大,就當休息一下,專注練練選擇題?!?/br>一個課間的時間,謝初鴻手傷寫不了字的消息再次傳得滿城風雨。比上次月考他一舉掉出前三的轟動程度,只多不少。哪個任課老師到他們三班上課,進門第一件事都是朝謝初鴻手腕上望,連開場白都差不多,無非是些惋惜的話,讓他好好休養,盡快好起來。“你也有點本事,每次生病都能搞得全校皆知,聽說你們年級主任也去班上看你了?”校醫睨著對面如坐針氈的人好笑。謝初鴻尷尬:“您怎么知道……”今天聞訊趕來探望的人數之多、次數之頻繁,跟動物園觀光沒有任何區別。連洛添跟洛瑤瑤都跨年級找上來了。“來看病的都在聊,我想不知道很難?!毙at今天也穿一身明紅,“還有人專門問我你這種情況得多久才能好?!?/br>謝初鴻:“多久?”校醫匪夷所思:“我怎么知道,你一個劃傷都能反復?!?/br>謝初鴻:“…………”“不過你們這個扎冰袋的手藝不錯,還算聰明,知道找條毛巾?!?/br>冰袋溫度過低,直接長時間接觸皮膚,容易凍傷。校醫說完便動手拆起了毛巾,謝初鴻眉心直跳??磻T了周什一的輕柔,再看校醫風云殘卷,心臟實屬有點受不了。算起來,這好像是謝初鴻讀了這么久的書,第一次來醫務室。環境比他想的好,藥品裝在靠墻的大鐵柜里,有飲水機、有冰箱,甚至還有消毒機和空氣凈化器。巨大的辦公桌上配臺式、配平板,一個人坐擁堪比年級主任辦公室大小的地盤,想想就松快。周什一看著謝初鴻毛巾里露出的紅腫,神情專注:“他一直冰敷,為什么情況沒好轉?”他從昨天開始話就少了,幾乎沒有閑聊。校醫盯著謝初鴻的手腕研究了一會,很快捕捉到孩子眼里一閃而過的心虛,卻只說:“沒事,一直冰敷就行,以現在的天氣,一個冰袋頂多用一節課,但我六點下班醫務室就得關門?!?/br>周什一早考慮過這個:“唐主任辦公室有冰箱,一次拿夠就行?!?/br>校醫滿意:“行啊,我看你腦瓜比他強,成績也不差吧?!?/br>謝初鴻:“…………”夸就夸,拉踩是幾個意思?如果不是周什一堅持病人不到,不給拿冰袋,他肯定不會來。后來一聽可以走,謝初鴻兔子似的就從醫務室躥出去了。校醫這才抱著胳膊對落后一步拿冰袋的人叮囑:“一直冰敷一直好不了,只能說明你沒把他看住?!?/br>周什一先是愣了一下,想說什么又很快咽回去,認認真真向人道了謝。他也是真傻,看謝初鴻逢人無所謂的笑兩下,竟然就真的以為不在意了。后來周什一格外注意觀察。謝初鴻不知道是自己心里有數了,還是怎么,一整天都安分守己。上課,手上既寫不了他自己的試卷,又做不了筆記,就只能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任課老師們看。經常一節課下來,坐姿都沒怎么變過,老大爺一樣,反而搞得早對他摸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老師們很不習慣。最后實在被盯得受不了,點他起來回答問題。謝初鴻做個題像算命,左手握筆,盯著黑板掐指一算就把答案說了。課下,他每節課間都會主動伸手給周什一折騰,哪怕食堂攢齊了他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