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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辜負嚴永妄的好意,順勢坐在了他的外套上,一樣盤腿的姿勢,準備和嚴蚩、施獻緣嘮嘮嗑,說說今年的事。嚴永妄狐疑地看他兩秒,最終敗在沈河的純良眼神下。十多年來沈河就靠著張和剛進社會的大學生似的純真臉蛋、溫柔妥帖的行事作風贏得嚴蚩和施獻緣的信賴,公司大小事務他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在他十一二歲剛上初中時,連嚴永妄上學放學都是他接送的,家里的親友都知道他是夫妻倆最信任的屬下,施獻緣更是和他認了干親,讓他喊她做jiejie。按道理照輩分他應該叫他“舅舅”,不過沈河也只大了他九歲,從小到大他都是連名帶姓的喊,等大了他媽和他認了干親,他也實在喊不出舅舅倆字。好在兩人都不是計較這些的,沈河在外人面前永遠叫他“老板”,他便也公事公辦地喊他姓名。只有在嚴蚩夫婦的墓前,沈河才會喊他“少爺”。雨越下越大,沈河見嚴永妄往車的方向行去,他動了動傘柄,將自己籠罩在這一方無雨之地,在墓前低聲道:“夫人、先生,少爺他……”第4章濕透了的外套被沈河拿了個塑料袋裝著,準備送到干洗店清洗。嚴永妄盯著窗外雨簾,問道:“今天趕得上時間回首都嗎?”沈河看了下天氣預報,說道:“可能趕不上,暴雨預警,下午到晚上的班次大概率都要停飛?!?/br>嚴永妄揚了揚脖子,把肩膀靠在車背墊上,他聲線稍有倦意,“那就明天再飛回去,酒店安排下,今天還繼續住在安城?!?/br>“好的老板?!?/br>現在是下午三點。雨越下越大,就近選擇的酒店和昨晚住的不是一家,房間爆滿。好在今天挑的酒店是嚴氏集團下的,每個酒店都留了給貴賓的套房,沈河靠刷臉給自己和老板拿到了房卡。雨水沾濕了兩個大男人的衣服,剛一進房門,兩人也沒客氣,各自進了主臥、客臥,換了干凈舒適的衣服,然后默契出門,在客廳里辦公。客廳不大,兩個男人個子都高,嚴永妄的腿在茶幾間有點活動不開,他敲鍵盤敲了半天,倦了:“剩下的你幫我看一下,這里的沙發不夠舒服,坐的腰疼?!?/br>沈河好脾氣:“不然去書房看?”嚴永妄不想說自己本質是想偷懶,他盯著沈河幾秒鐘,試圖用冰冷眼神告訴他自己現在有點煩。沒把沈河看心虛,倒把他自己給弄得有點心虛。不過表面上,旁人絕對看不出他除了冷淡外有什么情緒,他沉默盯他。沈河:“行吧,你去休息,我處理?!?/br>他揮揮手,示意他趕緊進屋休息睡覺。嚴永妄心里松了口氣,大步流星進了主臥。進臥室,鎖門。他知道自家酒店不會有什么監控攝像頭,但還是檢查了一番,緊接著又準備刷時長。搖身一變,他盤腿坐在床上,不遠處家具光滑鋼面印出半截人影。穿著男式襯衫的漂亮女人,松散著長發,木著臉打開手機,略過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開始回復微信上的消息。有朋友約他去馬場騎馬,有朋友邀請他參加新酒吧開業禮,有朋友問他要不要投資項目……諸如此類的消息每天都很多,他草草看過一遍,能回復的回復,不想回復的就暫時擱置。清理了一遍手機消息后,又拿出另一部備用機來。王馳的消息還在微信的第一條信息框,他點進去看,是王馳非常誠懇的口吻:“朝小姐,明白你應該對演戲沒有興趣……不過,我還是想邀請你來片場看看?!?/br>后面帶了地點。地點在安城的影視基地。再翻到前面的聊天記錄,王馳的語氣全程誠懇而溫和,提出的價格也堪比二線,并將部分劇本發給她,甚至還詢問她是不是有什么顧慮。嚴永妄全程的回答都很客氣,話術婉轉,最終也沒有答應。他托著臉,滑動屏幕,又點進王馳的朋友圈。第一條是劇組開工,插香燭拜豬的劇組群照。幾個眼熟的藝人在王馳身邊,手捧香燭做拜。王馳這人挺有意思,文字寫了“封建迷信要不得”,照片上自個兒也拜得起勁。嚴永妄挑了挑唇角,一個后仰躺在床上,持臂單手蓋了下眼皮,他覺得有些困。窗外雨聲很大,套房的隔音好,從玻璃窗戶傳遞進屋內也只剩下輕微的噼啪聲。他翻了個身。漂亮的腰線露出,被單烏藍,女性的皮膚太白,嫩得像是一汪月色、一池玉珠。嚴永妄的衣服總是寬大,畢竟他身高近兩米,平時工作日除了重要會議穿西裝,其余時刻都是襯衫、長褲。男人穿襯衫不一定講究貼身,尤其他這種身材太好,一周固定十多小時泡在健身房的男士,倘若太貼身就會激·凸。因此他喜歡穿松一些的襯衫,有時候里頭還會套一件白短袖。嚴永妄對外表禮儀十分看重,在外很少會有衣著不妥當的時候。在嚴氏交給他打理后——他的言行舉止就代表了嚴氏,輕易一個丑聞都容易使股票雪崩。嚴永妄總是掛著一張面癱臉示人,別人都說他又冷又俊,身材好得堪比男?!肱来驳娜藦乃樌邮謬朗虾?,幾乎是一個月都有幾號人。沈河都給他處理了不知道多少個。但他生性寡欲——也許是十歲后這奇妙的“變身”帶來的影響,嚴永妄對女人沒什么興趣,對男人亦是如此。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工作了,以及工作之余的娛樂方式。他又翻了個身。這回身上的襯衫松垮開,露出一小塊白肚皮。褲頭也太松,活動兩下就露出骼骨,從屋頂視角往下看,簡直就是個偷穿了男友襯衫長褲的漂亮女生。長發白膚,眼皮緊閉,手腳縮在長長的衣袖褲腿里,穿得很不合身,可這不妨礙她的漂亮。花瓣似的嘴唇,很淡的粉色,她伸手遮住燈光,細細的手腕攔在眼前,發出輕微的囈語。陷入短暫的深眠后,又被夢驚醒,驚醒時渾身一抖,呆呆張開眼,棕灰色眼瞳放空地盯著天花板兩秒,嘴里吐出一句很不文靜的臟話。最后,“漂亮女生”小動物似的爬到床邊,摁掉燈光,被子一卷,蓋住手腳,呼呼大睡。==“老板?”“還睡著呢?”沈河耐心地在主臥門口等待,他敲過門,房間里沒有應聲,隔音太好,他也聽不出房間里是否有翻身的動靜。時間已經到下午六點。安城下了今年最大的暴雨,他開了窗,外頭的雨水傾盆,街上也幾乎沒有人。酒店前臺打來過電話,詢問是否需要送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