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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無奈又好笑,正要彎下身子把人給抱到臥室去,沈流闖一個激靈就清醒了。他大睜的眼睛里還有一絲茫然,靠在懷里的姿勢沒動,又抬頭看了看魏栩安,看他不發一言地盯著自己,問道:“干嘛?”“你剛剛睡著了?!?/br>魏栩安的語氣篤定中帶著一點抱怨,畢竟是他難得的袒露內心的時刻,竟然有人聽睡著了。沈流闖呆楞了幾秒,矢口否認:“我沒有?!?/br>“你睡著了,你眼睛都閉上了?!?/br>“我只是閉了一會兒眼睛,我沒睡著?!?/br>“那你說我最后一句話說了什么?”沈流闖回想了一下,自己確實聽見魏栩安說了句什么,可現在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但還是堅持否認,“我真的沒睡著,我連你開燈的聲音都聽見了?!?/br>魏栩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徑直往客廳走。“欸,我真的聽你說話了!就是最后一句我想不起來了?!鄙蛄麝J跟在他后面碎碎念,“真的,前面的我還記得,你說魏木羽是陪伴你成長最多的人,你們都很傲嬌不會說出口,但你會真正把他當弟弟……”魏栩安越聽越不自在,恨不得捂上他的嘴,坐在沙發上無奈地看向他,道:“閉嘴?!?/br>“我真的沒睡著!”沈流闖擠到他腿間的地毯上坐著,抓著他的手兇神惡煞的模樣,“再污蔑我就咬你?!?/br>然后臉上偽裝出來的兇狠表情被一個沒能憋住的哈欠給打得稀碎。有點尷尬,沈流闖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口,把手放回到他大腿上還拍了拍,迅速逃離現場,“我去洗澡了?!?/br>五分鐘后,魏栩安聽見浴室里面傳來幾近破音的高呼:“魏栩安!快來救救我!魏栩安!我需要你!”魏栩安快步走向浴室,把門打開,看見沈流闖光著身體頂了一頭一身的泡沫站在噴頭底下,水已經停了,眼睛還緊緊瞇著,高舉著左手,手上纏了很厚一層保鮮膜。“快幫我看看,我手上的保鮮膜好像松了?!鄙蛄麝J閉著眼睛不敢動,語氣焦急。魏栩安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往手上纏保鮮膜,還以為他哪里受傷了,皺著眉過去把他高舉的手臂拿下來查看。層層包裹的保鮮膜下面是林薇今天用黑色簽字筆留下的簽名。“你幫我重新纏緊一點兒,我感覺里面進水了?!?/br>魏栩安看著他張張合合的嘴巴,點點頭,“行?!?/br>然后把保鮮膜全拆了。手上突然一空,沈流闖感覺不太對勁,到魏栩安的衣服上蹭干了臉上的水,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空蕩蕩沒了“盔甲”的左手,驚呼:“你干嘛?‘魏栩安看起來臉色不大好,浴室逼仄的空間愈發顯得他高大的身軀壓迫感十足,“準備一輩子不洗手了?”沈流闖雙眼一閉眼前一片黑的時候完全不怵,現在浴室白晃晃的燈光下魏栩安自帶陰影的臉叫他一下子在心虛起來,一直舉著的手臂好似有點發酸,只能干巴巴地辯解:“當然不會,可是,可是這不是還沒多久嗎?我現在洗了,好可惜啊。這可是林薇親手簽名……”魏栩安轉身就走。沈流闖站在原地哀嚎,“你別走啊,魏栩安,老公!”他覺得魏栩安還是不大行,看著嚇人,一副任何事都有原則的不茍模樣,到頭來還不是叫一聲“老公”就回頭?勝利終將屬于敢于叫“老公”的男人,沈流闖看著他轉身往回走笑得十分滿足,像站在領獎臺上等人來給自己頒獎。沒想到魏栩安走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所以你之前睡沒睡著?”我以為那已經是很多個自然段之前的事了?!沈流闖在心中暗罵這個愛記仇的小氣鬼,但還是只能認慫,“睡了?!毕胂脒€是不服氣,“但真的只睡著了一會會兒,最多十秒鐘!”魏栩安雖然愛記仇,但算過賬之后就很寬容。綜合來說,還是一個善良的人。以上,是躺在浴缸里享受著魏栩安洗頭服務的沈流闖得出的最終結論。可能是因為第一次給別人洗頭,魏栩安的動作輕得過分。沈流闖瞇著眼,他感覺魏栩安的手指弄得他酥酥麻麻的,像一尾游魚穿梭在茂密柔軟的海草間,有些癢,從神經末梢傳來,也或者從咫尺間的目光中傳來。魏栩安低著頭,遮住了頭頂直泄而下的燈光,在這一小片陰影里,目光中的溫柔愛意默不作聲,寫進同樣沉默流逝的時光注腳里。沈流闖舉起左手逆光看向自己手心的簽名,漫不經心地說道:“魏栩安,要是有一天我老得動不了了,你還會像這樣給我洗頭嗎?”魏栩安嘴角勾起一點弧度,低低地回答他:“會?!?/br>沈流闖聽了忍不住傻笑,但嘴上還是不饒人,“你肯定不會。你會把我丟給護工,每天在我的菜譜里加芹菜,不準我看電視,看見我閉眼睛了就來問我,‘所以你是不是睡著了?’”“記得這么清楚???”魏栩安失笑,“那要是我先老得動不了了,你是不是還要打擊報復?”沈流闖哼笑一聲,“要是你老得動不了了,我可不會給你洗頭,我給你剃成光頭。所以你要好好鍛煉身體,一定不能比我先躺床上去?!?/br>熱水拂過發跡的感覺讓人上癮,好像在太陽下被溫暖的海水包裹,魏栩安將手掌擋在他額頭上,防止水濺到他的眼睛,“那還是讓你給我剃光頭吧?!蔽蚁矚g看你蹦蹦跳跳生動地活著。沈流闖的眼睛被厚實的手掌遮住,鼻翼間縈繞著魏栩安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氣息,他眨了眨眼,恍惚間仿佛眼前的手一抬,便要到幾十年后,他們白發蒼蒼,互相扶持,時間流淌得無聲無息。但這樣也好像沒什么可遺憾的。衰老是一個殘酷的話題,某種意義上比死亡更令人畏懼??缮蛄麝J現在突然覺得它也不過如此,沒什么了不起的。他們年輕時是一對年輕的愛人,老了就是一對年老的愛人,永永遠遠是他們兩個。他探手握住魏栩安的手腕,突兀地發問:“魏栩安,你是唯物主義者嗎?我是說……你會不會相信一些現在還無法解釋的事物?”魏栩安關了水,拿過毛巾仔細擦拭他額頭臉頰的水滴,思索了一會兒,用不輕不重的語調,“我信你?!?/br>“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沈流闖以為攤開說這些事的時候場面必定會焦灼,甚至會讓他們的關系受到影響??墒乾F在他很平靜,像是平常每一次普通的交談,他要是信自己的話那就信,要是不信,那就當作一場玩笑話。而且他知道魏栩安不傻,也沒有隨意到可以放心和一個不知底細的人結婚,魏栩安必定了解過沈柳橦,或多或少地掌握他的信息。一開始沈流闖想得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