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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都不敢去面對自己那個成為了兇手的孩子,逃避般將自己鎖進了屋里,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看到。但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陳紀玲根本無法自欺欺人太久。她躲在臥室的窗簾后,看著謝云遠跑下樓,哭著抱起貓咪的尸體,就像是謝覃對她做的那樣,不斷的懺悔道歉,然后將貓咪小心翼翼的埋在了后院里。從樓上看到這一幕的陳紀玲,渾身的血液和骨髓都散發著寒氣,她覺得,在這一刻,自己就是那只死去的貓,而謝云遠就是謝覃。如果自己不逃離謝覃,那么早晚有一天,她也會像是那只貓一樣死在謝覃手上,然后被兇手滿懷懺悔、痛哭流涕的埋進墳墓。這一天晚上,陳紀玲做了一宿的噩夢,夢到自己變成了貓,夢到自己被埋在泥土下。夢醒后,她終于做出了必須要離婚的決定,甚至不惜發瘋般的與謝覃撕破臉面,而在孩子的撫養權上,她也根本沒有與謝覃爭搶——一來,她爭不過謝家,二來,她也的確懦弱的無法再以一個母親的心態去面對謝云遠。訴說這一段經歷的時候,陳紀玲再一次泣不成聲。調查員們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安靜的傾聽她語無倫次的宣泄。這一通越洋電話,一共打了一個多小時。當電話被掛斷的時候,調查員們全都不約而同的長長松了口氣。“女人哭起來,真是可怕?!蓖蹙w成揉了揉太陽xue,面露疲憊。“要是你遇到這種事,你說不定哭得更厲害!”楊萍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王緒成語氣訕訕“我根本就不會給謝覃家暴我的機會好嗎?”說實話,聽完這段往事,調查員們都頗有些感慨。誠然,陳紀玲在發現謝云遠的暴力行為后沒有教育糾正,反而選擇了逃避,的確是謝云遠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因素之一,但導致一切的主因,依舊是謝覃。謝覃的家暴行為,使得謝云遠有樣學樣的模仿,給小孩子塑造了不正確的價值觀,下意識將自己的負面情緒發泄在比自己更加柔弱的生物上;離婚后,謝覃又忙碌工作、對孩子不聞不問,沒有及時發現問題并進行正確的引導,這才使得謝云遠的行為越來越惡劣。“現在,謝云遠被貓咪報復,也算是付出了代價,但謝覃卻依舊還是那個風風光光的商界精英,嘖,真不爽?!睏钇寂牧讼伦雷?,越想越是氣悶。“不過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吧?家暴是老黃歷了,而且身為當事人的陳紀玲不站出來,法律肯定是沒法制裁他的。至于虐貓……”王緒成攤了攤手,“他打的是人,跟虐貓沒有一星半點的關系,貓咪就算是要報仇,也找不到他的頭上?!?/br>聽王緒成這樣說,冉文宇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同樣跟著他們進入書房,此時正懶洋洋窩在沙發上的黑貓。楊萍和王緒成發現了冉文宇的動作,同樣看了過去。當他們注意到黑貓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氣。兩人在來到書房的時候,全部心神都被陳紀玲的電話吸引,根本沒顧得上查看這個房間,再加上黑貓趴伏著的沙發同樣是黑色,貓咪與沙發幾乎融為一體,哪怕視線看過去,也很難將兩者區分開來。“貓、這只黑貓,它怎么在這里?!”事件調查到這一步,楊萍已經將黑貓奉上神壇。雖然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貓的事情,問心無愧,但任誰得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被一只惹不起的大佬注視著,都難免有些小心肝發顫。至于王緒成倒是很快冷靜下來,下意識的看了眼冉文宇——嗯,昨天冉文宇魅惑大成功黑貓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黑貓會黏上冉文宇,他倒也算不上如何驚訝。發現自己成為了調查員們矚目的中心,黑貓抖了抖耳朵,漫不經心的睜開一只眼睛。冉文宇看著黑貓神在在的,不由有點想逗它,開口問道“謝覃的事情,你管嗎?”黑貓從鼻子里噴出一道不屑的鼻音,將那只睜開的眼睛重新合上,一副“你們人類的事情與朕無關”的模樣。冉文宇朝自己的小伙伴們聳了聳肩膀“嗯,它的確不管?!?/br>王緒成楊萍“………………………………”雖然憤憤不平于謝覃得不到教訓,但調查員們也不是什么正義的使者,沒有必要為身為受害者、也同樣是加害者的謝云遠打抱不平。“事情調查到這一步,應該已經算是結束了吧?”撇開個人情緒,楊萍推了推眼鏡,“一切因果都理順了,我們將全部事情告訴謝覃,就能交差了吧?”“那也不一定?!蓖蹙w成給她潑了盆冷水,“昨天謝覃說了,他的要求是找回謝云遠,就算我們告訴他前因后果,沒有找到謝云遠,他恐怕也不會松口?!?/br>楊萍皺眉“但罪魁禍首可是他!”“如果謝覃知道反思悔改的話,事情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不是嗎?”王緒撇了撇嘴。“總之,我們現在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做,姑且將我們調查到的情況告訴謝覃,看看他的反應吧?!比轿挠畲驍鄡扇说臓巿?。最終,調查員們還是坐上了車,返回謝覃的住所。這一次,葛宗年并沒有再隨同,畢竟冉文宇也不是離不開大人的小娃娃,沒必要葛宗年時刻貼身保護。當然,由于沒有大佬鎮場子,調查員們為了避免謝覃再次情緒激動、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紛紛在路上武裝了自己,每個人都買了一個小型女子防狼電擊棒,以備不時之需。來到別墅后,調查員們發現別墅房門緊閉,狂按門鈴也沒有任何反應,不由面面相覷。“謝覃他又上班去了?”王緒成皺眉,“昨天他臨上班前不是說過,處理完積攢的工作,就能多騰出一些時間來照顧謝云遠的嗎?”“難道是現在謝云遠失蹤,他無所事事,于是干脆去上班?”楊萍猜測。“又或者,是他覺得咱們靠不住,出去找其他人脈關系搜尋謝云遠的下落?!比轿挠盥柤?。別墅的鑰匙,昨天在與謝覃談崩的時候,調查員們就很有骨氣的交了出去,如今別墅無人應答,他們自然被關在了外面。“我記得我手機里有謝覃的號碼?!蓖蹙w成翻開通訊錄,迅速找到謝覃的名字,打了過去。但撥過去電話卻遲遲無人接聽,直到被自動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