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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送你去開滿彼岸花的地獄。“還聽得見我說話嗎?”Guest.121看著雙耳流血的越胖胖,語氣保留著天然的禮貌,眼里卻沒有任何感情。越胖胖拿手擦掉雙耳血漬,朝他呵呵:“放心,考英語聽力都沒問題,”Guest.121:“剛才我用了兩成的攻擊力,以你目前的防御狀態看,五成應該是你能承受的身體極限了?!?/br>叢越冷笑:“行啊,那你試試?!?/br>Guest.121對折磨闖關者沒興趣,一擊探到了底,二擊自然結束戰斗。所以對面是反對,硬撐,是害怕,是勇猛,在他看來都一樣。收斂心神,Guest.121將攻擊的強度提升到五成,平穩呼吸,開口。這次不再是單一音節,而是幾個音階交錯,形成一小段起伏的高音旋律。但每一個音依舊拖得很長,所以整個旋律仍是緩和的,悠遠的。越胖胖在第一個音符出來時,就如遭雷擊。這次他終于感覺到難受了。耳朵發脹,頭內暈眩,鼻血無聲流下。心臟也開始抽痛,越胖胖毫不懷疑,再這樣繼續下去,他估計就是心臟麻痹,當場氣絕。這種身體上的痛苦,終于有點接近他和南歌一對一訓練時,體驗過的[曼德拉]了。然而在一次又一次被南歌摧殘之后,他也發明出了特有的反擊方式。就是現在!越胖胖一把抹掉鼻血,閉上眼睛用力集中精神,什么都不想,就當自己還在訓練室,就當對面不是那個彬彬有禮的魔鬼,是自家伙伴。沒什么可怕的。越胖胖,你可以![慢慢來][靜止鍵],同時啟動——縈繞在教堂內的高音,突然被切斷。Guest.121抬眼,微微不解。就算用“定身”打斷他的攻擊,又有什么用呢,“定身”的時間短到可以忽略不計,這樣打斷,不過是把死亡結局延緩幾秒,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果然,腦內剛閃過這一念頭,自己的高音就已經繼續了,中間停頓之短暫,就像一段旋律裝飾性的休止符。Guest.121憐憫地看著對面那個垂死掙扎的闖關者,幾乎可以預見,等下這個人將以何種悲慘的姿態死去。就在這時,Guest.121清亮悠揚的高音旋律,忽地遲緩下來。就像一個演唱者的嗓子突然出了某種不適,演唱效果開始崩得一塌糊涂,每一個音階都開始無限抻長,優雅起伏的旋律因為突然的慢速,變得呆板、粘稠。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遲緩又消失了,可旋律并沒有恢復,因為“定身”再度襲來。一連五個“定身”,就這樣把好好一段旋律切割得支離破碎。當然,這是Guest.121的感覺。在叢越這里,那是相當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再接再厲,就像DJ附體,運用[慢慢來][暫停鍵],生生把圣潔的福音曲搞成了鬼畜剪輯。越鬼畜,越胖胖越嗨。擦最炫的鼻血,打最酷的碟,死前也得嘻哈一把。Guest.121不懂什么鬼畜,但他有耳朵,聽得見自己唱出的旋律,變得像小丑一樣滑稽。這是他絕對無法忍受的。又一個黏膩的拖長音之后,Guest.121直接收聲。叢越嘿嘿一笑,頂著蹭滿血的臉,嘚瑟的像個開成一朵大紅花的流氓:“別停啊,怎么不唱了,動次打次多帶感,我還沒聽夠呢——”嘴上囂張的越胖胖,其實心里虛得要命。他這招“音樂重剪輯”,并不能真正意義上去減弱對方的攻擊力,只不過是把對方的聲音,搞出“喜聞樂見”的節奏感。如果對方“無法忍耐”這種羞辱,那阻止攻擊的目的就達成了。說白了,就是一記空手套白狼的險招。和南歌一對一訓練的時候,越胖胖用這招得手過兩次,但第三次就不行了。南姐用超強的心理素質,飛快適應了這種小手段,第三次[曼德拉的尖叫],折磨得他親媽都差點不認識。但越胖胖不相信Guest.121有這種心理素質。這家伙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沒吃過苦頭的,這樣的人對“難堪”的承受力,基本為零。果然,Guest.121沒有再急著來新一輪的高音,而是稍稍認真地又打量了叢越一遍,眼神里多了一些興趣:“我要為先前的武斷道歉,看來你的文具樹的確是輔助系?!?/br>聽到前半截道歉時,叢越還一頭霧水,聽完后半句,就懂了。Guest.121:“你的能力是[減速],減到一定程度,就有了[定身]效果?!?/br>對方已經看破了他的文具樹。“對,就是減速,”叢越索性大大方方承認,舔著蹭到嘴唇上的血,滿不在乎一咧嘴,“不管你多會唱,我都能讓你的歌聲一秒垮掉,不信你就再來一段?!?/br>Guest.121微笑,恬淡的,溫柔的,卻不帶任何感情:“好的?!?/br>叢越:“……”靠,他是在威脅不是在真的邀請對方繼續唱??!而且這個121怎么看都自尊心超強,為什么這么短時間就能鼓起勇氣再被“鬼畜”一次??!Guest.121看著悔得恨不得抓頭發的闖關者,真的很想再提醒一次,你又把心思寫臉上了??赊D念,寫就寫吧,這樣有點可愛的直白,很快他就看不到了。因為對方,即將變成一具尸體。Guest.121的氣息平靜下來,而后,嘴唇微張。教堂里響起新的旋律,卻不再是高音,而是低吟淺唱,輕柔得像紗,似有若無,遙遠得仿佛來自世界的另一端。安魂。不知怎么,叢越想起了2/10水世界訓練室測潛力時,南歌得到的這兩個字。那時的他們都沒理解。現在,越胖胖好像有點懂了。他想,聲音攻擊的終極形態,應該就是像現在這樣,不再高音,不再尖叫,旋律已經輕盈縹緲得恍如靜謐。但這是安魂曲。那一聲聲低婉吟唱,都會化作忘川的渡船,送你去開滿彼岸花的地獄。耳膜開始尖銳刺痛。頭也開始疼,比先前所有的疼痛加起來還要疼一萬倍,就像有人拿著電鉆在往太陽xue里鉆。叢越支撐不住,痛苦得用力抱頭,在瀕臨崩潰中,拼盡全力集中精神,掙扎著啟動[暫停鍵][慢慢來]。可是沒用。Guest.121的吟唱輕盈空遠得幾乎聽不真切,所謂的“剪輯”在這樣的旋律上沒有任何效果,因為那聲音本就忽遠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