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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副手秦舞陽,在燕國也是有名的勇士,祖父還是燕國名將,不能說是沒見過世面,如果真的怕死那么去秦國的路上大可以逃跑,踏上秦王殿之后他面色劇變身體顫抖,一時無法遏制。顯然秦王宮跟燕王宮不一樣。——想走個過場名留青史,忽地發現要進的是龍潭虎xue。刀客微微皺眉,繼續一動不動地等待著。這里是最好的位置,他要看清營地人手分布,當然是開飯的時候最方便。營地里除了士卒,還有數量很多的圣蓮壇教眾,他們披掛各色法衣,手持銅鈴法珠金輪,一些身份地位較高的人走動時胡呼后擁,派頭架子都不小。圣蓮壇這次幾乎是主力傾巢而出,且都集中在天授王身邊,單單這一會工夫,刀客就發現至少有兩人的武功高到可以跟那些大宗派的掌門比斗一番了。往江湖上擱,怎么都是號人物。這讓宿笠生出了疑惑,圣蓮壇真的有這么深厚的底蘊嗎?隔得太遠,宿笠沒法認出那些人是誰,也想不明白這件事,索性就不去想了,默默地把刺殺計劃羅列得更周詳。他只會動一次手,在見到天授王之前絕不會殺任何一個人,他會像一陣風一棵樹一塊石頭,將自己徹底融入周圍。在此之前,他趴伏在泥濘遍布的樹叢里,毫無殺氣,就連野兔都敢踩著他的背躍過水坑“沙沙?!?/br>樹林里傳來踩著落葉枯枝發出的腳步聲,一群圣蓮壇教眾進入了林子。他們需要搜查營地附近,查看有沒有異常之處,比如水位大退的河道,死去的動物尸首等等。前者意味著上游水源被堵,后者則說明有人在水源里下了毒。不僅如此,還要砍掉過于茂密的樹叢,強行拔去一部分枯草,這樣林子一旦失火也不會很快蔓延,營地的兵卒更不會因為濃煙嗆咳無法跑動。這些事情說來繁雜,執行起來卻很簡單,加上剛下完雨,到處是濕漉漉的,連砍樹這樁差事都省了。他們草草地撥弄幾下樹叢,轉悠個幾圈,就七嘴八舌地用益州方言抱怨起來。宿笠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雖說走江湖見識多了各地方言都能來兩句,但這些人不知道是哪處窮鄉僻野來的,口音極重,也就幾句粗口理解起來沒有障礙。隨著他們不斷地撥弄樹叢,野兔躥了出去,一群人立刻吆喝著在后面追趕。泥地濕滑,這些人只會一些粗淺功夫,竟被兔子跑了,頓時罵罵咧咧。“都說江南是富貴鄉,**窟,簡直胡扯?!?/br>“**窟?那是指揚州……咱們還遠著呢!”“要我說,什么**窟都比不上打牙祭要緊,肚子里快要沒有油水了。他們邊路軍就是逍遙快活,哪里像我們,只能撈點野兔野雞解解饞?!?/br>一伙人立刻為祭五臟廟重要還是下半身重要爭執起來,粗口不斷,肆無忌憚。等到林子里搜羅一圈,眼看天就要黑了還是一無所獲。“什么破地方,還說家家戶戶都餓不死人,藏著黃金珠玉呢?什么沒有糧出門就是河能撈到魚,爬一座山都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可沒說這山小得連老虎都不??!”說著又是一連串的粗口,像是被壓抑得狠了。刀客不動聲色,隔著樹藤跟泥土的縫隙目送這些人離去。天黑得很快,夜色籠罩,宿笠裹著披風爬上一株樹,將半個身體都藏在樹枝里,僅僅露出一雙眼睛打量遠處的營地。明明四周無人,搞得這樣小心謹慎是很可笑的,刀客甚至給自己身上掛了樹藤做掩飾,加上那密不透風兩層蒙面巾加披風的裝扮,身體以一個古怪扭曲的姿勢掛在樹上。旁人不是蹲坐在樹干上,就是歪靠著,刀客是哪一樣都不沾邊,這樣即使月亮忽然出來,或者林中有人進來突兀地點起火把,樹干投下的影子也不會暴露自己。宿笠自問沒有腦子跟別人周旋十幾個回合,斗智斗勇他只會后面那個,缺少的那部分就用謹慎來彌補,因為會死的永遠犯錯最多的人。誰能知道自己在什么時候就犯錯了呢?至死都沒能搞清楚錯在哪里>的人太多了。——誰說不聰明的人,就沒有不需要腦子的生存之道了?此時此刻,宿笠的謹慎就在發揮作用。天授王營地中,有人用千里鏡看了一圈附近的高地,確定無異樣后,才將這根價值不菲的黃銅水晶鏡片管子放下。“鄭將軍對天授王真是忠心耿耿?!迸赃呉粋€老者陰陽怪氣地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鄭涂,是個長相十分英武的男子,劍眉星目,蜂腰猿臂,整個就跟豪俠話本白描插畫里走出來的一樣。直接高過那老者一個頭,站在那里更是看著比別人“寬”一圈,偏不顯得虎背熊腰,笨拙遲緩。面對老者的嘲諷,鄭涂臉上沒有半點怒意,平靜地說:“雷老先生說笑了,職責所在,不敢不盡心?!?/br>那老者輕蔑地哼了一聲,老氣橫秋地說:“像你這般江湖后輩,遇事都沉不住氣,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可不是留幾根胡須就能看透的道理,總得多向人請教,等鄭將軍到了老夫這般年紀,就能懂得世上的很多道理?!?/br>“你!”鄭涂身邊的親衛大怒,手都按住了腰間刀柄。鄭涂八風不動地擺手道:“不得對雷老先生無禮,天授王有令,雷賢老先生是他的座上客?!?/br>親衛恨恨地將刀放了回去,老者冷笑一聲,揚長而去。“將軍,霹靂堂這些人當真可惱,仗著在懸川關立了大功,都快要騎到您頭頂上了?!?/br>親衛抱怨著,鄭涂眼都不抬,淡淡地說:“那不好嗎?讓他覺得我不是威脅,然后他們想對付誰?”這下眾親衛的臉色同時一變,隨即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天授王麾下勢力最大的,當然是圣蓮壇??!“還是將軍看得透徹,這些日子霹靂堂的人就跟蒼蠅似的晃來晃去,嗡嗡地說一些氣人的話,偏偏不能把他們攆走。再說懸川關都不算是他們攻下的,最多……”“好了,這話也是隨便說的?”鄭涂冷著臉喝道,“我挑你們做親衛,就是看中你們還有點腦子,不是糊涂蛋跟餓死鬼,你們在我面前都沒個規矩,天授王駕前呢?不要給我惹禍!”親衛們不敢反駁,只憋屈地埋頭應諾。鄭涂這才重新拿起千里鏡,邊看邊說:“霹靂堂就算這群蒼蠅再惹人厭煩,總給我們帶來了好東西,這千里鏡可比之前那些破爛玩意好多了?!?/br>親衛欲言又止,這不是廢話嗎?幾年前最慘的時候,他們上上下下都只能吃野草喝米湯,后來日子才慢慢好過起來,天授王的脾氣似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