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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太醫署,醫官跑得不剩下幾人,戰戰兢兢地不敢冒頭。程涇川也沒指望他們,找了艾草火絨,請墨鯉下針。“總不能后天抬著你去跪祭上朝?!背虥艽ò逯?,沒有一點對待未來君王的樣子。小郡王不吭氣,看眼神是不服的。孟戚覺得事情變得更有意思了,有意思得他幾乎不想出宮去看裘思在外面的布置。墨鯉飛快地給小郡王治了腰傷,順帶發現這少年只學過一點粗淺的武功,還很不得章法。大夫端著鶴發童顏的神醫外表,淡淡地提了兩句,程涇川神情驟變。因為外人都被趕得遠了,程涇川當場發怒:“郡王殿下,我說了許多遍,不要再跟那些侍衛學拳腳,他們只是陪你玩鬧?!?/br>小郡王也大怒,只是沒發出來,他憋著氣說:“你們只知道讓我讀書,一個勁地讀書,不準我隨便出殿門,不準我隨便跟人說話,你也好,裘先生也罷,都說我是父王子嗣里唯一能讀得進書背得下典籍的人??晌也幌胱x書,我想做將軍!大丈夫生于世,不能遠辟西域青史留名,跟朽木枯骨何異?”墨鯉收拾銀針的手一頓,仔細看了看小郡王。只是長得高,還一臉稚氣呢。也才堪堪十六歲。對小郡王的這番話,程涇川可能聽多了,他眼都不眨地駁斥道:“你莫不是以為讀熟兵書就能做將軍?漢時主父偃還曾說過,大丈夫生不當五鼎食,死當五鼎烹呢!一句朽木枯骨就算振聾發聵?需知盤中餐都有人愿意做的!讀書多年就學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那套,知道的贊你抱負遠大,不知道的要給你這個大丈夫請大夫瞧瞧腦子!西域有多遠,你真的清楚嗎?”小郡王這次真的火了,委屈地嘎嘎叫起來:“我怎么不知道了,我看過輿圖,西域不是一片荒漠。至于熟讀兵書……我還能讀到兵書?他們管我比囚犯還嚴格,如何坐,怎么立,每天讀什么書,讀到哪一頁都有要求。別說與了,我連都沒找到!”程涇川脫口而出:“我想也是?!?/br>——熟讀兵法的人至少懂得迂回地達到目的。小郡王瞪圓了眼睛,那委屈跟氣憤蓋都蓋不?。骸俺虒④?,我還以為……”“以為我熟讀兵法,就會教你?再者我不是將軍,你當稱呼我為程校尉?!背虥艽冻鲱^痛的表情。小郡王躺下去不說話了,可憐巴巴地望著程涇川,左瞅一下,右瞅一下,嘀咕道:“前段時間裘先生說的西涼人,他們復國了嗎?有希望復國嗎,我以后有機會興兵討伐他們嗎?”墨鯉眼都不抬,他感覺到小郡王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自己。從開始到現在,別看一直大大咧咧口無遮攔的樣子,實際上是一種試探。程涇川不阻止小郡王在墨鯉面前隨便說話,本身就“說明”了很多東西,要不然這位神醫是他們自己人,要不然就是他們都得罪不起的人。“哎,都怪靖遠侯,把西涼滅得太徹底了?!毙】ね跹壑榈瘟锪锏剞D。程涇川額頭青筋暴起,忍了忍道:“殿下切勿激怒微臣,那后果殿下不會想知道的?!?/br>小郡王立刻閉上了嘴。“還有,摧毀西涼國都的楚朝大軍,摧毀西涼人心中崇敬信仰神佛的卻是楚朝孟國師?!背虥艽ê鋈怀倌赀诌肿?,隨即面無表情地說,“您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br>小郡王面色狐疑,看著程涇川與墨鯉一起離開了屋子。“呼?!背虥艽ǔ鰜砗缶退煽跉?,搖搖頭,沖著墨鯉拱手道,“用國師的威名恐嚇孩子,冒犯國師之處,還請大夫代為賠罪?!?/br>扔了侍衛鎧甲蹲著偷聽的沙鼠:“……”程涇川感覺不對,沖上面張望了一眼。——兔子不可能趴在房梁上,果然是貍奴嗎?墨鯉有了不妙的預感,再這樣下去程涇川快要猜出孟戚真身了。“咳,我觀小郡王……天性率直……”墨鯉不動聲色地說,轉移程涇川的注意力。程涇川尷尬地說:“小郡王好奇心重,有了方才我透露的消息,他至少能在上面耗費三五個月的時光,也給我圖個清靜。小郡王雖然耐不住性子,但之前也知道輕重,約莫是知道以后不用在宮中偽裝怯懦,今天鬧騰了一些?!?/br>墨鯉搖搖頭,低聲道:“他說那句遠辟西域之語時,貌似是真心實意的?!?/br>程涇川嘆道:“比起其他人的剛愎自用、好大喜功、愛色貪錢、無能愚蠢……小郡王,已經出類拔萃了?!?/br>墨鯉看著他說:“無王可用,何不取而代之?”程涇川一震,抿唇不語。299、當衣食無憂金鼓寺。僧人都縮在廂房里,一夜未眠的眼睛下面泛著青黑。他們又驚又怕,只側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咚咚?!?/br>寺門被大力拍響,那等膽小的直接嚇得往床底下鉆。“等等,不是官兵?!庇心昀系纳税l話了。官兵哪有閑心慢慢敲門,象征性的敲一次就要踹門了。說起來這門還是僧人連夜修好的,昨兒傍晚禁衛軍嚷著什么宮中貴人疾病,強行帶走了金鼓寺的方丈明辨法師。原本今天叫工匠來修的,只是到了夜里,因為擔心明辨法師安危而睡不著的幾個老僧忽然看到王宮的方向有火光。大火映亮了半邊夜空,濃煙甚至飄到城外去了。遠遠地能聽到東城跟內城那邊轟隆隆響的馬蹄聲,似乎鬧了整整一夜。坊間小兒拼命啼哭,貓狗牛馬也亂了套,家家戶戶緊閉門窗,甚至有連夜在院子里挖坑埋藏財物的。這般情形下,金鼓寺的僧人哪還敢安睡,任由大門敞開只讓兩個小沙彌守著?說什么也得爬起來,于是硬是把門架起來,搬來塞了供桌床柜家什撐在后面。寺里借宿的讀書人幫不上忙,只一個勁地猜測究竟發生了什么。有的說寧王薨了,世家奪權,也有的說是吳王派人來行刺,想要徹底攪亂寧泰城。——不管是哪一種都很麻煩,普通百姓不在意誰做皇帝,他們懼怕的是動.亂。就算沒有官兵沖進來,地痞惡漢也有可能翻墻闖進來搜奪財物,yin人.妻女,殺人滅口。等到混亂結束,他們會搖身一變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官府也很難查出那些天究竟有誰做了惡事,因為一旦亂起來,誰都不知道殺害百姓的是官軍還是地痞。無論是僧人還是借住的書生都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