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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曾經走過一遭,現在堪稱熟門熟路。爬了約莫三座山頭,鉆進一條長長的河谷,踩著厚厚的**枝葉,終于來到了這處“靈氣最盛”的地方。用孟戚的話說,飛鶴山七水環繞,大大小小的溪流多不勝數,可是靈氣最濃郁的地方還是在地底。要不是阿顏普卡拿出了那根不同尋常的羽毛,孟戚差點懷疑飛鶴山龍脈也是地底的鼠,或者地下暗河的魚。沙鼠愜意地翻了個身。孟戚選的位置非常好,可以看到岸邊放衣服的地方,還能居高臨下看黑魚戲水。——果然多水的龍脈之地,更得大夫歡心。明明上云山的水也不少,瀑布溪泉每座峰頭都有,然而大面積的湖泊與河流遠遠不及飛鶴山。至于岐懋山遠在平州,接近西北邊關,那里亦不是多水的地方,只是每年冬日的風雪大,春夏時節又融化,峽谷河道是隨著季節的變化而改變的。于是這兩條覺得家里不缺水的龍脈,到了飛鶴山一看,發現人比人會氣死,龍脈見龍脈不敢說話。南地山脈的天生優勢,比不了,不敢比。不說了,下個水罷。龍脈總是拒絕不了靈氣的,奔波一路,即使不累看到這么好的水這么好的河灘也要累了。說來這還是第一次,孟戚以沙鼠的視角看墨鯉。魚是真的大。抱是抱不住的,或許可以騎?孟戚在心里琢磨著,發現好久沒看到黑魚浮上水面了,心里疑惑,爬起來趟著水走到了“平臺”邊緣,費勁的扒著石塊往下張望,一**的水流沖刷著沙鼠的毛,又從胸前的石縫里流下去。糟糕,這邊水比較急,有點站不穩。沙鼠在水里跌了個跟頭。還沒等它站起來,忽然腦后傳來一陣風聲。孟戚反應何等快,迅速抱頭順著鵝卵石一個打滾,避開了這次不明襲擊。“……”剛才閃過去的好像是個毛絨絨的東西?沙鼠猛地蹦了起來,小跑著帶起一波水花,躥上石塊,身軀猛地往外一躍。很快就看到了剛才襲擊不成,因為慣性落下去的東西——灰乎乎的一團。灰團子在即將落水的時候拍翅而起,飛向岸邊的樹梢,忽然一道激流從水底沖出,被魚尾打得老高,沖得灰團子在半空中打了三四個滾。羽毛沾水飛不起來,最后跟著水柱一起狼狽地落入水中。“大夫!”孟戚已經變回了人形,施展輕功落在岸邊焦急的喚道。黑魚正在水中尋找灰團子的蹤跡,可是無論怎么看,都沒有它的蹤跡,灰團子就像雪落入水流一般迅速融開了。魚的眼睛看不見,變回人也看不到。水潭的“深”是相對而言,這個深度并沒有達到一人高。當孟戚看見水流涌動,一個人影破水而出,濕漉漉的長發黏在修長的脖頸、白皙圓潤的肩頭,到了嘴邊的話猛地噎住。“找到它……”“它不見了……”兩人聲音戛然而止。墨鯉頓住,默默看著站在岸邊來不及穿衣服的孟戚。作者有話要說:沙鼠:是度假惹沙鼠:是福利惹墨鯉:1☆、第260章不勝擾之真是奇怪,在靈氣充沛的地方,好像人都能變得不一樣。水珠沿著烏發緩緩滑落,孟戚神態舉止特別自然,就仿佛人人生來都不應該穿著衣服一樣,沒有任何不適,也不覺得該羞愧避讓或者尷尬地遮擋。墨鯉站在水里,魚群從他手臂、腰側游過,有點兒癢癢的,還很滑。水能給他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墨鯉總是把衣服穿得極有規矩,無論是寬袖大袍還是布衣短打,不管什么衣服都很難抹去那股君子持正之氣,可是現在這感覺沒了,仿佛短暫地忘記了作為人生活的二十多年,直接回到最初。以無形之氣,化有形之體。倒退光陰,遺忘塵世——假使他們生于同一處山脈,擁有意識時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對方。被蠱惑著,什么都無法想,只余本能……滴落著水珠的手臂抬起來,下一刻幾乎要碰觸到一起。“唧噫!”一聲略帶尖銳的鳴叫。孟戚墨鯉同時回過神,下意識地做出了防備的姿態并轉頭望去。便見一只灰不溜秋,絨絨胖胖的山雀立在山溪旁的灌木上。全身上下唯有圓溜溜的腦袋是黑的,像是戴了一頂滑稽的沒梗兒瓜皮小帽。鳥喙短小又精巧,遠遠看去仿佛一顆瓜子鑲嵌在毛團里。——這嘴長得太像瓜子,一張嘴簡直讓人懷疑有瓜子仁要掉出來。臉頰竟是兩塊白,跟涂了粉一般。眼珠兒烏溜溜的,那瓜子嘴一戳,神氣活現,“唧噫唧噫!”山雀張口又是一串長鳴,這次顯得婉轉悠長,它跳上一根樹樁,然后左翅抬起沖著孟戚二人狠狠一揮,然后兩條小腿蹦跶著把身體側向一邊,一副世風日下成何體統的姿態。墨鯉本能低頭:“……”糟了,衣服!變成魚的時候就算了,因為魚鱗在墨鯉眼中就是衣服,可是作為“人”卻萬萬不能這樣見陌生人,陌生的龍脈也不行。孟戚一揚手就把衣服拋了過來,同時自己也飛快地披上了一件。褻衣暫時來不及了,先遮一遮比較重要,方才意識恍惚之際,如果不是那只山雀忽然鳴叫,可能會有更尷尬的變化。其實那就是一瞬間的事,驟然失神,前后加起來不過幾次眨眼的工夫而已。孟戚暗暗運氣,然后閃身進了樹林。不消片刻他就踱步而出,衣飾齊整,神華內斂,儼然是平州初見墨鯉之時的形貌。他們二人極有默契,等孟戚回來之后,墨鯉才順勢將外袍一裹,沉入水底去穿衣服了,渾不在意衣裳全部濕透。等他踏水輕躍而出,內息運轉,周身一陣白霧升騰,無論是衣裳還是頭發立刻變干。他們怕山雀跑了。山雀攏著翅膀站在樹樁上,臉頰上兩塊白乎乎的rou滑稽地鼓著,腦袋一昂瓜子嘴朝天戳,活脫脫地一副我家風光無限好偏偏多了你倆的不滿模樣。孟戚比它更不滿。太京龍脈覺得自己吃虧了,剛才大夫沒穿衣服呢,那只山雀看著是跌進了水里,怎么爬上來了?羽毛還是干的?墨鯉沒有反應過來,孟戚卻猜到了真相——就跟孟戚當日迷迷糊糊地意識跑到岐懋山,借著洞窟山泉那里的靈氣短暫變成了沙鼠,在墨鯉掌心蹦跶兩下迅速消失一樣。這只山雀在它誕生靈xue的附近隨時可以化形,又能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