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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羅米價鹽價的渠道。戰火一起,這些渠道跟消息鏈條就會煙消云散。“……閣主,有閏縣那邊新傳來的消息!城隍廟那一帶出事了!”秋景振作精神,接過屬下送來的情報。——陌生高手的交戰導致一條街的房頂消失,人們看到疑似妖蛟的旋風,縣城里的人驚慌地沖擊城門逃出去。秋景先是倒吸一口冷氣,隨即露出了凜然之色。“那個幕后之人現身了?!?/br>殺手組織的真正首領,西涼人的主心骨,刀客宿笠的恩公。盡管沒有接到秋景的命令,風行閣的人還是在第一時間開始調派人手,探查孫家商行撤離后的情況。“不知此人與孟戚的武功相比,誰高誰低?!?/br>“孟戚身邊不是還有墨大夫嗎?”“要這么說的話,那人還是殺手組織的頭目,他能培養出一個刀客宿笠,沒準還有第二個。我聽說昔年西涼國摩揭提寺的武學相當高深,不比衡長寺跟天山派差,如果西涼人圖謀已久,我怕他們的高手數量極多?!?/br>秋景聽著自己屬下七嘴八舌的發言,神情愈發凝重。最后,他們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地發問:“閣主,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請您的父親出面……事情已經涉及到天下大勢,這不是我們能夠輕易扭轉的,必須要得到其他援助?!?/br>秋景眉頭緊鎖,沉聲道:“人是要找,但我們不能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西涼人在閏縣的勢力被孟國師攪得一團糟,他們不得已才放棄,這會兒如果走了,誰還能抓到他們的狐貍尾巴?”看著風行閣的高手們遲疑的表情,秋景加重音調說了句話:“你們不要忘了,孟戚是前朝國師,雖然是楚朝滅了西涼國,但楚朝這時候基本已經沒了,只有遺楚三王而已。如果西涼人志在復國,只要他們的首領不是傻子,就不會浪費精力去找孟戚報仇,而對于孟戚而言……他有什么必要非得阻止這群西涼人嗎?”眾人聞言一驚,隨即色變。秋景嘆口氣,沉聲繼續道:“孟戚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像他這樣的高手很容易隱居山林讓人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之前許多年他不就是這么做的?這天下是姓陸還是姓李,是西涼人掌權還是天授王得位,他會在意嗎?真正受到威脅,會被影響的是我們,不是孟戚?!?/br>“但孟國師……”風行閣的高手欲言又止。他們想說,孟戚應該不是坐視不理的人?青史留名的楚朝開國功臣,曾經是什么樣的人大家都清楚。孟戚出現在人前時他們下意識地懷疑,等遇到危險狀況他們又本能的相信這個人,這可足夠矛盾的。秋景沒有吭聲。是啊,孟戚或許不是“牧守”,不是把百姓當做牛羊的人,然而——“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大亂將起,誰能力挽?當是天下人協心同力的時候,倘若一味地指望別人遮風擋雨,貪圖些許喘息之機,來日我等怕是死無葬身之地?!?/br>秋景神色凝重,她的意思眾人聽明白了。西涼人得了天下,孟戚會死嗎?墨鯉會死嗎?不會,甚至沒什么影響,絕頂高手只需要銷聲匿跡隱居山林即可,真正遭殃的是他們。如果風行閣這時候退縮,不及時出力……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閏縣不是盛傳妖蛟現世嗎?加上如今的日食,我們就從這里下手?!鼻锞暗难壑杏袌砸愫V定的信念,她從容不迫地指揮道,“傳出謠言,禍起西北,及至西南,狼子野心,意吞日月?!?/br>***俗話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其實跟揚州毗鄰的荊州,在鹽商興起之前繁華更勝前者。荊州古來就是名士輩出的地方,土壤肥沃,轄下八郡二十七縣??上г诔餐鲋?,南北分江而治,荊州被硬生生地分割成了兩塊,北面的那塊兒比較小,南邊的較大。這樣一來,大片大片的土地就改為軍營,駐扎著兩方人馬。其中大半是水軍。齊朝軍隊多是北人,不擅水戰,盡管勉強建成了水師,可是從將領到兵丁沒有一個愿意主動跟南面遺楚政權開戰的。水師兵丁不愿,乃是因為他們多為本地招募強征來的,祖上跟江那邊的沾親帶故;將領不愿,是不服陸氏得來的皇位,憑什么要為一個篡位奪權的小人打天下?浴血奮戰,拼光家當的打下南邊,最多也就得封賞,還要提防被齊帝鳥盡弓藏。再說了,自從陸璋得位之后,為了避免其他人掌握兵權逼宮謀反,他對武將一再地打壓,加上朝廷里那些不干人事的文官煽風點火,齊朝武將集團早就怨聲不斷了。荊州守軍的待遇雖然比邊軍要好,但也沒好到哪里去。沒餓肚子,飯粥里沒沙子,棉衣不是填紙塞充——糧餉一樣是要被克扣的,將領不吃空餉養不起家,長此以往可不就往歪路子伸手了。南邊有人想賺錢,北邊齊朝缺錢,兩方駐軍一拍即合,隔三差五地就有兩條船偷偷渡江,運茶葉生絲細布私鹽。“……嗨,打什么仗呀!沒人想打仗,除非嫌命太長?”江水悠悠,蘆葦蕩里藏著兩條小船,船工生得五大三粗,身上沒有半點魚腥味,看著像是行伍出身,一張嘴就暴露了身份,毫無掩飾之意。“這,這里真的能過江?”說話的是一個老嫗,她手里還牽著個孩童,話說得磕磕絆絆,眼淚長流。“官爺,老身的兒子兒媳都沒了,能投奔的親戚都在對岸。老身掄不動鋤頭,賺不了銀錢,只盼著能將孫兒托付給江那邊的同宗。保甲看老身可憐,說這里能過江,求官爺行行好,給我孫兒一條生路吧!”老嫗說著就要磕頭,船工連連擺手道:“什么官爺,這兒沒官爺,給夠錢就過江?!?/br>老嫗連忙掏出一個舊荷包,掏空了,抖抖瑟瑟地遞上半吊錢。“就這點?”船工嫌棄地看,“這可只夠一個人的船資,咱朝廷跟那邊荊王都規定了片板兒不許下江,咱干得可是掉腦袋的買賣?!?/br>老嫗滿臉是淚,直接跪下了沒起來。船工心煩地皺眉,又沖著蘆葦蕩里張望。只見岸邊零零落落站了三個人,出了一個行商模樣的男子,另外兩個卻是看著氣宇不凡。左首那人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外衫,做老童生的裝扮,提著一個破舊的書囊,雖衣著落魄但雙目湛然有神,蒼髯銀發,儀范清泠,風神軒舉。他身旁的那位站得稍遠一些,白發白須仿若山中隱士,一副蕭疎淡遠,不沾人間煙火的意味。盡管衣著樸素,身無長物,可只要沒瞎眼都能一眼看出他們不是普通百姓。船工卻像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