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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吧!“請你做一件衣服,多少錢?”墨鯉認真地問。攤主目光閃動,拒絕道:“我這里只有春山派弟子的衣服,貨真價實,你不買就走?!?/br>他表面上賣血衣,其實真正做的生意是幫別人冒充大宗門弟子騙吃騙喝。可他也怕惹來麻煩,別家賣的信物腰牌什么的,都是意外流落的真貨,他做的卻是長期生意,只要有鬼市就擺攤。萬一有人穿了他賣出去的衣服出去殺人放火,栽贓大宗派的弟子,他的麻煩就大了。“我有一些布料,緊著要用,只縫衣服,別的什么都不要?!?/br>墨鯉邊說邊從行囊里取出裁好的布料。攤主一看就噎住了。這當然不是什么大宗派弟子的制式衣物,誰家弟子穿幾兩銀子一匹的細布?江湖上最有錢的勢力金鳳山莊都沒這么闊氣!可是哪有到鬼市上讓人縫衣服的?隨便找家裁縫鋪子不成嗎?除非這件衣服要出現在某個重要地點,而且必定有人追查這件衣服的來歷——攤主心里轉了七八個彎,想了無數個陰謀的可能,最終一咬牙道:“公子說笑了,我只是個賣血衣的,又不是裁縫?!?/br>墨鯉還要再說,忽然感到懷里的沙鼠用爪子拍自己的心口。沙鼠十分無奈,雇人做衣服是個主意,可這是鬼市??!賣的東西不是來歷有問題,就是見不得光!沙鼠趁著夜色悄悄探出腦袋,然后拱動身體,給墨鯉指方向。墨鯉起初沒明白沙鼠的意思,還被它鬧得毛茸茸地發癢,好在夜晚在他眼里跟白天沒什么分別,隨便一張望就看到了遠處有個攤子上放著數套衣物。那攤主并不吆喝,所以墨鯉起初沒有注意。如今有了胖鼠授意,墨鯉抬腳往那邊走去。不像賣血衣的攤主毫無生意,那邊陸續有人跟攤主議價。鬼市的買賣很特殊,不公開談價格,都壓低嗓門悄悄嘀咕或者打手勢,除了攤主跟買家誰也看不到。懂行的就能花合適的價格買到東西,不懂的人會被狠狠訛詐一筆。攤位上的衣服很雜,有富家員外式的綢緞袍子,有公子哥兒喜歡穿的蘇繡錦緞,甚至有低品級的官袍,配著各種帽子靴子,有舊有新,成套地堆在一起。這年頭,賣衣服的鋪子不會賣帽子,賣帽的鋪子也絕不賣靴子。什么身份的人戴什么帽子,連賣這些的鋪子都不一樣,一個普通人想要冒充有功名的讀書人,那套見官的正式衣裳就極難置辦??梢桥绞?,就意味著極大的便利。墨鯉明悟這是怎么回事后,立刻撇開了那些半舊不新來歷可疑的衣物,只去看那些簇新的、未曾漿洗過的衣裳。這樣的衣服很少,而且不成套,不是紋繡丑就是顏色怪,像是鋪子里賣不出去的成衣,被人一股腦搜羅了來。——普通的鮮亮衣料即使不下水,三五年也要褪色,是不能長久囤積的,流落到鬼市來并不奇怪。話雖如此,可眼前這些也太出奇了。墨鯉艱難地在一件顏色好像打翻了醬壇子的員外袍、一件胸口繡著五彩蟾蜍的白底羅袍、一件讓人眼瞎的松綠緞子繡粉桃、以及一件染壞了色的嫣紅羅衣里做選擇。特別想把胖鼠拎出來,讓它用爪子自己選。沙鼠:“……”沙鼠哪個都不想選。沙鼠眼睜睜地看著墨大夫拿著那件嫣紅色袍子去跟攤主講價了。嫣紅就是俗稱的姹紫嫣紅,極是鮮艷。孟戚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男人用這個色的布料做袍子。而且這件袍子的布在染坊的時候就沒染好,色澤不勻,原本可能看著不明顯,隨著衣料存放時間變久,一部分嫣紅就褪成了粉色。孟戚想要強調,在別人眼里楚朝國師已經八十七歲了。哪有八十七歲的國師穿這種袍子的!然而瞥一眼攤位上的員外袍和五彩蟾蜍袍,以及那件又紅又綠活像紈绔子弟的衣服,胖鼠默默低下頭,看著短小的爪子,恨沒有早早學會縫衣服。攤主出乎意料地給了一個公道的價格,一看就很想賣掉這件衣服。他收了墨鯉的錢,甚至心情甚好地恭維說:“公子一表人才,眼光也好?!?/br>胖鼠有苦說不出。墨鯉若有所思。“公子買刀嗎?上好的刀,一點損壞都沒有?!?/br>旁邊攤位的人立刻湊過來招攬生意,大約是看墨鯉不像江湖老油條,買了這么丑的衣服還不跟攤主講價,直接給錢(旁人看不到給了多少,只看到沒有你來我回的比劃講價),特別像冤大頭。“不,買我的劍,這是空空門偷來的好貨,上面還鑲了珍珠呢?!?/br>另外一個賣兵器的攤主也蹲不住了,跳出來說,“他那是什么刀啊,八成是尸體堆里撿的,不吉利得很!昨兒四幫十二會打起來,我可是見到他了?!?/br>“胡說八道,這是我換下來的兵器,我前陣子得了更好的刀,這把用不著了?!?/br>“呵,用卷了口的刀,還敢說沒損壞?”“你這是壞規矩!鬼市愿買愿看,愿打愿挨,哪個多話了?”兩人罵著罵著索性抄著各自售賣的刀劍打了起來。立刻有人叫好,圍來看熱鬧。墨鯉趁亂脫身,悄悄回到巖洞,把胖鼠往那件嫣紅袍子上一放。“穿?!?/br>言簡意賅。沙鼠睜著烏黑的眼珠,踮著后肢,伸爪搭住行囊。想繼續縫衣服。☆、第212章佛偈度人墨鯉不為所動。他靜靜地看著沙鼠,目光里盡是不容質疑的意味。沙鼠的耳朵抖了抖,這跟平時的大夫不一樣!墨鯉施展了一門從秦老先生得來的“真傳”,威懾病患乖乖喝藥的眼神。百試百靈,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都不敢在這樣的目光下繼續抗議。“……”巖洞里格外安靜。沙鼠悄悄收回了爪子,垂著腦袋看鋪在身下的嫣紅袍子。墨鯉忽然于心不忍,原本堅定的想法出現了動搖,他看到胖鼠的毛因為沮喪而耷拉,圓滾滾的體型縮了一小圈。努力維持著嚴肅的神情,墨鯉心想面對孟戚時,自己的意志跟原則總是容易敗北,這事可不能讓老師知道,否則秦老先生必定要痛心疾首,養了十幾年的徒弟就這么被帶歪了。心虛地想了一遍秦逯的反應,墨鯉掩飾地抬起手,準備撫摸胖鼠身上的毛。“孟兄若是真的不想……”聲音戛然而止,伸出去的手被結結實實地“推”了回來。不是胖鼠力大無窮,而是孟戚變了回來。陡然增長的體形,讓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