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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武功。這樣一個狡猾無情的神秘高手,一個醫術高明甚至能把服毒自盡的人救回來的大夫,就這么放過他們了?“這擺明了是想看我們去哪,要跟蹤我們?!?/br>另外一個死士喘著粗氣說,他就是之前服毒的人,雖然得到了及時救治,沒有性命之憂,但毒藥還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他渾身無力,眼前發花嗓子灼痛,吐得胃部一直在抽搐。孟戚施加的內勁,不止讓他們感到劇痛難忍,某種程度上也刺激了這個死士的精神。現在疼痛消失,令他感到畏懼的人又走了,這個死士就開始昏沉起來。“他想看我們慌亂,想知道我們……說的是不是實話,想要恐嚇……不能回去,不能……”死士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逐漸轉向語無倫次。另外一人原本想要附和,可是看著同伴的模樣,神情復雜。被充做死士,自然是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死得越早越好,在審訊者手里拖得時間長,反而是煎熬。審訊者故意松懈,讓他們逃走然后跟蹤也是一種常用的伎倆。死士不會上當,事實是在出去執行命令的那一刻,他們就不會再回去了。他們是注定被拋棄的棋子。土地廟外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面,墨鯉忍不住問:“他在想什么?”孟戚這次點xue的手法維持的時間不長,半刻鐘之前里面的人就應該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這座土地廟非常簡陋,門前沒有遮擋視線的香爐,進門就是供奉土地的神龕。雖然廟是完整的,瓦不漏水墻不漏風,供桌上還有一些已經干枯的供品,但香火確實不旺盛。簡陋得墨鯉可以一眼看到里面的人。“看來他們是不打算走了?!蹦幇櫭?。孟戚從樹的另外一邊繞出來,手里拎著剛脫下來的外袍。他在拆線。縫制衣袍的線自然非常牢靠,前后絞了兩層,拆起來很不方便。夏日的衣衫單薄,現在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褻衣,墨鯉微微偏頭不去看。“大夫,你用不著這樣?!泵掀萆炝松焓直?,示意道。褻衣是貼身穿的衣服,實際上沒有多么見不得人,通常都是長袖長褲,遮得非常嚴實。夏衫稍微短一些,手肘以下的半截胳膊露在外面。嚴格地說,農夫下地穿得都比這個少。然而禮法如此,只穿褻衣不能見人。除非是親密至極的關系,或者是家人,就是指家中服侍的人,丫鬟家丁奴仆之類。現在嘛……關系是沒問題的,只是這畢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墨鯉不是嚴守禮法的迂腐夫子,因為治病救人的時候根本顧不上這些,可是看孟戚老這么在他眼前晃,他就有一種想要把沙鼠拎起來塞進竹筒杯,揣進懷里,讓它安分老實點的沖動。——別總是做這些令人誤會,讓人驚嚇的舉動。剛才兩個死士看到孟戚坦然寬衣解帶的時候,眼珠都要掉下來了。“大夫?”“……沒什么,你說他們為什么不走?”墨鯉轉頭看土地廟。“審訊者能想到的事情,他們也能?!泵掀莶灰詾橐?,繼續拆袍子上的線。他的動作熟練得像是拆過一百遍衣服,墨鯉不禁側目。“你這是?”“哦,人們有個壞習慣,不管什么隱秘的消息都喜歡寫在字條上,然后縫在衣服或者鞋幫的夾層里?!泵掀輸偸?,然后迅速道,“當然死士身上你就別想了,通常什么都不會有,有也是誤導你的東西?!?/br>墨鯉完全沒有回到土地廟把那兩個死士衣服扒下來的想法,他只是盯著孟戚說:“這么說的話,你很熟悉衣服上的接線?”“……”雖然很期待大夫給自己做的衣服,但是該辯解的還是要辯解。“不,我只會拆,沒縫過?!泵掀轀蚀_挑出接縫的線,再拽斷,神情間滿是無奈,“就像這樣?!?/br>不管是楚朝建立之后做國師,還是建立之前領兵打仗,傳消息這種事怎么也不需要孟戚親自動手縫。墨鯉毫不放松,繼續問:“所以你的意思是,里面那兩個死士,會縫衣服?”“可能?!泵掀萦胁幻畹念A感。他拒絕穿死士做的衣服,說好的大夫親手做呢?“大夫,這個……我可以試試,俗話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拆了這么多線,我熟悉這些針腳跟縫制手法,不如我們一起琢磨?”孟戚積極地提議。墨鯉只看著他,沒說話。孟戚一顆心提了起來,并且暗暗發誓必須趕緊將事情解決。“好,首先我們需要找到合適的線?!蹦幉粍勇暽奶嶙h。“可以多買一些,先在舊衣服上練練手?!?/br>孟戚恨不得立刻帶墨鯉離開這里。什么死士,已經丟在土地廟了,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孟戚搶過墨鯉手里抱著的布,他將兩匹布疊在一起,隨意地往身上一披,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墨鯉眼底泛出笑意。沙鼠是圓滾滾軟乎乎討人喜歡,某條龍脈想要裝傻充愣坐享其成,門都沒有!墨鯉或許看不出死士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卻能瞧出孟戚一點都不急。那兩個人丟出去了,就是真的不管了,既不想去跟蹤他們,也不想繼續在他們身上挖出別的線索。或者說,新的線索應該是其他人帶來的。米鋪發生了兇案,很快就會傳遍小城。所有知道米鋪底細的人,或者想要知道這家米鋪有什么特殊的人,都會去米鋪掘地三尺。如果那些人最終一無所獲,只能將目標轉向他們——兩個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了米鋪兇手的人。米鋪掌柜因何而死,為何有人來殺他們?這個秘密很難瞞住,尤其是對風行閣來說,飄萍閣的殺手應該也不會慢。即使是作為地頭蛇的江湖人,也可能被金子迷了心,總之沒有人會輕易放棄。飄萍閣的一筆生意是六百兩黃金,其他生意做得沒這么大,可也絕對不小。如果掌握了這個神秘殺手組織的錢財運輸途徑,從中截獲一票不是難事,然后帶著錢遠走他鄉,消失得無影無蹤,更是非常讓人心動的誘惑。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富貴險中求。像蔡老爺子這樣的人,見得多經歷得多,如今只想要安穩,能夠拒絕這種誘惑??墒菍ζ渌司筒灰欢?,長信幫主不能,常年以鏢局身份做掩飾的幾個齊朝錦衣衛更不能。金子。無論是誰,有了金子,就能做很多他想要做的事。脫離現有的一切,享受醇酒佳人,隱姓埋名到另外一個地方做富家員外,或者像司家那樣謀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