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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忽然伸出扶住了他后頸,緊接著唇瓣一暖,被輕輕舔舐了起來。墨鯉詭異地想起了沙鼠抱著栗子啃的模樣。揣在懷里,也不舍得吃,就這么湊在嘴邊用牙齒輕輕磨蹭,那滋味甜得沙鼠的眼睛瞇起來,完全找不著了。墨鯉下意識地望過去,距離極近,他能看到孟戚變得幽深的眼眸里激烈翻騰的情緒。馬車一震,像是里面有什么重物倒下。陸慜脊背僵硬,不敢去想車里正在發生的事,他的心里充滿了荒謬感。路邊楊柳依依,他如此悲催地離開了皇兄,離開了京城,卻因為游春會被堵在了半路上?還要裝作沒有發現孟國師與大夫的事?唉,命之多艱矣!人生怎么就這么難呢?忽然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大叫。“康安坊的魏公子在后邊與人賦詩!”“什么,魏公子?那位詩畫雙絕的美郎君?車夫快調頭!”“快快,遲了就沒位置了!”眾人亢奮地喊叫著,不分男女老幼,人人爭相一睹美色。眨眼間,堵得不成樣子的道上就少了一半馬車。陸慜:“……”被墨鯉推出來趕車的孟戚輕哼一聲,魏公子他是見過的,根本及不上自己。孟戚將斗笠壓得更加嚴實,這才從容地說:“走吧!”☆、第171章而利之所出一經過一個時辰左右的“奮力拼殺”,人流逐漸變得稀疏起來,陸慜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早先對京城民間生活的向往全都變成了驚駭。這一路上,馬車走得險象環生。前面跟后邊的車隊隨時都在換,最初大家還有個明確的方向,到后來簡直亂成了一鍋粥。因為除了那位詩畫雙絕的魏公子,還有東臨書院的洛舉人等等、擅彈琵琶的朱大家、梨園翹楚陳氏姐妹等等。每當有人高喊,人群都要起一陣sao亂。這些美人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于是有人要調轉馬頭,有人急著往前趕,兩下沖突差點就打起來了。好在大家都急著要看美人,不想耽擱時間,否則會怎么樣當真難說。另外一方面,陸慜實在被這輛京城車馬行買來的馬車折騰得沒了脾氣。想他二皇子在宮中,被人冠以有勇無謀之名,這個“勇”也很不賴的。雖然馬上馬下的工夫跟出身北疆的劉澹是沒得比,但宮中御馬監里的哪一匹烈馬他駕馭不了?陸慜甚至覺得馬比人好懂多了,結果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被一匹馬難住。拖拉貨物車輛的都是駑馬,反應遲鈍,好處是聽到響動不驚惶,不會瞎跑一氣,壞處就是轉向的時候非常不靈活,始終小步挪動,別想它走快。這就算了,它還不聽使喚,經常走著走著就溜達到路邊津津有味地啃起了嫩草。陸慜:“……”比起心力交瘁的二皇子,孟戚就顯得從容隨意。唇邊泛起的笑意,連帶紗的斗笠都遮不住,即使周圍吵鬧得不行,人來了又去,他始終靠在車轅上看著路邊的春華綠柳,迎著和風暖陽,無比的悠閑自在。墨大夫被胖鼠啃過之后,起初也有點不自在,還好孟戚很快就出去了,墨鯉摸著方才被添了好久的地方,不動聲色地壓住忽然躁動的內力。馬車走走停停,墨鯉拿在手里的書卷半天都沒能翻過一頁,索性靠在窗邊看起了春。光,只不過目光總是忍不住繞著某人徘徊罷了。對高手來說,被人盯著看是有感覺的。坐在車轅上的孟戚能這般悠閑自得,就是這個緣故。于是這兩人表面上賞春景,墨鯉賞著賞著就成了看人,而被看的人佯做一無所知,可是那份得意快要溢出來了。“……”陸慜如坐針氈,隔一會兒就挪動兩下,恨不得直接騎上趕車的馬,這樣既可以駕馭這匹不聽話的馬,又能擺脫這兩個人之間古怪的氣氛。“你在做什么?”孟戚懷疑陸慜吃壞了肚子,不僅坐不住,還滿臉難言的痛苦表情。“沒……”陸慜一個激靈,在國師冰冷的目光里坐直了。他悄悄望車里,終究忍不住說:“那個,你為什么不進去?”“你能認識路?”孟戚斜睨。二皇子不敢說話了,繼續艱難地驅使著馬。去青江渡口的路只有這一條。前方又出現了擁堵,不過這一次似乎不是美人,許多儒生打扮下了馬車,向遠處一片彩錦圍成的步障走去。他們留下的轎子、馬車停在一起不走,自然造成了擁堵。一些路過的人也放慢速度,朝那邊張望。能用得起步障的,自然是高門貴第。參加游春會不止有太京百姓,還有很多外來的商客,他們有的是做生意,有的是訪親拜友,更有一批借著講學、游學的名義上京的儒生。之前見太京百姓慕美之風盛行,他們表情就很難看,脾氣大一些的人,直接念叨世風日下了。似京城這般文風鼎盛之地,又逢春日踏青,合該效仿前人,曲水流觴吟詩作對,結果受到追捧的不是才高八斗的名士,書生們自發聚起來文會根本無人問津,大家全部奔著那位魏公子去了,怎能不叫人為之氣結?這會兒看到一個主人身份很高,疑似文會的地方,便忍不住打聽起來。“……好像是張相府上的人,請了許多門生跟同僚飲酒唱和,聽說再過一陣子,張相就要告老還鄉了?!?/br>“???張相公才五十吧,告老還鄉的不應該是姜相嗎?”“這就不清楚了,朝堂上的事,我們哪里能說得清?”聽著路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陸慜撇了撇嘴,神情不屑,然后他就對上了孟戚饒有興致的探究目光。陸慜后背一涼。“對張相辭官一事,你有什么想法?”孟戚隨口問。路堵著也是堵著,干脆就拿這活寶打發無聊好了。陸慜硬著頭皮說:“我能有什么想法?朝政的事兒,我一竅不通?!?/br>“胡說?!?/br>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