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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肩,最后停留在左邊胸膛上。“……”這就過分了,墨大夫毫不留情地抽回了手。“真氣探入脈門還不夠聽得清楚?”墨鯉板著臉說。“我又不是大夫,不會號脈?!泵掀萆袂闊o辜,按照話本,不是應該靠在胸口聽嗎?墨鯉轉身就走,頭都不回。孟戚也不急,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唇邊笑意愈發明顯。龍爪峰是一條人們走得比較多的進山之路,上云山景色壯麗,怪峰奇石層出不窮,站在不同的方向看,山峰往往又會呈現出另一副形貌。除去幾座皇家劃為禁區建有帝陵的峰頭,其他十來座山峰一年四季都有訪客,人多了,路自然修得不錯。龍爪峰石階平整,常人走著都不費勁,更別說內功在身的武林高手了。輕輕松松爬上了半山腰。期間過了五座涼亭,有的建在山道拐彎處,有的被擴建成短廊長亭,足足可以容納二十多人。墨鯉估猜這些是按照普通人的體力建的歇腳處。現在已經入夜,亭子里沒有人,山道上也是一樣。不知不覺間,墨鯉越走越慢。山道旁邊都是樹木,枝上花朵已經收攏,石階上鋪了淺淺一層的粉色與白色,都是花瓣。雀鳥各回巢xue,還在林間鳴叫,空谷回音幽幽。“孟戚,你住在何處?”“距離這里很遠,要翻九座山,以上云山十九峰的龍形看,正在接近龍尾的地方?!泵掀莼卮?,他想到自己曾經養過的愛寵。記憶里那只小沙鼠的模樣,已經慢慢淡去了。只剩下刻骨的憤怒與悲慟,事情還像是發生在昨天。墨鯉及時發現了身后孟戚的氣息變化,他轉身快步走去,然后一手按在孟戚后心,嚴肅地說:“靜心定神?!?/br>孟戚望著那個方向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又想起了一些東西。想起那只小沙鼠是怎么出現的,那日他在山中閑游,意識忽然感覺到有部分靈氣不聽話地跑了,而且一去不復返。就像家里來了賊,把上云山的財物偷走了一部分。不,還要更夸張一點。像家里“值錢的東西”自己跟著賊跑了。作為山靈,他很生氣。關于這部分的記憶模糊不清,孟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查的,反正他迅速找到了“罪魁禍首”,就躲在他“家”門口。大有賴著不走,長期偷下去的感覺。他死死盯著那塊地,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終于那個靈xue里冒出了一個顫巍巍的白色圓團。沒有具體的形態,也沒有自我意識,只是被“戶主”的威壓逼了出來,本能地發抖。那種感覺十分特異,像是氣息同源的東西,卻又不太一樣。孟戚記得自己當時可以把這個圓團遠遠地丟出去,反正好處它已經拿夠了,出去也餓不死,一樣能夠化形生出意識。然而他沒有。他在那里蓋了一座房子,移栽了靈藥,讓靈xue更加容易溝通天地靈氣。每天日升月落之際,就強迫那個團子出來。——靈氣,不喝也得喝。不是要偷嗎?現在給個夠!圓團慢慢有了清楚的形態,也是沙鼠。最初很瘦,而且只是影子,沒有實際的身體,孟戚懷疑它是刻意模仿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血脈相連。圓團一天比一天胖,終于有一天它睜開了眼睛,滿院子亂跑,抓壞了許多靈藥葉片。孟戚以為能夠教它學會規矩,結果它靈智仍然沒有開啟,呆呆的。孟戚拒絕相信這是自己的孩子。孩子這么傻還有救嗎?他轉身就走,走了三天忍不住又回來了。沙鼠跟他走的那一天完全一樣,在院子的土坑里睡覺。被戳醒了也不動彈,乖巧的時候特別乖巧,精力充沛的時候上房拆瓦下地挖坑。那是同伴的感覺嗎?孟戚悵然若失。他抬頭看大夫,篤定地想,絕對不是,大夫這樣的才算,傻呆呆的能做什么?要費心養就算了,還養不出個成果。——怎么養,都比自己的原身小一半。怎么喂靈氣,都只會哼哼唧唧,要不然就躺著裝死。養孩子又不是為了讓窩里多個取暖的枕頭!就算把它攤開來勉強當個被子,孟戚也不稀罕。可是養著就養著唄,反正上云山的靈氣多到用不完。孟戚從未想過,有一天那只傻呆呆的小東西會沒了。它就那樣躺在狼藉一片的院子里,身體涼透了,就像一個破掉的圓球,靈氣緩緩地從它體內流出去,重新匯入靈xue之中。很快,它就剩下一個影子。然后影子也沒了,重新變成了模糊不清的一團。“嘶?!?/br>孟戚倒吸一口冷氣,頭痛欲裂。墨鯉的手被激蕩的真氣震得脫離,他想要抓住孟戚,然而已經遲了,對方身影一展,迅速沒入了夜.色之中。作者有話要說:墨鯉:……預感沒錯,就是要追一夜————標題本想用春.色但是怕和諧,改來改去屈服了還是用原來的吧☆、第96章有萬千氣象墨鯉一邊追一邊后悔。他不應該問出那句話,孟戚的異常,很有可能是想起了上云山新生的小龍脈。他錯誤地以為孟戚一直隱居在山中,因為孟戚自己就是這么說的,然而事情的真相未必是這樣。孟戚不做國師之后,他“人”是回到上云山了,可“隱居”不一定要有房子,也許是一處隱蔽的洞xue呢,適合沙鼠居住的那種。當孟戚說住在上云山邊緣時,墨鯉心中便是一緊。他意識到那棟屋子其實是孟戚發現小龍脈才建的。——那時的太京龍脈十分孤獨,而且拒絕與人類往來。沒有房子,就意味著不想以“人形”生活。那時楚靈帝還在位,天下仍有盛世之相,京城里必定比現今熱鬧許多,車馬川流不息,人來如織。世間奇珍盡列此地,天下才子云集此處,想來若是半城春花綠柳,便有半城華章佳句,點睛之筆書壁上,天籟妙音傳世間。守著這樣繁華的城池,卻是心灰意冷。那一番入世究竟是對是錯?是得還是失?墨鯉的心揪緊了。他覺得透不過氣,明明內力在經脈里運轉暢通無阻,可就是無端地感到窒悶。天色太黑,山路雖平整但孟戚根本不走,他穿行在茂密的樹木中間,快得就像一陣風。饒是墨鯉緊追不放,有兩次也差點把人丟了。月亮逐漸升起,攀到了山巔,這才勉強看見林中景象。這些樹木生得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