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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是為了避開那些江湖人,有意走了一條遠路,反正輕功高不在意多出二十里路,結果恰好感覺到靈氣的痕跡。村子并不大,現在正是家家戶戶做飯的時候,陸續有村民從田間回來。墨鯉忽然聽到背后有動靜,他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半大的娃含著拇指,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肩膀上的胖鼠。那眼神里“想摸”的意思,快要寫在臉上了。墨大夫默默地退了一步,把沙鼠重新放回了懷里。小娃急了,張開嘴似乎想叫,拔腿往這邊走,結果居然摔了一跤,骨碌碌地滾下了小坡。坡下就是那條飄著冰塊的河,附近的村人見到了,急忙大叫,還有人丟下農具往這邊跑。墨鯉身形一閃,及時拎住了小娃的襖子。小娃下意識地蹬腿,然后看著近在咫尺的河水,扁了扁嘴,放聲大哭起來。墨鯉順勢把這個嚎哭的小娃交給了跑過來的村人,忙亂中村人也不忘謝過這個陌生的路人一句,他們當時只盯著小娃了,沒看見墨鯉是怎么過來的。“敢問這位小郎,是收藥材的嗎?”墨鯉身上有藥味,經常給孟戚熬藥,自然也沾上了。“不是專門來收的,只看幾味藥?!蹦幭肓讼?,索性報了藥名。他還想在村里看一看,因為墨鯉覺得像這樣明顯的“靈xue”,距離齊朝皇帝陸璋的祖籍筇縣又近,方士是不可能錯過的。就是不知道,這次是埋進了東西,還是挖了什么地方。村人一聽說是收藥材的,加上墨鯉看著完全不像是惡徒,還自有一種令人生出好感的氣質,路過的村民都笑著讓他等等,回去叫村長了。各家存有草藥的,也連忙問墨鯉是哪幾味藥。墨鯉逐一說了,還說了價格。他給的價錢十分公道,是剛才城里藥鋪買草藥的價,顯然比尋常收草藥的人高出了一成甚至更多,村人聽得眼睛一亮,笑意更盛。這村子只有三十來戶,很快消息就傳遍了。村長五十多歲的年紀,滿臉皺紋,身子骨還很硬朗,呼喝著讓圍著的人散開,然后讓家里存有草藥的人把藥材都帶過來。等到東西買完了,墨鯉便又多出個小行囊。他不覺得累贅,他最近行醫總是缺藥材,只能讓人拿了方子自己抓藥,加上孟戚還在消耗他的草藥,石磨山帶出來的那些已經快要用盡。原本滿滿的錢袋,已經去了大半。孟戚有點心疼。不過見識了大夫的謀生能力,孟戚覺得這個錢袋遲早又會裝滿。江湖人的錢非常好賺,除了像金鳳公子那樣養尊處優,誰還沒個暗傷?身體是行走江湖的本錢,哪怕兜里只剩下十塊銅板,也有人愿意拿出一半來治病。剩下五枚用來喝酒。——可以無rou,不能缺酒。沙鼠嘴里還有半顆栗子,因為是最后半顆,吃完就沒了,它也不急,索性躺在大夫的懷里,慢慢地用牙磨。天色已晚,這年頭趕夜路是十分危險的,村長就請墨鯉在這里住上一夜,翌日再啟程。借宿的屋子恰好是村長家,據說從前是村長小兒子的屋子,他前年被征去軍伍,便沒有回來。村里家家戶戶都有男丁被官府征去了邊軍,大家提起來就唉聲嘆氣,愁眉不展。倘若去西北邊軍,苦雖苦點,卻還有點盼頭,可是這批人都是被征到了西南益州邊境。誰都知道那邊有個天授王,已經扯了反旗。墨鯉拒絕了村長家送來的晚食,說自己有干糧。他整完了行囊,就合衣躺在床上休息。等到夜深人靜,墨鯉睜開眼,準備到村中四處看看。結果剛一起來,就聽到屋頂的瓦片有響動。沙鼠也翻身而起,警惕地看著窗戶——它以為自己動作麻溜,其實就是個白團子在滾——眼見到毛軟團子奔向窗口,墨鯉連忙把胖鼠撈了起來,側耳聽了聽。沒錯,村里來人了,還是個賊。奇怪的是,村長家養的狗卻沒有叫。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遲了OTZ——有錢的大夫站在糖炒栗子攤位前想了想,覺得這東西胖鼠應該喜歡吃。沙鼠:ZZZZZ墨鯉:……然后大夫吃完了一整包睡懶覺怪我嘍☆、第76章而今小惡不察村中無人打更,墨鯉只能靠自己估猜時辰。現在大約是三更天,院外黑沉沉,狗沒有叫,雞籠里的雞倒是鬧騰起來了。墨鯉意識到情況不對,他悄無聲息地出了門,飛快地掠到院子門口,果然看到那條狗躺在地上,空氣里隱隱有股血腥味。狗已經死了,身上扎著一支鏢。一道黑影正趴在墨鯉住的屋頂上,隱約在擺弄什么。墨鯉出門的時候身法極快,那賊又專心扒房頂,沒有注意到下面的情況,等到感覺身后一陣勁風,他才大驚失色,急忙閃避。墨鯉這次出手沒有留任何余地。這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家伙很有點功夫底子,然而他今天運氣不好,哪怕他滑溜得像一條泥鰍,左閃右避硬是沒法躲過那奪面而來的一招。不僅所有退路都被封死了,他還從這一招里看出了劍客才有的凜冽氣勢。見了鬼了,這個破村子怎么會有這樣的高手?難道也是來取寶的?這賊心中一緊,他倉促之下猛地一跺腳,瓦片應聲而碎,借著下墜之勢他直接掉進了屋中,準備趁亂而逃。墨鯉毫不意外地跟著跳了下去。這屋子他已經住了一晚上,論格局他比這賊清楚。想要脫身?別說門了,連窗都沒有!小賊剛一落地,就虛張聲勢地劈出一掌,還故意掀飛了床上的被褥,妄圖遮擋墨鯉的視線,身體卻微微后仰,做好了借力后撤的準備。墨鯉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這賊只覺得前方一股莫名的吸力,竟然拖得他往前跌了一步,他心中駭然,知道遇到了內功深厚的高手。這樣化繁為簡借力打力,抬手間就能做到“請君入甕”的,在江湖上少說也是一派掌門或者長老了。“尊駕是哪條道上的?大家都在江湖上混飯吃,為何這般不留情面?”這賊壓低聲音,裝傻道,“在下囊中羞澀,這才做了梁上君子,想偷點銀錢花花,尊駕是這家的什么人?若有冒犯,我即刻離去!”墨鯉根本不理他,連冷笑都吝于表示。這賊心里發虛,越發想要逃跑,可是他每往窗邊挪一步,轉眼又被逼退回來。而外面因為屋頂坍塌發生的巨響,已經有村民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