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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紅垂著眼,哽咽著行了一禮。墨鯉認真地勸道:“跟司家有往來的人,不乏野心勃勃之輩,他們與司家是一丘之貉,如果蕩寇將軍沒能找到司家藏金子的地方,這些人遲早都會出現。秋陵縣活下來的人不多,你曾打探過金礦之事,盡管做得不引人注意,還是得警惕被人尋到頭上?!?/br>“我賤命一條,何懼生死……”“何人命賤,何人命貴?秋陵縣的知縣命貴否?此刻身在何處?”墨鯉反問。秋紅垂淚不語,墨鯉看她神情,知道她把話聽進去了。“我與……”墨鯉看了看身后的孟戚,含糊地把名字帶過去了,“我與友人還要在秋陵縣停留數日,如果你想離開又怕被查到蹤跡,我們可以帶你一程?!?/br>“怎敢勞煩恩人?!?/br>“只是幫你探聽了一些消息,稱不上有恩?!?/br>墨鯉正說著,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吵雜聲,原來是蕩寇將軍麾下的兵丁回來了。除了困在地底裂縫的劉澹,還有不少人也逃過了這劫。捕快鄭三聽說了司家昨夜伏殺朝廷官軍的事,連連搖頭,感嘆司家既反,殺了劉將軍,第二步肯定要攻打秋陵縣。沒有這場地動,秋陵縣也免不了遭逢一場大變,司家商鋪的人沒事,像他這樣在縣衙混飯吃的人,就不知會怎樣了。世間禍福,竟是這般難辨。聽到司家要造反,秋陵縣這些人沒有再叫嚷著要找司家償命,甚至慌得想要逃。營地里亂哄哄的,劉澹就是這種情況下被親兵抬了回來。“將軍有傷,需要休養?!?/br>劉將軍的親兵找上了鄭捕快,問道:“這里還有大夫嗎?”鄭三遲疑道:“昨晚倒是見了一個大夫,但是后來人多,又雜亂,不知道去哪……”他話還沒說完,便有照顧病患的老婦人接口道:“大夫在那邊,我瞧見了?!?/br>親兵下意識地望過去,然后——“……”不,他已經習慣了。將軍應該也習慣了。親兵望向劉澹,發現自家將軍傷重正在昏睡。作者有話要說:劉將軍:我習慣不了??!我有話要說,作者刪我臺詞??!作者:平州最后一次相遇,開心嗎,道個別……算了還是打暈了拖上去吧。布景道具就位,開拍☆、第46章使能者出力秋陵縣這場地動,即使鄰縣也有傷亡,災情迅速報到了平州府。照理說,事情應當立刻上報給朝廷,同時請求中書省批文賑災。可是現在已經接近年關,快馬報信往太京還得幾天,再往后數四五日,就趕上各大衙門封筆封印的時候。物資調派不齊就不說了,誰會奉命去賑災?趕這個當兒報信,不僅觸皇帝的眉頭,還招朝廷里那些重臣的嫌,一般都是壓下不報等年后的,至于理由,說著荒謬聽起來更荒謬——誰不想好好過個年呢?平州府確實想要壓下不報,可是事情偏偏出在秋陵縣。秋陵縣有什么?蕩寇將軍劉澹,他在查司家金礦的事。劉澹是皇帝信重的臣子,這番前去,自然是領了皇帝的命令。要是皇帝關心金礦的事,大過年把錦衣衛指揮使找去,隨口問劉將軍那邊查得怎么樣了,結果聽到秋陵縣發生地動,死傷無數,平州府還沒把災情報上去!這倒霉會是誰?于是平州知府二話沒說,立刻寫了奏章,快馬加急報往太京。中書省的張宰相先看到了奏章,很是不悅,隨后意識到了劉澹帶來的影響——齊朝有提防武將的習慣,平州多盜匪,秋陵縣這會兒災民多,如果蕩寇將軍腦子發昏,找到金礦后扯起反旗叛變了,陛下震怒追查,災情不及時上報的事,中書省是不是有責任?退一步說,就算劉澹對陛下忠心耿耿,可是秋陵縣遲遲不得賑災,這天寒地凍的,肯定要出亂子。劉澹要是寫奏章來告狀,壓下了災情的中書省必定首當其沖。張宰相一琢磨,覺得這事很好,可以利用了對付政敵姜宰相。張宰相立刻動用人手,把奏折混入一堆無用的折子里,偷梁換柱擱置一旁,給腰腿犯病臨時回家的姜宰相挖了個大坑。結果計謀剛開個頭,就沒了下文,因為姜宰相半道上回來了。雖是一把年紀的老臣,但是記憶力過人,一看就知道桌上的奏章被動過了,他把那份奏章翻出之后,氣得胡須直抖。姜宰相不知道政敵會出什么招,索性來一招釜底抽薪,把秋陵縣的災情報上去了。不出所料,皇帝大怒。年關鬧天災,這是什么意思?說他得位不正?好在姜宰相早有準備,他是私下稟告的,又做出一副關切劉澹的模樣,說平州天寒地凍,秋陵縣連一棟完好的屋子都沒有,災民尚且不說,劉將軍不知如何了。齊朝這位皇帝,最愛標榜自己與前朝的楚元帝不同,表面上對臣子很好,隔三差五就要賞賜大臣。劉澹是救駕功臣,一個寬厚仁德的皇帝,顯然不能放著這樣的臣子有難而不去管,再說皇帝還記掛著秋陵縣的金礦呢,各地動.亂,國庫空虛。皇帝一想,覺得劉澹死了也可惜,當下派了錦衣衛秘密出京,又讓陂南三縣協助賑災。姜宰相為皇帝寫了旨意,秘密發出,只要京城里沒人議論這場天災,朝廷還是能過個好年的。——盡管劉澹傷重躺著不動,可他的存在,還是給秋陵縣帶來了轉機。臘月二十四,陂南縣的賑災米糧到了。大鍋熬粥,香味飄得很遠。墨鯉與孟戚動身準備啟程,這些天他們幫著鄭捕快從地窖里找了些吃食,可惜數量有限,還活著的人基本上是凍不死吃不飽,每天惶恐不安。有幾個傷勢沉重的病患熬不過去,死了。墨鯉進山沒有找到草藥,偶爾采到的幾株看起來總有些異常,可是墨鯉說不出來是哪兒不對。就跟地窖挖出的糧食一樣,吃起來有些怪。墨大夫最初認為是糧食沾染了灰燼的緣故,再怎么清洗都有殘余,后來聞到賑災的米粥香味,才發現不是這么回事。難道是水有問題?墨鯉仔細看過,水沒有毒,一切都很正常。秋陵縣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待得久了,墨鯉便感到一絲焦躁,想了半天,他覺得可能是水土不服。龍脈站在別的龍脈地盤上,感到不適能叫什么?只有水土不服能夠形容了!孟戚看起來倒不像有事,或者說他因為患病的緣故,經常情緒不穩定,墨鯉也分不清孟戚的反常是不是“水土不服”。這個疑問一直留到了今天,快要離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