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之所時有也掀起的積雪灑了墨鯉一頭一身,那個跟他一起趴在墻頭上看熱鬧的人,說拆墻就拆墻,說殺人立刻就要沖上去殺人。在這電光火石間,墨鯉居然想了很多很多。孟戚剛才說了什么?靈藥?誰吃了他的靈藥?蕩寇將軍劉澹?——怎么看出來的?不用搭脈看一看就能知道?很厲害啊,什么辦法?等等,之前那么長時間都沒發現,劉將軍忽然跑得腳下生風,孟戚的病就發作了?哦,不是懂粗淺內功,而是吃過靈藥,有了這么一股先天之氣。如果劉將軍不跑,孟戚未必會發現這個秘密。真見了鬼了,劉澹為什么要跑?墨大夫一邊想,一邊本能地追了上去,他心里糾結,真的要插手朝廷與前朝國師之間的爛賬嗎?還沒想完,他就已經對上了怒火滔天的孟戚。“轟!”兩人擊出的掌風,撞到了院中的松樹上,樹干一折而二,轟然倒地。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被強勁的西北風一吹,后院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白色漩渦,遠看像幽魂扯了白紗狂舞,呼嘯的風聲似厲鬼嚎哭。劉將軍聽到身后的動靜,看見這番景象,二話沒說,跑得更快了。墨鯉:“……”快站??!還跑,都是跑出來的禍事!墨大夫匆促間又是一掌,強橫內力卷起的雪花吹迷了人眼,勁風在地面與樹干上留下道道印痕,然而這等威力的掌法,卻不能影響孟戚分毫。他是萬丈山巒,他像赤灼烈陽,能將一切化于無形。孟戚踏足在半截樹干上,衣袖飄飛,猛一抬頭,只見他雙眸泛紅,殺氣滿盈。“死!”這一聲舌綻春雷的暴喝,生生震得積雪四散,碎冰成霧。前方逃命的人耳中嗡嗡作響,差點跪倒在地上。馬匹受驚,原地跳竄,猛撅蹄子。墨鯉:“……”算了,劉將軍你還是跑吧,堅持跑到底才能救你的命。墨鯉后退一步,提氣運于雙臂,絞散了漫天飛雪,再次擋住了孟戚的去路。——這時他也想明白了,劉澹絕對不能死在這里。蕩寇將軍負責帶兵在平州剿匪,他若是死了絕對是一件大事,不要說麻縣,整個平州府都要震動。更別說劉澹跟錦衣衛的關系很糟糕,不太可能是當年之事直接的參與者。追查前朝寶藏本來更是一件遮遮掩掩的事,就算錦衣衛暗屬死再多的人,只要皇帝不想聲張,事情就能蓋住??蓜㈠>筒灰粯恿?,他不能死。墨鯉看到孟戚冷傲睥睨的神情,就知道勸說無用,直接動手比較快。反正大夫總是會遇到這種不聽話的病患,充其量這次遇到的……特別麻煩?墨鯉寧愿自己攬下這個麻煩,也不愿意孟戚去找秦逯,秦老先生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內力帶動氣流翻卷,似兩條長龍咆哮著撞在一起。因為余勢未消,殘余的內勁直沖而上,氣流帶起的積雪與房檐瓦片旋轉著升騰,發出恐怖的破空聲,像是一頭巨獸在咆哮。“將……將軍,那是什么?”“要命的話,就不要管那么多!”劉將軍厲聲說,他利索地翻身上馬,拉起韁繩拼命控制住狂躁的坐騎。不等他們全部上馬,受驚的馬匹已經掙脫了拴木樁,往前狂奔。劉常發現將軍丟下自己,心里惱怒,卻只能鉆進馬棚去找騾子。可是那些騾子被嚇破了膽,縮在馬棚一角死都不動。劉常爬上騾子,拼命地鞭打,那些兵丁連忙跟上,連騾子后面拴的車架都來不及解下。最終騾子們吃不住疼,胡亂奔逃。這時后院又是一聲巨響,小半截松樹連同后院的一排木質窗戶一起上了天。墨鯉雙手虎口震得發麻,連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形,他的心情非常復雜,他學得武功以來,從未這樣毫無保留地使用過。每日修煉,每日精進,卻始終約束著力量,像普通人那樣活著。——心底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動,訴說著這是何等的暢快,何等肆意。規規矩矩,處處約束自己,做一個寬和仁厚的人,真的對嗎?為何不像對方那樣,快意恩仇,好惡隨心,以殺止殺?墨鯉的意識僅僅混沌了一息,很快就清醒過來。做“人”對墨鯉來說,根本不是一個必須的選擇。是秦逯教會他,“人”應該是什么模樣,那也是他尊敬并且想要成為的人。世間百態,皆是風景。唯有自我,不可遺忘。唯有本心,不能丟棄。“你出不了這個院子?!蹦幯鲱^望向孟戚,語氣平淡的說。雙手一展,袖中刀滑入掌心。刀鋒轉動的時候,映上了一片雪亮的銀光,無鋒刃微震,在內力灌注之下竟發出低吟,好似瞬間有了精魂。松葉飛雪紛紛下墜,到了墨鯉身邊時,忽然化為碎末。而后刀光驟起,石破天驚。原本籠罩在宅院上空的氣流霎時清空,混沌蕩盡,只余亮若驚虹的刀光。“嗆?!?/br>一柄通體暗紫色的軟劍架住了刀鋒。磅礴劍光、沛然之氣,似烈陽高照。地面積雪全無,地磚被成塊掀飛,露出了光禿禿的泥土。這時候他們還沒意識到沒了青磚,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他們只看到對方手里握著的兵器。在內勁的催動下,狂放的氣流一口氣推平了兩間屋子。孟戚眼中盡是輕蔑,諷刺道:“哦,你說出不了?現在院子沒了,你……”話未說完,他眼角忽然瞥見刀光,猛地一個翻身避開,站定后方才看清墨鯉左手有了第二柄刀。孟戚十分意外,他忍不住回憶傳聞里的玄葫神醫秦逯,沒有用雙刀的說法,難道真的病了,記憶都模糊了嗎?他開始想自己是誰,他是孟戚,他想要——殺盡天下人!無鋒刀對上烈陽劍,轟然聲響,地面陷了一尺。墨鯉被甩飛出去滾了半身泥,孟戚被糊了一臉土,兩人看對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不能站在原地不動拼內力,要拼招數!因為誰都不想做泥猴!“大夫,你做了一個不明智的選擇?!?/br>孟戚面對著墨鯉,放棄了劉澹逃跑的方向,他唇邊噙著冷笑,目中滿是殺意,仿佛萬物于他不過塵埃。——如果他不是滿臉土的話,墨鯉大約還會被震懾一下。“再來?!?/br>墨鯉翻身而起,他不在乎身上的泥,穿寬袍大袖累贅衣服的人又不是他。“你有這么好的資質,這樣好的身……”孟戚忽然頓了一下,想不起自己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