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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涼風,刺激地他把眼睛也閉上,知道后腦勺枕到了軟墊上,后背不再是無所依托,他才睜開眼睛與江熠四目相對。離開這里的時候,季禎滿是自信,此時眼珠子從正對江熠,改成了慢吞吞挪到旁邊看著側面,盡量避開和江熠的視線交錯。江熠的情緒沒有外溢,他的目光只是寸寸放在季禎的皮rou上。屋里漆黑一片,窗外的月光也也很暗淡,在季禎眼中,除了極近的地方可以依稀看見江熠的眼睛,剩下的更多感知基本都來自己自己和江熠擁抱的動作。江熠沒有氣息,兩人之間便只剩下季禎略急的溫熱氣息。唉唉,這算什么事。季禎心里哀叫,情緒交雜一時分辨不出哪一種更多了。不過開口還是要先開口的,先開口才有主動權。季禎抿了抿唇說,“這事情算我輸了,我也是沒有想到我竟討人喜歡到這個地步?!?/br>這話不知道是認輸的意味多一些,還是自夸的意味多一些。不過季禎并沒有覺得自己在自夸就是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他還自夸什么。“你不會把我投進丹爐里吧?”季禎問江熠,“我可知道煉丹術里面似乎有些奇奇怪怪的材料?!?/br>江熠輕笑了一聲,忽而身形一動,季禎只能依稀分辨出來他的動作是將自己的手給伸了過來。季禎下意識把眼睛閉了起來,不知道江熠想干嘛,自暴自棄干脆不想面對了。左右江熠不會真的殺了他,剩下的想做什么,他都認了算了。誰知道江熠的手越過他的頭頂,衣袖還輕輕拂過他的臉頰,然后從他腦袋后面取過了個什么,季禎還聽見一聲吱呀叫,小小的聲音仿佛是從喉嚨底發出來的。季禎好奇地睜開眼睛,借著微弱的光線只看見江熠的手上掐著個兩個腦袋的胖娃娃。在這等光線和氛圍下,兩個腦袋的胖娃娃著實透出詭異,何況這詭異還就在自己面前。季禎下意識抬手猛地一拍,“什么東西!”啪的一聲,伴隨著一聲壓抑不住的抽噎,季禎才反應過來,“大順啊?!?/br>他坐起來,到底有些歉意,自己剛才那一巴掌打得有些重了。不過季禎還是奇怪,“你坐在我腦袋后面做什么呢?”夢魘先是被江熠掐住揪出來,已經覺得自己半條命被嚇飛了,又接著被季禎打了一巴掌,這下又害怕又委屈,才忍不住哭了一聲。“我沒有,”它小聲道,卻不敢多辯解。它哪里是故意坐在季禎腦袋后面的,它在兩人回來之前就已經在那里了。季禎和江熠總是呆在家里,夢魘沒了棲身的玉瓶,連放風都膽戰心驚不敢隨便出來。今晚好歹他們出去了,夢魘才在軟塌上抻抻胳膊抻抻腿的。只是沒有想到它放松還沒有一會兒,江熠他們就閃回了到了軟榻上,夢魘驚惶中就被江熠掐住了。“算了算了,你自己出去吧?!奔镜澱f,他想了想又道,“你先去隔壁呆著,我明天讓若華找個瓶子來把你裝上?!?/br>他實在受不了夢魘長兩個腦袋,再胖乎白嫩那也是兩個腦袋哇。夢魘如獲大赦,立刻跳下軟榻出去了。被這么一打斷,季禎的心情倒是少了前面的幾分忐忑。他對江熠嘆了口氣,“唉,說到底都是我輸了,又有大話說在前面,你要如何都隨你吧,只是能不能不咬我?我怕疼?!?/br>江熠的指尖摸到季禎的耳朵上,往下一滑碰到季禎的耳垂。耳垂上的rou格外軟嫩,指腹揉搓間能清晰感覺到耳垂上的熱度。季禎雖然要履約認輸,可還不想自己太吃虧,猶豫著向江熠討教,“當真要吃,究竟怎么吃?”魔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這一點季禎絲毫沒有懷疑。只是他還是不信江熠會吃掉自己的血rou。“你喜歡我,你如何下得了嘴?”季禎假笑兩聲為自己壯膽,“我信你只是嚇唬我的,把蠟燭點上吧,太黑了?!?/br>江熠執起季禎的手,旁邊桌上的燭火忽的自己亮了。季禎的視線霎時清晰了許多,可他的心情反而因此提了起來。因為亮起的燭火讓他看清楚了江熠此時的神色。他看著自己的手,正在用一種十分復雜的目光審視。與此同時,江熠說話了。“你的每一寸皮膚,經脈,血和rou,還有骨頭,”江熠的語氣緩緩,沒提到一層,目光便抬起一分,最后與季禎的對視,“我想都該嚼碎了吞下去,吸干凈吮去渣子,如此一來不是正好?我們便永遠在一處?!?/br>他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季禎心跳得像是要從胸前飛出來。可是季禎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半是認命般開口,“那,那能先果斷些了結了我么,我怕疼,除此之外,我也無所求了?!?/br>他再嘆一口氣,滿臉無怨無悔:“是我喜歡你,是我向你許諾的,我不怨你?!?/br>季禎表面波瀾不驚,可是緊緊揪住江熠衣袖的手卻很暴露他的情緒。然而即便知道這時候季禎說的話是小機靈,是甜言蜜語權宜哄他,江熠還是低低笑了起來。江熠湊近季禎,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算了,舍不得?!?/br>第一百一十章又餓又累漫長的夜晚像是被寒冰撕開,又被澆灌入熾熱的巖漿,讓人心生疑竇,冰涼的外殼下如何會藏匿著火焰一般的灼燒熱度。探索的欲望被好奇心不斷驅使,情緒好像也跟著劇烈起伏著,又好像有全然信任一般,讓人甘愿縱身躍入波濤洶涌的冷冽海洋中,被濤天浪花裹著潛入冰冷的深海里,直到最后從深海里沖出一道熱流,使人死而復生。晌午時分,是個暮春的大太陽天。近來宜城下雨陰天的時間多,這種好天氣卻是少有的。若華站在院子里抬頭看天,帶著些許忐忑的心情因為這樣的天色稍稍好轉一些,卻也沒有完全放下,目光回過頭來頻頻望向那扇依舊緊閉著的房門。她獨自一人在這里侍候,本來已經習慣,但像今天一般卻很少見。季禎以前并不特別愛賴床,他雖然做事情總是喜歡由著自己的性格來,旁人左右不了他??墒菬o論是功課還是練武,他都很上心。再說即便是賴床不愿意起來,像是今天這樣已經晌午還不開門也是難得見到。若華平時都看著季禎把房門打開,那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信號,她就會小心翼翼進屋里去侍候。今天這樣,若華想了想又回憶起昨天半夜的事情,心有余悸。昨天半夜她是被一陣哭聲嚇醒的。那哭聲斷斷續續凄苦極了,聽起來仿佛還在自己耳邊。若華點起蠟燭一看,就看見一個倆腦袋的胖娃娃正坐在她床下面,哭得抽抽噎噎上氣不接下氣,很是可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