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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放空了幾分。直到季母自以為很小聲,也的確很小聲,但依舊清晰傳進江熠耳朵里的話。“其實太子殿下同我提過他的意思,”季母說,“不過是你剛回來的時候,他還沒到宜城,太子殿下說,若是咱們家愿意,他是有意同我們結親的?!?/br>季母心里想的是,仙門難以對付,朝廷能人多,說不定并不是全無法子。也許太子還愿意護著阿禎,事情就有轉機了。季禎心里一跳,下意識轉頭去看江熠,江熠靠在門框上,似乎沒有聽見這句話。可季禎不敢大意,立刻對季母說:“母親!我又不喜歡太子,我同他有什么親可結的,再別提這個事情了?!?/br>季母見他這么說,只得作罷。季禎又用自己慣有的法子哄了季母幾句,將人哄得總算是露出了笑容,他這才開口說要回去,“娘,你好好歇息,我們先回去了?!?/br>季母點頭,也沒有多留他們,曉得江熠在外面等了已經有一會兒了。季禎出了屋子便主動牽住江熠的手,“等久了吧,我們回去好了?!?/br>江熠由著他拉自己出屋,并沒有什么異樣反應。季禎心里小小松了一口氣,更加篤定江熠前面應該是沒有聽見自己母親又提起梁冷了。沒聽見就好。季禎的心態才放平,目光看著腳下一顆石子,跳了一步往前一踢,石子就飛了起來,撞到了一旁的墻上還落下在地上滾了一圈。季禎一樂,無聲勾起嘴角,還要追上去再踢時,卻聽見江熠說:“你娘似乎很中意梁冷?!?/br>季禎的腿抬到一半,忽然就頓住了,圓滾滾的小石頭踢起來也沒有前面那么香了。“有嗎,沒有啊?!奔镜澊蛑?,想要用三言兩語把事情應付過去。“梁冷也中意你?!苯谡f,句句都是肯定句。他的腳步也慢下來,季禎走了兩步便被后面拉住走不動了,也不得不面對江熠。“啊哈哈,是嗎,”季禎在地磚上蹭了下自己的鞋尖,“我沒有發現?!?/br>季禎在這個話題上有些心虛,正想要還給話題或者哄哄江熠,就聽見江熠又下了一個論斷,“還有西陸,他也中意你?!?/br>季禎猛然抬頭看著江熠,眼睛疑惑地睜圓睜大了。梁冷他興許還有些說不清楚的地方,可是西陸,季禎可是很篤定就是個小呆瓜的。他喜歡西陸,現在想來也是覺得西陸可愛,當玩伴來喜歡,朦朦朧朧間他喜歡的就是江熠了。現在江熠卻說西陸也中意自己,季禎分不清是自己比較自戀還是江熠替他自戀了。“這種話怎么能胡亂說出來?憑空污蔑人清白?!奔镜澱f,“你要是覺得我喜歡西陸,那我可沒有,反過來說就更沒有了?!?/br>季禎怕江熠不信,拍拍胸脯加大自己言語間的力度,“如果你不信,我便可以和你打個包票,若是西陸喜歡我,我就,我就,”他猶豫起來,不知那什么來下注好。但這件事情季禎是十成十覺得自己認知正確的,他頓了頓,很快把賭注說完,“讓你吃了都行,生吞活剝!”第一百零八章簡直要命季禎篤定自己做不成什么滋補良藥,并無恐懼。怎料他才吹噓完,腰間就是一緊,是江熠把他抱了起來,整個提到半空,繼而只是往前輕輕一步般,他們便從季母的院子里跨出去,空間有瞬息的轉換,在季禎面前變成了他們家不知那處,他平素很少踏足的小院子。季禎抱著江熠的腰,先是不解想問,繼而很快發現這地方是何處了。屋里有人正在說話,西陸的聲音一板一眼傳出來。季禎連忙抬頭看江熠,他們仍舊停留在半空中,腳底下沒有踩踏的地方,讓季禎格外沒有安全感,因此把江熠抱得更緊,壓低聲音問他:“你要做什么?”問是這樣問,季禎哪里真不懂,只是心里頭咚咚咚忐忑。西陸在和別人說話,這院子顯然也不會就住了他一個人。果然旁邊有一扇門應著開了,里面走出來一個面色沉沉的修士,身上還裹著不少傷口,正把一盆水倒進院子里。季禎屏息等著對方發現自己和江熠之后的驚異表現,誰曉得對方從他們腳底下過去,一點抬頭的意思都沒有。季禎一時看呆了,手上的力道松了幾分,身體就有點往下滑的趨勢。為此他趕緊往江熠肩頸處攀了攀,衣料摩擦有輕微聲響,被那潑水聲掩蓋了過去。“不妨來問問他?!苯谡f。他言語間,院門就被人打開了,江熠帶著季禎落到地面,同打開院門的人擦肩而過。那是個小廝,從他們身旁走過時猛然一怔,隨后恢復正常,他便看向季禎說:“我這就為爺叫人去?!?/br>冷不丁這么一句,頗為古怪。季禎往江熠身邊退了半步,卻也知道小廝口中要叫的人是誰。季禎站在院門口,盯著院門前的兩盞燈籠,余光見著那小廝去敲西陸的門,低聲說了兩句什么,西陸便應聲走了出來。院子里,西陸穿過一整條常常的黑暗地帶,走到院門前面色還有不解。那小廝只說院子外面有人在等,他卻不知道誰在等,不過還是出來罷了。季禎探頭看他,與西陸正好視線撞上。西陸臉上先是驚愕,繼而便往前快走了幾步,面上的關心不作假。季禎心里嘆息,就算是這個時候,他還是覺得西陸頗為傻乖,是個很值得結交的朋友。西陸第一眼看見季禎,人便迎了上來,跟著就看將季禎身后的江熠,他步子一頓,略微慎重,但猶豫只在一瞬間,他的腳步很快恢復如常,并不見恐懼或者厭惡,只目光里有幾分復雜意味。“季公子,江,”西陸想了想才把稱呼叫全,“前輩?!?/br>他從前也這樣叫過江熠,如今竟也沒改。季禎越發覺得西陸是個實心眼的乖孩子,因著這性子,他即便沒有真比西陸大幾歲,卻也滿心欣賞,活脫脫用看后輩的目光看西陸。只是他的目光沒有能直接落在西陸身上太久,季禎的眼前一暗,感覺一片冰涼覆蓋其上。是江熠的手不知什么時候忽然橫亙在了他的眼前。季禎伸手去拉,“你做什么,這正要說話?!?/br>江熠問他:“你在看什么,笑什么?”他另一只手抹平了季禎勾起的嘴角。“看看也不行嗎?”季禎不滿道,“虧得西陸還稱你前輩,我把西陸當做后輩,笑得多慈祥呢,你看不出來?”西陸本來看見江熠捂住季禎眼睛的動作,聽見江熠冷清的語氣,心里有些擔憂,不過又見季禎如此,他倒稍稍放心下來了。至于季禎說的“慈祥的笑容”,西陸也沒有反駁,只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