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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攔了下來。“少爺,您不能——”“滾開!”周瑾一聲厲呵,跟在他身后的兩個黑衣保鏢立刻動手,把攔在他面前的警衛揍飛了出去。站在臺階上,格外瘦削的周瑾脊背挺得筆直,摘下墨鏡,居高臨下輕蔑掃了圍過來的警衛們一眼,薄唇縱出厭惡的弧度:“我回自己家,還需要跟你們這群廢物報備?”“給我滾開!”“少爺,少爺——”周家大廈門口發生的這一幕被時刻監視這邊的有心人看在眼中,立刻凝神用對講機聯絡:“情況有變,周瑾闖入目標大廈,周瑾帶人闖入目標大廈?!?/br>“收到?!?/br>揭陽公安部戒嚴,陌生面孔的特警們全副武裝,地上灑著幾攤鮮血。尸體堆在角落,上面貼了防止靈異復蘇的符篆。十幾年來被周家人腐蝕的公安部被雷霆行動一網打盡。審訊室的門開啟,一面容冷峻,神情嚴厲,眉心有一道豎縫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摘掉染著斑斑血跡的手套。他身穿警服,氣勢如山海,收起對講機向外大步走去,雷厲風行。走到半路時,中年人步伐微頓,眉心皺起:“安格斯警督?!?/br>被他稱為警督的是個五官深邃俊美的外國男人。他發色極為淺淡,接近白金色,眼瞳是極淡的冰藍。他身周泛著淡淡的白金色光暈,好似晨星閃爍的光芒,又似稀釋過的陽光,但并不溫暖,反而極其寒冷,就像男人的眼瞳一般。身經百戰的特警們都忌憚繞著他走,尤其是避開他手中半人高的,仍在滴血的銀白十字架。中年人望向他的目光也透著嚴肅凝重。不僅是對這位代號晨星圣徒,出身歐盟圣約爾曼大教堂,聲名遠揚警督實力的尊重,同樣是對他漠然殺意的忌憚。亞聯邦查白天后一案很久了,許多受過白天后恩惠的人現在都位高權重,為了還恩情十幾年來從未停息。但是周信鴻狡猾至極,就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他經營極品翡翠礦脈多年,關系網同樣密密麻麻。公安部暗中調查承受的壓力很大,直到現在,周瑾將死的關鍵時間,聯邦終于決定動手。周局臨危受命,早在三月前就潛入揭陽城,暗中接管揭陽公安部。但這位安格斯警督忽然主動來到亞盟,以白天后在歐盟時所在教堂的名義共同督查此案,這是上面的命令,周局無法拒絕,只能接受。眼下行動快要開始,周局透過公安部的窗戶遠眺周家大廈。作為揭陽安全區中最高大的建筑,從這個角度看周家大廈就如一柄鋒利尖刀直插云霄,寓意不詳。“按原計劃?!?/br>周局掩去心頭濃重陰霾,通過對講機下了命令。“八點動手?!?/br>——晚上七點半,偽裝成保鏢的巫嶸和白牯緊跟在周瑾身后進入了周家大廈。第95章周瑾在這座大廈中生活了十幾年,即使和周信鴻之間矛盾再深吵鬧再多,周信鴻仍沒取消掉他的權限。對外他一直是位溺愛周瑾的父親,這倒是方便了巫嶸他們。蘇小米的哥哥今晚會如期來找他,巫嶸將黃毛和蘇小米安排在外面警戒,選擇帶白牯進入周家大廈。剛到客廳,巫嶸就覺出不同尋常的濃重陰氣。他敏銳望向客廳中掛著的相框,只見相片上周信鴻的身形無一例外全被猩紅血色覆蓋,而白玫臉上掛了兩行血淚。怨氣陰氣全都匯集在這座大廈中,明亮燈光仿佛蒙著一層霧氣,呈現昏暗的血色。逢魔之夜。白牯后頸紅蓮悄然開了第三朵,他身上陰氣重的和尸體沒什么兩樣,所以才能和巫嶸安然呆在異變后的周家大廈中。如果是蘇小米和黃毛進來恐怕被這陰氣一沖就會變成活尸。傅清更不能來,他就像個陽氣炸彈,絕對能‘引爆’如今的周家大廈。同樣沒有異樣的還有周瑾,此刻他望向客廳掛著的白玫照片,悵然出神,指尖微顫。“母親……”“走吧,我們時間不多?!?/br>白牯揉了揉自己冰涼后頸,手臂伸直,袖中大巫木杖滑落,被他握在手中。從進入這棟大廈起,他就覺得四面八暗處有目光幽幽望著他們,這種無處不在的窺視感讓人毛骨悚然。“走,對,我們繼續走?!?/br>周瑾目光堅定起來,快步走到巫嶸身邊,忐忑低聲道:“巫先生,我母親的遺體真的在……”“看看就知道了?!?/br>巫嶸看了眼不自覺走神,目光有點渙散的白牯,抓住他的手,把白玉筒塞到了白牯的懷中,低喝道:“定神?!?/br>從周瑾口中巫嶸得知白天后死在晚上九點,只不過除了周信鴻誰也不知道那日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了保險起見巫嶸準備八點撤退,他們有半小時的時間。前往書房的路暢通無阻,周信鴻不喜歡用傭人,周家警衛也無權進入大廈內。等三人到達書房外時才過了五分鐘。但巫嶸發現,人面蟢子潛入時緊閉的書房大門現在開了一條縫,地毯上擰著星星點點血跡般深色陰氣痕跡。其中有兩塊面積較大的,看起來和人的腳印相似。就像書房里的東西曾悄然走出來過,站在門口幽幽向外張望一般。巫嶸看了眼木門,上面滿是水珠,夾雜著一道道斑駁水痕,隱約形成鬼臉的紋路。巫嶸嘗試推門,但開了一條縫的木門卻如鐵板般紋絲不動,就像后面有什么人抵著它一樣。書房中的陰氣已經濃郁到了可怕的程度,隔著深黑門縫都能察覺到其中翻涌不息,深沉如淵的血腥怨氣。白牯臉色蒼白如紙,周瑾也露出了緊張焦慮的神情。唯有巫嶸臉色仍舊平靜。他取出了轉經筒。“嗡——”“嗡嗡——”黃金打造的轉經筒轉動起來,在昏暗光線下黃金仍舊閃閃發亮。上面雕刻的鳥獸花卉在轉動中仿佛活了過來,合著轉經筒轉動發出低沉輕微的嗡鳴聲,與此同時轉經筒內還有節奏的響起撞擊聲,就像和尚敲打木魚的聲音。這是在傳經筒內的除穢寶珠和筒壁碰撞時發出的聲音,苦禪大師曾說這個傳經筒被供奉在丹拉哲布寺,里面刻著六字大明咒,每轉動一次相當于念誦一次咒語。再加上除穢寶珠的作用,巫嶸將它轉動起來時,溫和強大的能量驅散了陰氣。但木門上水痕凝成的鬼臉顏色卻更深,似乎要從木門上掙脫出來般猙獰可怖。轉經筒轉動是在積累功德,巫嶸將它交給周瑾。“為你的母親祈福?!?/br>白天后怨念如此深重,恐怕到最后也落不到善終。周瑾小心翼翼接過轉經筒,他明白巫嶸的意思,眼眶紅了,顫抖著手轉動轉經筒,唇瓣張合默念著什么。即使對周信鴻有再多怨恨憎惡,他也希望自己的母親能走的平平安安,不要化作厲鬼,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