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了......”

“重明，有些東西是會變的?！膘`風虛握住重明的手，并不阻止他的報復，只是淡笑道：“但有些東西，永遠都不會變?！?/br>
對上他幽深若海的眸子，重明突然停止了動作，因為他從中看到了情動，情深，情難自已。

“你......”重明的怒火一點點消散，變成了另一種復雜的情緒：一點喜歡，一點憐惜，一點歉疚，一點欣然......

就在這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重明向下一看，發現靈風胸前的白衣被鮮血一點點染紅。

一定是他胸口的傷裂開了，重明翻身下來，扯開靈風的衣襟，終于看到了那猙獰而可怕的傷口。

傷口很深，很長，一直從胸前劃到腰腹，傷口內側血rou模糊，傷口兩側皮膚外翻，好像一道張牙舞爪的血谷。

重明知道這道傷口，聽五師兄說，是靈風為他闖殞命谷尋藥時留下的。而那名老神醫也說過，這道傷口總也不好，后來又被天雷劫劈過。即便后來靈風成仙，重塑金身，也無法治愈這道傷......

重明的手懸在傷口上方，不敢碰觸，聲音都是顫抖的，“這道傷，為何總不愈合？你不是去殞命谷采了仙草嗎？怎么不自己用？”

“無妨，小傷?！膘`風無動于衷地掃了一眼，臉上沒有任何反應，好像那傷不是在他身上似的，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去過殞命谷？”

“我就是知道?！敝孛髡襾韨幒涂噹?，為靈風處理傷口，兇巴巴道：“不過，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br>
☆、第59章

“你想知道殞命谷是什么樣子？”靈風試圖轉移話題。

“不?！敝孛鞴虉痰溃骸拔蚁胫滥銥楹稳リJ殞命谷。那時，我受傷，整個擎云山的人都來看我，只有你沒來，我還以為你非常討厭我，不想見到我呢?！?/br>
靈風側頭看向重明的眼，語聲溫柔，“是很討厭你，但也，再難忘記你。我之所以沒去看你，是因為我心亂，絕望?！?/br>
“......”聽這么靈風說，重明疑惑地回望他，心想：為何要絕望？

靈風繼續道：“那時你救我，只是出于同門之誼吧？你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對誰都好，包括我這個死對頭，那時的我，沒自信能得到你?！?/br>
重明沒想到向來清高自傲的靈風也有這般遲疑自卑的時候，忍不住哼笑，“所以你才吹那種亂七八糟的簫曲？你知不知道吵得我一夜沒睡好?！?/br>
想起那時的自己，靈風也忍不住笑了，“我想減輕你的痛楚，除掉你臉上的傷疤。但知道尋常藥物作用不大，所以，我才會選擇去殞命谷。雖然受了重傷，好歹活著回來了，還帶回來一株仙草?！?/br>
靈風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語氣中難免帶了點自豪。要知道，幾千年來，他是唯一一個進入殞命谷后還能活著出來的人。

“可惜，我回來時，你已經離開了，只留給我一盒子小蛇和一封氣死人不償命的信。我本打算去找你，但因為傷勢過重，被師尊囚禁起來，逼我好好休養，還派了五師兄看著我?！?/br>
“后來呢？”重明明知故問。

“后來，我下山找你，見你沒事，便去修仙了?！膘`風說得簡潔，完全省略了他出手幫助重明打退敵人自己卻受到反噬的事，更沒有說他守在明鏡里外保護魔族不被傷害的事。

“......”重明卻什么都知道。想起這些，心里難免五味雜陳，為靈風包扎傷口的動作越發輕柔。

靈風：“那時，我只是想看你一眼，確定你平安?！?/br>
“......”重明默然，難怪白袍人看到他之后，再也沒出現過。

終于幫靈風包扎好傷口，重明起身下床，喝了杯涼茶，驅散所有亂七八糟的情緒，順便讓自己的頭腦更清醒。

他盯著穿衣服的靈風，笑得非常和善，“靈風仙君，你既然已經自爆身份，是不是也應該將你瞞著我暗中做的事統統告訴我呢？”

“你想知道什么？”靈風反問道。

“所有?！敝孛髑昧饲米雷?，“就從你把我的尸首帶到夢怨湖開始吧。記住，我要知道所有，不能再隱瞞分毫，否則，咱們沒完?！?/br>
靈風半躺在被窩里，拉開被子一角，拍了拍空著的位置，對重明道：“來這里，你不累嗎？”

重明當然累，從天剛蒙蒙亮便趕去修真大會，一直折騰了大半天，早累得腰酸背疼了。

但他憑什么乖乖送上門給靈風這個大騙子抱？

“不累?！敝孛鞴虉痰刈谧肋?，指著靈風催促道：“不要轉移話題，快把你瞞著我的事統統告訴我?！?/br>
“好，我說?！膘`風倒也沒強求，將他如何救了重明，如何化身女子嫁給重明，如何在重明熟睡之時出去辦事，如何替換重明的記憶，等等，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當聽到靈風恢復原身跟他親熱時，重明困惑不已，因為他腦子里完全沒有印象，忍不住怒道：“也就是說，你把我的很多記憶替換走了？還回來，統統還回來?！?/br>
“好，還給你，等我恢復靈力后吧?！膘`風側身躺著，枕著一條手臂，另一只手伸向重明，笑道：“若你想知道過程，我們完全可以，事件重演?！?/br>
“重演？”重明瞬間明白，不禁面紅耳赤，看了眼窗外尚未落下的夕陽，怒道：“滾，誰要跟你大白天宣/yin?！?/br>
見靈風坦白地差不多了，重明冷笑道：“靈風仙君，你身為仙君，卻屢次欺騙于我，是不是應該道歉，應該補償？”

靈風就知道重明不會輕易放過他，如今見他舊傷復發，不舍得痛揍他一頓，肯定會想其他花招折騰他，只好笑道：“那是自然，你想讓我怎么做？只要我能做到?！?/br>
“堂堂仙君，會有什么事做不到呢？就看你想不想為我做到?！?/br>
靈風失笑，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好，你說?！?/br>
“我要你，水上舞簫?！敝孛饕蛔忠痪?，清清楚楚地說道。

舞簫，是靈風最討厭的事。他覺得，簫是用來自保的，不是用來當道具跳舞的。

果然不出重明所料，靈風道：“能不能換一個？”

“不能?！敝孛靼逯?，鄭重其事道：“你都能扮成女子嫁給我了，還有什么不能做的。你這般不情愿，明顯不想誠心道歉。既如此，咱們沒什么好說的了?！?/br>
見重明執意如此，靈風自然不想讓他失望，思索片刻后，點頭道：“好，我答應?！?/br>
重明一拍巴掌，欣喜道：“太好了，時間，地點，曲子，全都由我說了算?！?/br>
見重明如此興奮，靈風突然覺得有點糟，以重明的性子，絕對不會容易放過他，看來，他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對了，天魔心鏡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