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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東西。對于她的殷勤紀潯煩不勝煩。經常在這里聚集的不良少年,其中有一個在追她,經常見了他總是會言語諷刺,紀潯只當做沒有聽見。今天他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握著口袋里煙,皺了一下眉。其中一個人湊上前來挑釁,撞了一下他的肩,壓著聲對他說:“孬種?!?/br>紀潯面無波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與其說是打架,倒不如說是發泄。KTV的后巷,他一個人對多少個,他記不清了,大概是三個。多少拳頭落在身上他都不在乎,他揪住了那個挑釁的人,把他壓在地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砸,簡直和平時判若兩人,不要的打法。直到所有人都精疲力盡,圍毆他的三個人都走了。他才靠在墻上喘氣,鼻腔里面流出了血,他抬手捂了一下,溫熱的血順著他的指縫流出,又流到了白皙的骨腕上。他用袖子擦了擦,從口袋里面拿出了煙,靠在墻上懨懨地抽著。撿起了地上的東西,他不緊不慢地朝外走。出去時候碰到了萬敏,雖然他也不知道她在這附近干嘛。萬敏小跑過來,有些擔憂地說:“你的手流血了?!?/br>麻木的鈍痛感從手背傳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血已經把袖子染紅了,濕漉漉的一片都是血。紀潯一邊朝前面走,一邊不怎么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他抬起手,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指骨處傷口,然后把手放進了口袋里面。回頭朝后面的萬敏說:“送你回去,這里不怎么安全?!?/br>送完萬敏回家,他推著自行車回去。手上的血液已經干枯了,衣服和傷口黏在一起,一扯又是一片鮮血淋漓。他看著手上的血,久久地凝視著,他感到了暢快,傷口處的刺痛感讓他有一種不真切的真實感。他感覺全身的經絡都舒展開了,升起了一種詭異的興奮感。他去超市買了一大盒草莓,把自行車靠在了一旁,他坐在路邊一顆接一顆地吃,直到吃撐。警局聯系上了他,說是他的親生爺爺奶奶已經到了這座城市。他當晚沒有睡著,睜著眼睛看向外面的月光。原來他還有親人的,他以為他是從石頭里面蹦出來的。十七年了,為什么這個時候找到了他。他想起那個偏遠的山莊,想起了福利院,想起了小春和關綰,也想起了院長。他把被子蓋在了臉上,心里想著,不需要了。現在出現已經太遲了,他已經不需要了。重逢的那天他已經記不得具體時間了,他在警局里面,對面坐著兩個年邁的老人。他看著他們的臉孔試圖在找尋自己的蹤跡,然而無果,他放棄了。他依舊接受著自己是沒有親人的。他無法找尋處任何他需要他們的理由。直到那個老太太抱著他哭,干枯的手緊緊地攥著他,叫他:“小滿?!?/br>紀潯呆愣著,他感覺頭頂的燈光過于刺眼,感覺眼前變成了一片白,細微的哭泣聲就在他的耳邊,他感覺有種錯覺自己飛到了空中,靈魂脫殼一般朝下觀看。“我是你奶奶啊?!币痪湓挵阉氐搅塑|殼里面,像是一種莫名的引力一樣。他最終回抱住了她。他們在這邊租了一個房子,讓紀潯從福利院搬出來了。老太太會煲湯給他喝,會叮囑他多穿衣服,只是始終相互客套著,不敢流露出太多情感。做菜也是按照紀潯的口味做的,他們沒有太多話可說,大部分都是相互叮囑。紀潯感覺自己太過于寡言,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們交談,他一般是默默地幫他們把事情做好。他回來的時候止住了腳步,門沒有關上,里面的聲音一清二楚地傳了出來。“孩子已經大了,感覺怎么養也養不親近了?!崩咸珖@了一口氣說,“他和我們也不怎么說話?!?/br>“慢慢來吧,這些年他吃了些苦,性子是比別人冷一些?!崩项^咳嗽一聲,聲音沙啞地說:“我們兒子死了,兒媳也跟別人跑了,我們年齡大了,認回小滿,也是想著以后他為我們養老,不然連養老的人都沒有?!?/br>紀潯聽他說完,過了許久才進去。一旦有些話聽多了,也就免疫了,期待的多了,也就變得麻木了。他回到臥室里面寫作業,戴著耳機聽英語聽力,平靜地仿佛入定了一般。他覺得自己或許有某種情感障礙,不然為什么感覺不到情感的涌動,再也感覺不到何為疼痛?;蛟S他早已練就一顆金剛不壞心,也豎起了萬丈銅墻鐵壁。天空沉陷一種灰藍色,像是蒙了一層霧一樣,像是醞釀著一場大雨,灰敗的藍壓下來,像是要把教學樓吞沒一樣。所有人都在午休,他走了出來走到了廢棄的保健室。因為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關綰打過來的。外面的植被沖天一樣長得茂盛,濃綠得奪人眼目,樟樹的樹冠在晃動著,爬在墻上的藤蔓一種張牙舞爪的姿態長著。關綰打開了保健室的門,她的情緒不穩定,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瘋長的枝椏被光映在玻璃上,留下斑駁的剪影,外面的風一動,那些枝葉如同活了一般,在玻璃上流動著,也同時照在了他們的臉上,活靈活現地跳動著。她最終哭出了聲,詢問著他:“你過得好不好嗎?”紀潯的臉被斑駁的光影所覆蓋,讓他的表情顯得更加的冷漠。她受不了他的漠然,走過去抓住他的手腕:“哥哥,你……你的……家人是不是找到你了?!彼K于流下了眼淚:“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也忘了小春和院長了?!?/br>“找到了,過的還行?!彼@樣說著,注視著關綰臉上的淚,嘆了一口氣:“為什么哭了?!?/br>“我高興啊,高興哥哥有家人了?!彼樕系臏I,卻牢牢抓著他的手不放。紀潯的手掌沾滿了她的淚水。“你以前不哭的?!奔o潯凝視著手指上溫熱的淚水,她哭得幾乎哽咽,這廢棄的房子變得了一層脆弱的外殼,把她的傷心裝在了里面。“我過得不好,一點也不好,你為什么一次也沒有找過我,每次都是我去看你?!彼龘u著頭說,“我很想你,小春最近不見了,我也好想她?!?/br>紀潯握著她的手捏緊了:“小春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為什么不能走出來,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彼P綰一邊走一邊說“為什么一定要記得過去,從福利院走出去為什么還要找我,不找我你可以過的更好,忘記那場火,忘記小春,忘記我,這樣你才會過的好?!?/br>他盯著關綰的臉,視線如同實質一樣,一寸寸地壓向她,樹影在他臉上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