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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電視前的機頂盒紅光一閃一閃的,關綰身上那條白色連衣裙,在昏暗的視線里顯得尤為突出。關綰走到了茶幾處,拿了一個杯子開始倒水,這么暗的光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清的,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在屋子里。她端著那杯水,朝沈斯繆走了過來,鞋子發出噠噠的聲音。“喝水?!彼⒅难劬?。“謝謝”他直著她,接過了她手中的水。沈斯繆開始喝水,關綰走到了窗戶邊,一個人噠噠的走著,不停地繞著圈。“你和他在福利院生活了多久?!?/br>“一年,兩年?!彼^過來看他,漆黑的頭發垂在肩上,她扯著嘴笑:“我怎么不記得了,是多久呢?我和哥哥生活了多久呢?”她開始不停地重復道:“一年,兩年……”空曠的房間里只有她在不停地喃喃自語,她腳步輕盈地走動著。噠噠噠噠。“你很想知道?!彼蝗惶ь^看向他,然后又笑了起來:“我和他一直在一起生活啊,好久好久了?!?/br>沈斯繆站在電視機旁,紅光閃在他的臉上,神情顯得格外的陰鷙,蒼白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水杯,菱形的玻璃杯照映下,指節變得粗大彎曲。“呵呵,一直嗎?”他這樣重復道,他開始踱步在這個屋子里,視線掃視著這里的一切:“可現在這里只有你一個人了?!?/br>關綰頓住了,她走到了沙發坐下了,又開始坐立不安地摳手。站起來,在客廳里面不停地走動著,白色的裙擺浮動著,腳步急促。“是你,是你?!?/br>“我怎么了?!鄙蛩箍姾攘艘豢谒?,目光直視著她。她摳著手,神經兮兮地說“你不是什么好人,你束縛住了他,你不會真的愛他,你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可是我需要他?!?/br>沈斯繆笑了起來,他一步步地朝關綰逼近:“私欲,你才是真的自私,只是一起在福利院長大,只是打著你需要他的幌子,他就得一直給你們擦屁股嗎?”他一把攥住了關綰的手,昏暗的視線下,沈斯繆的臉也變得模糊,眼睫垂著,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照顧醫院那兩個累贅不夠,還要多一個有精神病的meimei,你又是什么好人?!?/br>砰的一聲,握在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漆黑視線里,他盯著關綰的眼睛:“哪有什么小春,你就是小春?!?/br>第49章沈斯繆從樓梯下來的時候,李柏撐著傘走過來打在了他的頭頂。他抬頭望了一眼樓上:“需不需要我找人來看著關小姐?!?/br>“不用了,到時候送到醫院去?!彼麖目诖锬贸龇浇聿亮瞬潦?,一邊朝車子里走一遍吩咐道:“把九江橋的拆遷進度文件發給我?!?/br>“好?!崩畎厥樟藗阕M了去,“沈總,和子小姐的精神狀態已經恢復了一點,她想出院?!?/br>沈斯繆揉了揉太陽xue:“出院干嘛,瘋起來誰負責?!?/br>李柏適時的閉上了嘴,把幾份文件發到了他的郵箱里面。沈斯繆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屏幕已經碎了,亮了幾下之后手機就白屏了。他煩躁地皺起眉頭,朝前面說:“手機給我一下?!?/br>李柏把手機遞給了他,沈斯繆接過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響了幾聲后,一個聲音傳來過來:“你好?!?/br>沈斯繆皺起的眉頭終于放松了:“是我?!?/br>“嗯?!彪娫捓飸艘宦?。“你在哪里,走得那么匆忙?!?/br>“在賓江路這里?!?/br>“好,我過來找你?!鄙蛩箍娬f道。“嗯?!?/br>掛了電話之后,沈斯繆把電話遞給了李柏,朝司機說道:“不用回公司了,朝賓江路開?!?/br>“需要為你準備一個新手機嗎?”“到時候放我桌子上?!?/br>“好的?!?/br>外面的雨已經停了,車窗玻璃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蛛絲一般的細紋朝外擴開,從里面往外面看,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這條路的樟樹尤其多,樹冠巨大,枝葉繁茂,一排排的看不到盡頭。沈斯繆側著臉看著倒退的街景,目光掠過一塊指示牌,車子很快就開過去了,沒太看清楚。他詢問道:“這個附近是不是有一個福利院?!?/br>李柏朝外面看了一眼,說道:“有一個叫賓江的福利院,規模還算大,出現過一起很大的管理漏洞之后,政府上心了很多?!?/br>“管理漏洞?!鄙蛩箍娭貜土艘槐?。李柏從后視鏡里看了沈斯繆一眼,笑了一下說:“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說起來萬總一直是這家福利院的資助人?!?/br>沈斯繆聞言挑了一下眉:“萬源哪有這樣的閑情,多半是菩薩心腸的萬夫人吧?!?/br>李柏點了一下頭,笑著應和道:“是萬夫人的緣故,所以源達每年都會召開慈善會,來為各個福利機構公開募捐?!?/br>李柏說到慈善會,他眉頭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次慈善會,萬敏拉著紀潯的手,把他從自己身邊拖走了。他臉色不太好地看向了車窗外面,盯著郁郁蔥蔥的樟樹看。車子停在了路邊,沈斯繆下來的時候不免打了一個寒顫,已經十一月了,天氣越發的冷了。風把樹葉吹得簌簌作響,還不到下午四點,天就已經暗了。他戴上了一副黑色的皮手套,握著把長柄傘,傘尖點在地上,風衣的下擺被吹得微動。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靜靜地站在了路邊等紀潯。紀潯走的時候,沈斯繆預感是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難得看見紀潯這么急躁過,可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這么急。他目光瞥向了一旁的指示標,往前直行是賓江福利院。他皺了一下眉頭,賓江福利院。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紀潯和關綰應該是在這里長大的。他想起神經質的關綰,住在醫院的兩個老人,這些都是紀潯的負擔,并且像吸水海綿一樣吸干他的水分。沈斯繆感覺到一陣心悸,悶得他喘不過氣來。風又大起來,分散的云又團聚了起來,樹冠被吹得搖晃,天又暗了幾分,云像是要沉下來一般。一滴雨砸在了沈斯繆的手上,接著越下越大,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四點三十。沈斯繆撐開了傘,一抬頭就看見了紀潯。他淋著細雨站在馬路對面,手插著口袋,神情靜默地把目光投向一處,周圍的一切喧囂都好像消散。可這個畫面卻像是在腦中放了一萬遍。這一瞬間的錯覺,沈斯繆總覺得他會消失,會離開自己的視線,一種莫名的恐懼讓他心慌,他打著傘,著急想過去。他們之間隔著川流不息的車子,打著傘阻礙視線的行人